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看下去了,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很残忍。”
兰迪在一旁说着。
我有些不明白兰迪的话语,但如果仅仅是杀戮的残忍,那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接受,几场战斗的经验让我不得不接受,兰迪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那就只代表这份残忍,说的是别的事情。
场上的局势和我预料的一样,女性逐渐的无力,兽化似乎给她身体造成了不少负担,让她的精神越来越虚弱,瞳孔中也充满了绝望。
而男性干柴般的脸上则挤出了笑容,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感到雀跃。
在女性兽化彻底结束的瞬间,男性的拳头上缠绕着黑红色的光晕冲了过去,目标很明显就是女性的头部。
我似乎可以感受到脑浆炸裂的女孩,四散成碎片,落在场地的周围。或许正如兰迪所说,这副画面有些残忍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我的预料,在男性的拳头轰击到女性的头颅之前,一道黑影以我完全没有看清的方式从女性的身后射出,轻易的扎穿了男性的喉咙,也让对方的攻击戛然而止。
女性的瞳孔中也不再有所绝望,而是充满着冷静与冷酷。
虚弱是真的,兽化有时限也是真的,但唯独表现出的绝望,是虚假的。
她身体的所有部位都解除了兽化,但唯独那根尖锐的尾巴保留了下来。
男性还没有彻底死亡,黑红色的光晕往喉咙中汇聚,像是做着无用的挣扎。
而女性的尾巴从男性的喉咙间抽出,血液喷涌,黑红色的光晕并不能帮助他止血,男性捂着喉咙,能力开始消散,身体逐渐饱满,但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他一边躲避着女性的追击,一边向擂台下方爬去,那边是他的社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生和求救的意志。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性压根没有尽全力追击,只是用戏耍般的态度进行着驱赶,姣好的脸上充满了玩弄的意味。
让我觉得有点反胃。
男性爬出了擂台,倒在自己的社团阵营前,明显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间的空洞让他绝望。
他伸出了手,想要拉扯领头的那人的裤腿。
但他的手却莫名的弯曲,像是被某种非人的巨力掰成弯月,然后又镜像般的折向另一个方向。
痛意从破洞的喉咙中嘶哑而出,但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周遭的人影要么无视,要么露出讽刺的笑意。
而那名首领,也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女性的身影慢慢靠近,她微微弯腰,向着男性方的首领致意。
然后拉住倒在地上身影,重新拖回了场地中,接下来的画面,我尽可能的想要忘记和不去看。
但我还是强行将自己的视线凝聚了过去。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我念着某个动画中主角的台词,强行给自己洗脑。
如果我不能接受和适应这些画面,那我一定会被淘汰掉,会给兰迪添很大的麻烦,也会再也见不到诗韵和双亲。
在我的视野中,完整的看到了生命的终结,也看到了其他同类的残酷。
我不愿,但不得不的接受了这样的画面。
“走吧,已经结束了。”
兰迪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清醒过来。
这个战斗场地已经被暂时封闭了起来,看来是进行着打扫的工作。
两边社团中和围观的人员也都离开,一切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结束,让我感到有些难接受。
本想说些很幼稚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让自己更加理性。
“社团不会提供任何庇护么?”
兰迪似乎有点意外我先说这句话,稍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做出回应。
“只有强大或特殊才有价值,只有价值足够,社团才会提供保护。
而这场战斗,也是交战双方向彼此的首领证明自己的作用和价值,有价值的强者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那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么?”
“残忍会让你的敌人畏惧你,这样会减少更多麻烦,当然,我不否认有人真的喜欢那种感觉。”
“那兰迪,你会这样做么?”
“你狠讨厌么?”
“嗯,我很讨厌。”
“那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嗯,谢谢。”
...
我跟着兰迪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场地,场地的边缘有一个机械造型的装置,兰迪在上面操作一番后,场地的四周被一片朦胧的烟雾所笼罩。
我伸出手摸向这片烟雾,却出现了一层蓝色的电子流。
看来这并非是真实的烟雾,应该是电子生成画面。
“体育馆中的战斗是允许杀戮的,但有一个大体的规矩,基本只允许一对一的战斗,毕竟场地不算太大,人太多反而不好战斗。
像这样遮蔽其他人的视线,保持自己异能的隐蔽性和其他人进行对战训练,也是可以的。
虽然肯定也有能看透这层遮挡的能力者,但我们目前被关注的概率应该很低,尽情发挥吧。”
兰迪脱下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中间印着一只卡通柴犬举着自己的爪子,尾巴有左右晃动的迹象,看上去十分可爱。
“不会要让我和你打吧。”
虽然早有预感,但看到兰迪脱下外套,开始热身运动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头大。
说实话,我肯定要被兰迪血虐,完全没有战胜他的信心。
而且兰迪这家伙,是认真的...
逃避是不可能了,回应着兰迪的态度,我也脱下了外套,开始认真的热身运动。
等过了一会后,我们平稳的站在场地的两端。
兰迪推了推眼镜,想要说些什么,但我却抢先发言。
“小心点,我是不会留手的。”
很明显,我将兰迪想说的台词抢先说了,他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别得意,以前我都是让着你的,今天我就要一拳把你眼镜干碎。”
不管打不打得过,气势上要支棱起来。
“好好好。”
兰迪简短的回应了我的话,像是随口答应孩子无礼要求的父亲,让我感到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