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指甲。
买了隐形。
换了小裙子。
吃了慕斯和冰淇淋。
看了电影。
一整天，全是在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大部分地方都是姜诗雨人生中第一次去。
都是何谜拉着她的手去的。
每到一个地方，姜诗雨都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碍，鼓起勇气才能走进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和何谜求情的时候：“何谜，我求求你了，我们不逛了，回去好不好？”
“没事没事，最后一个地方啦。去完下一个地方就回去好不好。”
每当听到这句话，姜诗雨就只好默默地低下头，轻轻嘟起嘴小声说：
“那……好吧……”
“说好了，最后一次哦……”
最后一次哦。
也许是已经被何谜骗习惯了。
每次他反悔，要带她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姜诗雨已经没有多少不开心了。
一整天，没有什么实感，飞快地就过去了。
直到傍晚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姜诗雨都还是觉得没多少实感。
……这一天过得好像做梦一样。
“怎么了？”何谜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凑到她旁边，“一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不适应自己的新造型吗？”
“……唔。”
老实说，有这么一点因素在里面。
清爽干净地单马尾，简单的素妆，鼻梁上没有了厚厚的黑框眼镜，也是头一次穿这么短的JK裙，总感觉腿上凉嗖嗖的。
但是也许……还不坏。
现在回想起镜子中的自己，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在自己心里比研究量子物理还要难的改变，就这么轻易地在一天内成功了。
“……何谜，我问你个问题行吗？”
“嗯？”
“我们今天……”
深吸一口气。用了好大的力气说出来。
“……算是在约会吗？”
何谜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扭过头。
而姜诗雨说完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
就差埋进土里了。
“啊哈，真难想象居然会在你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啊。”
何谜笑眯眯地凑了过去：“怎么，我们诗雨同志终于告别了将量子力学当成恋人的年纪了吗？”
“别，别闹！”
姜诗雨已经害羞地有些抬不起头了，只是窘迫地说道：“我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别扭嘛。”
“今天做的这些事情，总感觉怪怪的……好像都是些情侣才会做的事。”
看着她扭扭捏捏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何谜突然嘿嘿一笑。
“那你知不知道，正常的情侣接下来该去哪儿了啊？”
姜诗雨茫然地摇了摇头。
何谜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姜诗雨的脸腾的一下烧起了晚霞。
“唔！何、何谜你个臭流氓！”
“噗哧。是你让我说的嘛。”
打打闹闹，嬉嬉笑笑。
到最后打累了，又恢复了两个人悠悠晃晃地走着。
“今天这个，还不算约会哦。”过了一会儿，何谜突然说道。
“哦……”
不知为什么。真的听到了这个答案，姜诗雨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将我们的老姜同志从邋遢老土的理科女形象中拯救出来。”
他热情地说：“等我们老姜变成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之后，就不用担心会嫁不出去的问题啦。”
“到时候不管谁追你，我作为你最好的哥们，那可得好好宰那家伙一顿。”
姜诗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眼睛看向一旁。
“啊，不过按老姜的性格，就算变漂亮可爱了，估计也还是会埋头在实验室，不会去找男朋友的吧——”
“……会的。”
极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何谜有些没听清地愣了一下。
姜诗雨突然赌气一样抬起头，撅着嘴说道：“会找到男朋友的啦。”
“到时候肯定会有又帅又温柔的男孩子来喜欢我的，比你强一百倍的那种！”
哼！最后的收尾是恶狠狠地瞪了何谜一眼。
何谜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没明白，为什么姜诗雨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了。
“额……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准备好被请客了？”
看着他那贱兮兮的笑容，姜诗雨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
“等着看吧臭何谜！我才不是找不到男朋友，没人要的女孩呢！”
然后，扔下疼得嗷嗷直叫的何谜，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
——
一直跑了好久。
本身体力就不太好的她，一直跑到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正好是学校花坛的台阶，姜诗雨便一个人默默地坐了下来。
一个人，抱着膝盖，轻轻将头埋进去。
……笨蛋何谜。
为什么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还是不明白啊。
还是我说的太隐晦了嘛？难道非要把那几个字说出来才可以吗？
……把我喜欢你四个字。
夏夜的风凉凉的。和星星一样都有种清澈感。
姜诗雨感觉膝盖凉飕飕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给自己买的新裙子。
……这么短的裙子，穿上会很难为情啦。
我明明不想穿的，还不是因为你个笨蛋说喜欢，我才穿的。
为什么你什么表示都没有啊。
再多夸奖我两句也好啊。
说我穿这个裙子好看。说我新换的发型好看。说我今天化的妆好看。
哪怕一句也可以嘛……
风又大了，姜诗雨忍不住轻轻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只是好哥们。最好的哥们那种。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其实姜诗雨自己也一直没有自信。
那家伙，对自己真的一点恋爱的感觉都没有吗？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天空。
——
——
站在原地的何谜，此时也深深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
“……好像，说的有点过分了诶。”
“她应该没听懂吧，我说那句今天还不算约会的意思。”
……笨蛋。今天我还不是作为你男朋友的身份陪你出来玩的啦。
约会的事情，应该等到告白之后再正式来一次才对吧。
“还有那家伙，不会真的要去找男朋友了吧？”
何谜自己也一下子没底气了起来。
那家伙……虽然没什么自觉，但是超可爱的哦。
应该会有很多男生追的吧？
肯定会有很多男生追的吧？
真的有比我帅比我温柔的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总不能和那些人打一架吧？”
何谜已经开始思考，最近要不要去上个武术班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