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1353年,阿伦戴尔,加迪亚斯
乔治·坎贝尔是一个不错的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地主的家里新上任了一名门童,名叫乔治·坎贝尔。他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二十岁的,不过地主看他体格不错,模样也生得俊俏,便让他留了下来,每天在大门外面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就好,顺便打扫打扫门前的垃圾或者灰尘,若是有客人来了,那就帮他们拎包拿行李。
这是一个挺轻松的活,要知道,那些在外面种地的破烂农夫可没有这样的好差事干。就这样乔治过了一段相对清闲并快乐的生活。
不过他也并非是一个闲得住的家伙,在站岗的同时,他也会偷偷溜到地主家的书房里,偷偷“借”几本书,用于自己半夜值班时闲着无聊的时候用,毕竟他也认识字。
书里的世界十分精彩,尤其是那些上古英雄们传记,那些在老人和长辈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那些隐藏于历史和传说中的真相,都让他神往不已。而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像那些上古的英雄们一样,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传说,让后人们也能记住他乔治·坎贝尔的名字。
嘛,这也不过是一个青年幻想里的幻想罢了。毕竟他既不是什么上古英雄的后裔,也不是偶然得到某件旷世神兵的幸运儿,怎么可能会创造传奇呢?
终究还是,人如蝼蚁,草木可替。一个喜欢在人群中吹牛皮,说大话的傻子罢了。
但是事情的转机就是这样,神明也好,恶魔也好,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惊喜。
一天晚上,乔治正坐在地主家的门口站岗,手里捧着一本书,虽然是在读书,但此时已经是深夜,困得抬不起头来的乔治已经是眼皮子打架,头沉得像是灌了铅,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
突然,乔治听到马车的声音,乔治也是立刻打起精神来,站直了身子,看向大门的方向。那是一辆精美的异国马车,无论是车厢还是拉车的马匹都不像是这穷的叮当响的阿伦戴尔应该有的马车,而上面的那些精美的装潢更是让乔治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过于困倦而看花了眼。
“停!”马车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乔治好奇的往马车里面看去,他很好奇,一辆如此豪华的马车是如何在不配车夫的情况下将车开到这里来的。而且整辆马车外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法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况,也不能确定里面究竟坐了什么神秘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晚了,地主家里也回来客人吗?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换句话说,会是人吗?
“吱呀~”
随着一声刺耳的转轴摩擦声,马车的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乔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异国女子。皮肤相对于阿伦戴尔人显得黑上不少,身上穿着丝绸和轻纱所制的衣服,脸上也戴着面纱,与北方大陆的严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起来根本不是阿伦戴尔人,倒像是书里面所说的南方大陆的行头,虽然说乔治具体也没见过南方大陆的人穿衣服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女子走到门前,她打量了一下地主的宅子,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始终没有打算进到宅子里的意思。
“那个……女士,”乔治朝着眼前的女子打招呼,希望能跟她搭上话,以便询问她的来历,毕竟他是这里的门童,“我能帮到您什么吗?”
“不!你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女士向他摆摆手,乔治莫名的感到自己似乎是被她讨厌了。
“额,可是……您在这里站着,身上还穿着这么少的衣服,难道不冷吗?”乔治拿出一件毛毯,关切的问道,事实上,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家伙,当他看到这位女子只穿了一件薄纱和一件丝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心疼她了。
“emmm”女子看向乔治,表情上略显惊讶,“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别有企图?你要知道,我这种人可见过不少伪君子。”
“额,我只是出于好心,您要是不需要的话,就算了……”乔治委屈巴巴的打算收回毛毯。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不接受你的好意,只是我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罢了,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一个旅行商人。”
“旅行商人吗?还真是稀奇,我还以为想您这种人之存在于故事和童谣之中呢。”乔治说道,“毕竟这里是阿伦戴尔,没人愿意顶着寒冷去到处买东西的。不过话说回来,您是卖什么的?是打算跟我们的老爷做生意吗?”
“额,你可以叫我玛门,虽然说我来这里的确是打算做一笔交易,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跟谁做这笔交易。”
乔治笑了笑,说道:“那感情好,我们家的老爷是附近最富有的地主了,你若是想做生意的话,那您可就找对人了,敢问您是卖什么的?或者又是来买什么的啊?”
“emmm,我想想……”玛门转了转眼珠子,随后笑笑说道,“我是卖人情的,而我收的是——诺言。我看你像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你想不想跟我做笔交易啊?”
