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多瓦的城墙高耸,墙面上雕刻着大量的纹路,不过这次纹路已被风霜侵蚀,难以辨认出原本的形状。
城整体呈现“U”字形,两侧突出部分建有高耸的哨塔,并各自坐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
雕像的内容是两名威武的兽人骑士,一名手持长剑横指前方,另一名手中立盾严阵以待。雕像上的颜色如今已经褪去,但从其姿态中,依然能感到其昔日的宏伟。
城市的内部坐落着成百上千的民居,而那一众民居所簇拥着的最中心,则是一座有着尖刺高强的黑色城堡。
那便是刚多瓦之主的城堡。
刚多瓦这座城市有着千年历史。
但据说那座黑色城堡,早在三千多年前的第一纪元,就坐落在这座平原之上。
进城,道别了商队,才一找到一间旅馆住下,莉莉丝便问:
“等一下,我要去拜见刚多瓦之主,也是青牙联盟的盟主,向他说明发生在村子里的事情,余暇你要一起来吗?”
莫余暇摇摇头,眼睛往商队马车消失的地方扫了一眼。
“不了,我要到处去逛逛。”莫余暇可不想待在一个严肃,压抑的场合,才习得了一些药剂学的他,对于刚多瓦集市的期待值,到是高的不行。
“好的,那我和贝雅就先过去了,毕竟事关重大。”莉莉丝点着头,完全理解莫余暇的心情。
说罢,莉莉丝便牵着贝雅的手,姐妹二人立刻向那座黑色的城堡赶去。
莫余暇目送着姐妹二人的离开,挠了挠头,稍想了一想,对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打开了手掌。
在他的掌心上,一片纯白的雪花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剔透的光泽。
他托着手掌,轻轻一吹,那片雪花便飘舞而起,向二人离去的方向跟去。
“好了,去看看市场有什么宝贝。”莫余暇嘀咕着,摸出了口袋里的魔晶卡。
之前虽然将这魔晶卡里的金币几乎挥霍一空,但在龙骑士袭击事件之后,商队收集了一部分红龙的碎片,作价给了莫余暇六万左右的报酬。
“一点碎片就值这么多,早知道当时下手再轻一点,要是那头亚龙种的尸体完整的话,说不定能值百万。”莫余暇自语着,一想到这件事,便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痛。
以后自己动手对付类似对手的时候,一定得小心加小心,谨慎加谨慎,因为指不定自己一拳头下去就是几十万金币打水漂。
刚多瓦以东南方向,有一条名为“大商路”的,横贯四大同盟,几乎联通了泛界全部七十二都的路线。
通过这条大商路,源源不断的物资被送入了青牙联盟首都的刚多瓦,使其同时成为了青牙联盟第二大题商业城市。
刚多瓦的市场就靠近城墙,位于U形凸起的那一部分,同时也是那座立剑雕像的正下方。
况嗤况嗤——
巨大的涡扇旋转着,椭圆形的飞空艇喷吐着蒸汽,绕过立剑雕像的,载满着来自远方的商品,缓缓地降落在城墙上的那座平台上。
劳工们忙碌着,用机械滑轮装置将成箱成箱的货物运上搬下。
而在城墙的下方,道具屋、药剂房、铁匠铺等设施,鳞次栉比。
载满货品的兽车挤占了宽阔的街道,吆喝声在机械轰鸣的背景声中,连成一片。
当然,这里热闹归热闹,繁华归繁华,空气中却也弥漫着别处没有的浓重气息。
巨兽的体味、各类货品的气息、油污、蒸汽……诸如此类,混杂一团。
而眼花缭乱的店铺,让莫余暇也稍微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
虽说在这里只要有钱几乎可以买到任何东西,但若是不熟悉此地,只怕不需要十分钟就会迷失其中。
猫人少女婀娜地扭动着身姿,朝莫余暇抛了个媚眼:“小弟弟要不要来玩啊!异族风味哦。”
莫余暇打了个激灵。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他低喃着,低着头快速略过。
一股格外浓重的野兽气息,随即涌入了他的鼻腔。
他嗅到了兽人的气息,虽然刚多瓦满大街都是兽人,但这里格外浓重,就像是……
莫余暇抬起眉,看见了一色的铁笼、锁链、镣铐。
以及被锁在铁笼里,种类各异,年龄各异的兽人。
就像是兽笼。
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
这些浓重的气息,便是从这些兽人身上传来。
“嘿,小,子你看什么看!”最近那具铁笼中的熊人注意到视线,瞪着眼,拽着链子狠狠地撞了一下笼子,冲莫余暇低吼着发出威胁。
铁笼上闪耀过一阵湛蓝色的光芒。
实力较墙的奴隶,就会被关在这样一个特殊一点的笼子里。
虽然不知是怎么就走进了这片区域,但这不是莫余暇要找的地方,所以他打算径直从这里穿过去。
忽视了熊人,他阔步向前走去。
“强壮的牛人农夫,一只只要三十个金币!”
“快看啊,貌美如花的犬人少女,只要八十金币就能领回家,不管是暖床还是做家务都很在行……”
奴隶商人,正滔滔不绝地向路人推销着自己笼子里的“货物”。
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被种下了名为诅咒的烙印。
那是其契约之主一念便可抹除其灵魂的,最为恶毒的诅咒,却被堂而皇之地用在了同样最是邪恶的奴隶交易之中。
而所有自诩文明之人,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这样的事情。
莫余暇环顾了周围一眼。
奴隶们大多低垂着眼眸,被标上了一个“适当”价格的他们,经过了“教育”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没有。
莫余暇轻吐出一口气,将双手插会口袋里面,继续前进。
污浊空气的尽头就在前方,两侧高耸铁笼笼罩下的阴暗依然存在,只是已经从少年的脚边退去。
一只深红色的眼睛,微弱地睁开。
那对宝石一般都碧蓝色眼眸中,屹立着不屈的光彩,那娇弱的身躯,比笼中任何一个强壮的兽人还要顽强。
愤怒的奴隶主挥舞着嵌有荆棘倒刺的皮鞭,对那频频给自己搞事的奴隶已忍无可忍。
他用力摸了一把脸上带血的唾沫,将皮鞭高高地举起,毫不留情地朝着她那仍傲慢挂着笑容的脸上抽去。
一定要杀一儆百。
要是连这样的小丫头都驯服不了!自己还怎么在这一行干下去?
但高举着的皮鞭终未落下。
因一只手如铁钳般卡住了奴隶主的手腕。
“谁!?”暴怒的奴隶主转过头,但他对上的那对冷冽目光却让他心中的愤怒迅速被本能的战栗压倒。
那貌不惊人的少年,给奴隶主一种在面对魔兽般的感觉,他的声音随之也迅速地软了下来。
“你,你有什么事?”
少年的手松开,约过他的身体,指着那被用锁链绑在铁笼上的羊人女孩。
“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