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乐了:“好小子,有点意思,行,开始吧。”

我把凉秦向后推了推,让出一点地方来。凉秦朝我使了个颜色,又偷偷把手指往前台指了指,我会意,点了点头。这个叫张亮的家伙也往后退了退,推开桌子,让出一点地方,摆出格斗的架势。

不得不说,这家伙看着挺专业,应该是练过。而且身上的肌肉相当结实,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光是那么一站,就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问他:“准备好了吗?”

他说:“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用力挥拳佯装打脸,他闭眼打算硬抗。

我一脚就甩在了他裤裆上。

这家伙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凉秦几乎像是一阵风一样蹿了出去,沿途就跟会轻功似的踩着桌子过去,然后扛着一把枪飞回来了。

我感觉我也挺牛逼的了,说实话,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还能全身而退,以后我又有事情可以用来吹牛逼了——虽说成功跑路的原因是这家伙实在太二,但差不多一个意思。凉秦扛着枪递给我,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这哥们,看着我,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掉头就跑呗。我拍着凉秦的肩膀往外跑,迈过地上的碎玻璃碴子。这时候那哥们刚捂着裤裆起来,带上了痛苦面具:“你妈的,你个年轻人不讲武德!”

我这还讲他奶奶的武德。打群架的都知道,打架看得从来就不是什么体格,体能,而是看下手狠不狠,敢不敢打要害,有没有血性。这家伙还敢“让我一招”,我想着我就不应该装这个B,我应该直接让他让我三招,然后给他的小鸟来个三连。左蛋右蛋加中间,让他做不了人。

我俩出了马路,就这么一路沿着高速路跑。我扭头看了眼,那家伙想要站起来追,结果扯到了蛋,又一脸痛苦地坐下了。我俩一路上了高速路,也一直没有什么车,反正我俩也不敢停,就这么一直跑,跑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我终于喘的受不了了,弯腰,一折腿坐下了。扭头一看,凉秦抱着枪,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我看她这样想笑,指着她手里的东西,一边喘一边说:“把这玩意儿扔了,别拿在手里,引火烧身。”

她哦了一声,很干脆利落地把这枪丢水塘里了。这家伙也就这时候很听我的话。

我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草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凉秦喘着气,脸上沁出一些汗水,一屁股坐在我身边,长舒了一口气。这人坐着的时候喜欢岔着腿,我还有心思想着给她买条裙子,让她再叉腿。她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什么怎么办,歇一会儿,继续往前跑呗。”

她问我:“不回鹤镇?”

那还回什么鹤镇了,我平复了一下呼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这家伙之前跟我提了一嘴,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客运站没有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家伙做了什么手脚。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能量,他是把客运站封锁了?”

我跟凉秦都坐着不说话了。凉秦忽然叹了口气:“那仙灵古拓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一听这玩意儿脑仁就有种抽痛的趋势,摆手:“别问了,问就是我也不知道。”

她看了我一眼:“但他说你有。”

我问她:“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她垂着眼,唉声叹气:“信,当然信啦。”

这家伙一看就是不信,我喘着气,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追兵,心里略微安心:“鹤镇也别回去了,说实话,有点危险。他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从鹤镇来的,应该早就把我的底摸透了。”

凉秦看着我,神情略有些担忧。

我叹了口气:“反正我家也没什么东西,出来也没事儿……这次心血来潮说要出去玩,真的是对了。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在家宅着,这帮人早晚找上门去……你想想,这群家伙人手一个气枪,到时候去家门口一堵……”

她闻言,好像也知道利害关系了,表情错愕:“不会吧,那可是乡镇,他敢这么放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骂了一句,把烟头丢在脚底下:“这事儿谁知道呢,我又不能拿自己狗命开玩笑。”

她说:“那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说真的,我哪知道现在怎么办。既然家也回不去,一不做二不休,我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说:

“玩儿去!别管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先离鹤镇远点吧,越远越好,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先玩儿去吧。”

凉秦看着我,愣了半天,似乎也觉得只能这么办,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准备在高速路拦车,这条路除了通向客运站之外,还通往隔壁县城,到时候去了县城买火车票,去大城市会容易得多,到时候可真的就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至少这群家伙不可能会找到我了……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事。

马路上相当空旷,这一条高速路远处就是一连片的旷野,我掐着腰,一边等车,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看,生怕那家伙过会儿追上来。不过还好,马路白茫茫一片干净,没有人也没有车的。

凉秦忽然忍不住小声笑了,说:“陆仁。”

我说:“干嘛,想尿尿?”

她说:“你那一脚,说实话,有点小帅。”

她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乐了,我说:

“帅就对了。”

……

其实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峰回路转。我俩最开始是准备出去玩,结果还没上路,半路变成了逃难。现在我就算再傻,我也不可能回家了,没准一回家就有十个兄贵拿着气枪指着我的脑门,我只能想想办法,走一步算一步。

别看我挺冷静,其实我也挺慌的,但是我知道,光慌也没用。于是我准备走一步算一步,先想办法去隔壁县城再说。

高速路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我跟凉秦在路上等了差不多能有一个多小时。话说如今都快入冬了,我俩本来想着是全程坐大巴,如果出去玩,反正也去南方那种比较温暖的地方玩,所以我俩穿的都比较少——凉秦更是披着一件卫衣就出来了。我俩在高速路上冻得哆嗦,宛若两条风中野狗,终于等来了一辆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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