“程明，把你的照片给我一张，我们交换。”

要跟程明换照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浩。

“你要我的照片干嘛？”程明警觉地问道。

知识超前的程明难免想到某种用尖锐利器搏斗的激烈运动。

“就留个纪念呗，还能干嘛，你都给女孩子了？没我的份就算了。”

大概还是程明想多了吧。

“有的有的。”

给男人照片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的也给你。”

其实程明并不想要男人的照片，但不接未免太伤人心，就接过照片随手塞在某本书里。

作为回礼，静静也给他一张照片。

“程明，你不会不给我照片吧？”张佳佳让程明写完同学录后问道。

微妙的人物，作为静静的闺蜜，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反正照片还有剩，就给她一张吧。

“我的也给你。”

本来就打算跟人换照片的人会加钱多印几张照片，比如静静和张佳佳。

而程明这种，就只要了最低数量的照片，够用就行。

陈孜艺的照片应该最多人想要的，不过她好像只和林静怡交换了照片，其他人都以“剩下的照片还有用”为由婉拒了。

临近毕业，学校里似乎没剩多少学习的氛围。

男女之心躁动起来，谁跟谁表白了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胆子稍大点的男女生到了心仪之人的教室门口，就托他的同班同学喊他出来，一般坐在第一组第一桌的学生担任这个任务。

“某某某，有人找你。”也成为了固定句式。

把人叫出来后。

或是当场告白，说是走到楼梯口告白，也有把人叫去宿舍楼旁的小水池旁楼梯口表白的。

腼腆的男女向暗恋之人偷偷塞情书约人见面的亦不在少数。

至于教学楼的天台这种看似浪漫的地方并没有被学校封锁，而是压根就没有楼梯上去。

最高层和天台间只留了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得自己架楼梯才能爬得上去，直接就不浪漫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学生依然十分认真地看书、做题、复习，只是他们的注意力不像之前那般集中，经常走神、胡思乱想和聊天。

陈孜艺的桌上和抽屉里经常能看到情书，总有人不信邪，想飞蛾扑火。

程明与陈孜艺的误会算是在不知不觉中解除了。

比起程明跟陈孜艺，班上的大家更相信程明与林静怡是一对的。

陈孜艺连同信封一并撕了，把纸屑扔进垃圾桶里。

“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吗？那可是纯情少男的心血啊。”坐在垃圾桶旁的程明，戏谑地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脏眼睛。”

“奇怪，怎么就没人送情书给我呢。”程明纳闷地说道。

学生年代没收过一封情书还怪失败的。

“想要吗？送你。”陈孜艺把手中的一封天蓝色信封递给程明。

“我不想要男人的情书。”

“好像也有女孩子写的。”

“你不是没看吗？怎么知道的。”

“我同桌跟我说，也有女孩子送过来的，是不是她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对女孩子也没兴趣。”

“真不愧是你。”

“情书拿去。”

“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吗？”

“帮我一起撕。”

“有必要撕掉吗？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不就行了。”

“不撕掉怎么完全摧毁这群人的妄想呢？”陈孜艺眯起眼睛笑道。

这个女人，杀人还要诛心啊。

撕掉所有情书，陈孜艺拍了拍手问道：“程明，你的照片还有剩吗？”

“还剩一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把照片随便送给别人，免得日后后悔。”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

“会成为黑历史啊，白痴。”

临近中考，所有课都停了。

除了有老师会来讲讲卷子和习题，其余都是自习课。

自习课的时候，陈孜艺抱着静静的同学录坐在程明身旁翻阅，捶桌大笑道：“程明，这就是你的照片吗？好蠢，爱好这一栏还写了游戏，所以说你们男孩子啊。”

“别说得你很有女人味一样，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程明翻过同学录

静静的同学录第二页是张佳佳，第三页就是陈孜艺，还挺有牌面的。

林静怡和陈孜艺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也在某种意义要好起来。

“爱好游戏、小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你在别人的同学录也是这么写的？”

“有什么问题吗？糟糕，我的手机号码……”

陈孜艺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手机号码。

“那个，你别太自作多情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你不想要我的手机号码？别傲娇了，你一定非常想要吧？”

“完全不想要。”

“你能不能别这么伤人心，你应该知道你越是拒绝，我就越想把手机号码塞给你吧？”

“你这个恶劣的性格能不能改一改？”

“没办法，我的成长环境太扭曲了，有时候都分不清真实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我的照片加手机号码，你拿等价的东西来换吧。”

陈孜艺把自己的照片推到程明面前，翻过照片，背后写着一串手机号码。

该死，这女人太上镜了，露出额头反而显得更加清纯了。

等价的东西，是照片和电话号码吗？

最后一张照片，程明是要留给妹妹的。

“我能不要吗？而且我最后一张照片有其他用途了。”

“其他用途？什么用途？你在班级上没有其他朋友了吧？”

“不要说得你朋友很多一样，最后一张照片被我妹预定了。”

“不是吧，你居然妹控到这种地步，恶心。”

“我这么恶心真是抱歉了，你和我妹妹比起来，还是我妹妹更重要，懂？”

“那林静怡和小黎，谁比较重要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

“这还用问，当然是一样重要了。”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你现在是要把你手头上的照片给我，还是我把你贴在同学录上的照片撕下来？”

“我可以选择不把照片给你吗？”

“不行。”陈孜艺断然决然地说道，手指掀起照片的一角，再用力点，就能把照片撕下，并在这本同学录上留下伤痕。

“不是吧，你真要把我的照片撕下来？”

“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陈孜艺，你就这么想要我的照片？”

“想要，我要留下你的黑历史，方便我以后嘲笑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给你照片总行了吧。”

程明投降似地递出照片，免得节外生枝，妹妹那边也比较好哄。

倒不如说不给妹妹照片，能被她踢一踢、打一打也挺舒服的。

陈孜艺拿出笔，再把程明家的电话号码抄在照片背面。

明明有手机，直接存在手机的通讯录里不好吗？程明在心里吐槽道。

“死妹控，结果你还是选了妹妹。”

“我这不是选了静静吗？”

“不，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你违背了和妹妹的承诺，实际上你更愿意去安慰妹妹，或者说，比起林静怡，你觉得你和妹妹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一张小小的照片变质。”

拜托，我和我妹可是家人啊。

当然，和静静的关系也不会因为一张照片而改变的好嘛。

“唉，随便你怎么解释吧。”程明无奈地说道，他已经懒得跟陈孜艺争辩这种无意义、无营养的话题。

到最后肯定是被陈孜艺爽到。

回到家时，程明双手合十说道：“小黎，我的照片没了，把静静和陈孜艺的照片给你行不行？”

“我才不要她们的照片，哥哥你这个猪头，大猪头，都说让你别把照片给别人了。”

“我真人在这里，岂不是比照片强上一百倍，独一无二的存在，有实体，还有触感和温度”

“说的也是。”程黎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说法。

妹妹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糊弄。

“作为补偿，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不许把我抱回我的房间里，你也不能半夜跑到我的床上去睡觉，就在一起睡到天亮那种。”

“诶，为什么非要一起睡啊？”

“不一起睡我怎么感受得到哥哥的实体、触感和温度？”

好吧，程明要收回妹妹容易糊弄的话，她就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