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想要杀我的少女呢?”我向兰迪问着。
但兰迪没有回话,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门口走去。
我的内心也随之不安,如果兰迪注意到我的消息立刻赶来,并且有办法打开了房门,在那种场景之下,兰迪会做的事情,多半只有一件。
如果那个粉紫发色的少女生命被剥夺,那么兰迪就会变成杀人犯。
在这个学院中,这种事情可能早晚要经历,但我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至少我觉得那个少女不应该死。
更不想让兰迪背负上那个少女的生命,只会让我替他们两个都感到难过。
一个不该死,一个不该杀。
如果刚刚就想明白这件事的话,我应该在给兰迪诉说昨晚的事情之前丑化一下那个少女的形象,让少女变成一个恶人,帮助兰迪减少负罪感,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兰迪已经知道了那个少女的情况,想必他的心中,也很不好受吧。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兰迪,只能看着他打开房门走出去。
我的心情也随之低沉。
但兰迪的身影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停顿了下来。
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般,然后做出了决定。
“你说的那个少女,她就在你的隔壁,但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你。”
不给我追问的机会,兰迪继续向前走去,但我总觉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悲伤。
虽然不知道兰迪为何悲伤,但我却安心了下来。
原来她还活着,并且在旁边的病房接受治疗,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兰迪将我们一起带到了这里。
看来在我被那股莫名的剧痛摧毁意识后,后面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抬起缠着绷带的手臂,轻轻将面前的虚拟屏幕打开。
时间是3月8日的中午12点,看来这次昏迷的时间并不是很久,虽然想尝试一下用异能治疗试试。
但兰迪已经警告过我了,他比我要聪明,应该意识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尝试。
但总之除了腹部之外,感觉其他地方已经没有痛觉了,虽然擅自拆卸绷带不太好,但我有点向上厕所了,这样根本没法去。
绷带的捆绑的十分严密,但拆卸起来却意外的方便。正面是纯粹的白色,里面则是浓墨般黑暗。
真是搞不懂薄薄的绷带要怎么才能做成如此极端的颜色分化。
不过颜色虽然十分怪异,但摸上去的质感只是普通的绷带罢了,而且我没从其中闻到任何药材的味道。
虽然猜想自己是不是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这种怪异的绷带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但拆下绷带的地方,确实无法再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愈合能力,只能说明我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
跟上次不同,这次的我的床边放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和拖鞋,指不定上次的我压根就没有被当做病人看待。
留下腹部的绷带,勉强穿上病服走出了门口,虽然还是传来阵阵疼痛,但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厕所,厕所,厕所在哪边来着。”
回想着上次的记忆,一边慢慢走着看向四处房门。
上次为了报复学姐和急着上课没有仔细看过,但这次却注意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病房虽然很多,但从门外的玻璃看去,里面完全都是空荡荡的。
没人任何病人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我却无法这样认为。
如果一座城市的医院里没有任何病人,除非整座城市的人都不得病,不然...
“不然只代表这座城市空无一人,或者已经病入膏肓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条,不光是因为他跟我内心的想法对话,也因为我根本没有找到对方说话的方向,声音从四面八方进入了我的耳膜,听上去有气无力,但却异常的清晰。
我转头看向身后,也看到了对方的身影,一个完全将黑白融为一体,却又工整区分开来的人。
最起码从他的白大褂上可以得知,他应该是这里的医生,让我不会太过紧张。
“您是这里的心理医生么?”
我思考了一下,发出了询问。
“你觉得这个岛上可能存在这种职业么?不过你要是愿意付出足够积分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你的心理问题。”
医生的嗓音和外貌都很特殊,我既分不清他的性别,也有点难以适应那种无孔不入的声音。
“那您是治好我身体的医生么?”
“是,这栋楼只有我一个医生,所有的患者都由我负责。”
“那您是怎么明白我刚刚在想什么?”
“曾经有个人的表情和你相同,他在这里说出了这句话,我不过是复述一遍罢了。”
“和我的想法似乎相同,那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
“学会怀疑是好事,但无所谓的怀疑是无意义的。”
“不,我是真的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医生陷入了沉默,但我并不明白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
而且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向我提问。
“你觉得医院中住满病人是好事么?”
“不是。”
这是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的正确答案。
“那么打个比方,有两个相同的城市,每个城市居住的人口,文化,年龄,教育程度全都类似。
一个城市的医院中住满了病人,甚至小小的诊所都排起长队。
一个城市的医院中空无一人,医生们几乎没有任何工作。
如果非要你选择一个城市去生活的话,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努力思考了一会,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做出选择,因为两个城市在我眼中都很不对劲。”
“这个问题是有前提条件的。”
“我知道,但无法做出选择的事情,就是没有答案。就像数学里的解答题,不知道答案的话是没法做出回答的,我只会选择跳过这个问题。”
“但这是一个选择题。”
“不,这是解答题,因为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你也会问我,为什么这样选。所以这个问题的本质还是解答题。”
黑白色的医生似乎觉得我的话语很有趣,虽然我听不见他的笑声,但却能感觉到他有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