“人情?诺言?这东西怎么卖?”乔治被眼前这位名叫玛门的女子说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简单,你帮我完成一项任务,我就实现你三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
“哈?您在看玩笑吧?”乔治觉得眼前的这个名叫玛门的女子绝对是在逗他玩,于是随口说道,“那行啊,我答应了。”
“真的?”玛门抬了抬眉毛。
“当然,您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
“你乔治是最能吹牛皮的人了,对吧?”玛门笑了笑,“那么很好,契约成立了,乔治·坎贝尔。”
玛门说着,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凭空出现了一张类似于契约一样的羊皮纸,上面签署着二人的名字,接着玛门将契约书递到乔治的面前,并递给他一根笔,说道:“看看怎么样?是不是那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改。”
乔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跟某一位异常强大的存在讨论着自己未来的命运,或许这是他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
于是他看向契约书的上的内容,瞬间,他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因为上面所写的,跟他所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您,您怎么知道我对于我现状并不是满意,想换一份工作?您还知道我想成为传说或者传记里的人物,就连我渴望金银财宝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乔治看向玛门,脸上的惊讶之情一时间难以掩盖
“啊哈,这毕竟是男孩子的通病,绝大部分人都想你一样渴望冒险和财宝,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的愿望和你都差不多,但是……”
“但是什么?”
“他们可没你这样有爱心,”玛门点点头,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很满意,“但是我想你已经是看见了吧,作为条件,你必须为我的的几个朋友做向导,直到他们安全的抵达目的地。”
“嗨,这有啥啊。”乔治笑着摆摆手,不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还是因为不想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您放心,我保证让您的朋友们安全通过,阿伦戴尔的地盘儿,我可熟了。”
“是吗?那就好,那样最好。”玛门说道,接着她便收走了契约,似乎是打算离开。
“诶?您等等啊,您不是要我去给您的朋友带路,然后实现我的愿望吗?您这是要去哪?”乔治拦住了玛门。
玛门看向乔治,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我可没说,我现在就让你带我的朋友去。”
“那,那些财宝和传说……?”乔治看向玛门,但是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当然也没说现在就给。”玛门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并将毛毯还给了乔治,“谢谢你,很暖和,作为交换,我会实现你的第一个愿望,让你不再干这份无聊的工作。”说罢,玛门便上了马车,接着整个马车闪烁出青蓝色的光芒,随后消失不见。
乔治愣愣的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然后揉揉眼睛,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那以后,整个阿伦戴尔爆发了罕见的霜冻,除了地主的家里,几乎所有的农户的田地全都是颗粒无收,很多农户都上门找到地主,希望能借来些粮食,一次度过阿伦戴尔寒冷的冬天。
不过,地主明白,倘若有一个人从自己这里借走了粮食,其他人就会想闻见腐肉的苍蝇一样都跑到自己的家里来借粮,到时候,自己甚至也会吃不上饭,所以拒绝了他们所有人。
直到一个名叫阿尔杰的农户带着他的妻子来到地主家里来借粮。
地主虽然明面上说不答应,但是他看那个农户妻子的眼神,就像是冰原狼置于羊羔。终于有一天,乔治看着地主领着一袋粮食离开了家门,随后两手空空却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家,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隔天夜里,地主死了,是被那个叫阿尔杰的农户杀的,而那天正好是乔治值晚班。奇妙的是,乔治梦里见到了那个名叫玛门的女子,她说她完成了他的第一个愿望,后面两个愿望,会等到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完成。
由于地主的死,乔治被地主的家人们赶了出去,成为了一个到处打零工穷得叮当响的流浪汉,而那个名叫阿尔杰的农户,似乎被送到了天谴深渊的要塞里成为了一名监视者。
“还真是富有戏剧性的实现愿望的方式,不是吗,乔治?”乔治在睡梦中看见了玛门的身影,“但是现在还不是你睡觉的时候,赶紧起来,我们的契约尚未完成,你的传说也还在继续呢!”
“啊——!”乔治从睡梦中惊醒,“我马上就送他们去冰寒废土,玛门女士!”
玛门惊叫着,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曾经他工作的地主的庄园了,也不在地下王国之中,而是处在一座高上之上,他甚至可以从远方眺望到冬灵之泪。
在他的身旁,一脸懵逼的潘多拉和雷诺正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乔治自己。
“啊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