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在上体育课时发现了一个异常，青澈完全不来找他。
这不是他自恋，按往常来说，只要体育老师说自由活动，青澈基本上都会来找他聊天或是一起训练。
不仅如此，张乾的伤势青澈也没过来询问过，这完全不像青澈的作风。
张乾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情让青澈对自己视若无物。
思来想去，张乾大概猜到了原因，但他并不决定去解释，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懒。
“您老人家坐舒服了吧?”郭鲁喘着气走过来调侃道。
“还行，就是有点想喝水。”张乾抬起头仰望这郭鲁说：“你有吗？”
“有个屁，我还渴的不行。”
虽然现在是秋天，天气有些凉爽，但运动会在即，他们也不敢放松自己，毕竟他们是为班级而战，谁没考好全班都会受拖累，没人想丢这个面子。
也不知道自己的脚在运动会之前能不能好，现在稍微踮一下地就疼的不行。
“郭鲁，别打扰张乾休息，快去训练。”女体育老师在远处喊道。
郭鲁灰溜溜地逃跑了。
张乾无聊地捡起一根树枝在树下的泥土地上画画，度过了一段时间。
即将下课时，张乾发现体育委员徐勇正站在青澈的身旁说着什么。
青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并没有理会徐勇。
“被骚扰了吗？”张乾自言自语道。
时间一转，来到放学。
高梦娇正老样子，搀扶着张乾朝校外走去，路过的学生无一不带着惊讶或是敬佩或是鄙夷的目光注视两人。
“接下来我要去一个地方，你也一起？”张乾站在校外的路口旁问道。
“那当然，我爸亲自吩咐过的，我不去，你又怎么过去？”
“拐杖啊。”张乾从身后掏出一根拐杖笑着说。
“我比不上一根拐杖？我难道不好用吗？”高梦娇惊讶地说。
“咳咳，好用，咋们走吧。”张乾笑了笑，主动将手臂伸向高梦娇的怀中。
手臂不断受到两团奇妙物体的触碰，张乾不禁在心中感叹道：确实好用。
张乾用了平时所需时间的一倍才赶到顾小小的小区门口。
整个小区在夜晚中显得异常阴森。路旁无规则闪动的生锈路灯，以及不断吹过的冷风，都为小区增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氛。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恐怖。”高梦娇搀扶着张乾的手臂下意识地加紧，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别怕，什么也没有，就是来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而已。”张乾安慰道。
“小女孩？你越说我越怕。”
张乾两人来到一栋居民楼底下，接下来又是一段楼梯。
两人彼此都很安静，默默地爬上了顾小小所在的楼层。
张乾在楼梯口朝过道张望过去，看见了让他非常惊讶以及疑惑的画面。
一个瘦弱的身影，她靠着墙蹲坐在一道铁门旁低着头，白色的中中长发披散着盖住了她的面庞。
她的身边是一个又一个的有着餐馆logo的塑料袋，里面放着许多物品，堆积在她的身旁。
月光照耀在她身旁，让观者不由得直观地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孤独感。
张乾又怎么会认不得这个身影呢，他挣脱高梦娇的搀扶，用拐杖快步靠近。
顾小小感受到了周围的动静，低下的头颤抖了一下，慢慢地朝面前抬起头。
因为她感受到一个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张乾非常疑惑，他没看顾小小，伸手打开旁边的塑料袋，里面全是张乾点的外卖，看起来应该有四顿的分量，也就是说，顾小小今天连续一天一夜没有吃饭。
张乾有些愤怒，正转过头准备责问顾小小，但在他看见顾小小的眼神后，瞬间停下了思考，连张着的嘴都忘记了合拢。
那是一个宛如深渊，永远也看不见底，一片漆黑的深渊。
往日那个灵动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
一片黑暗。
眼睛下还挂着很明显的已经干了的泪痕，看得出来顾小小曾经哭过，而且持续时间非常的久。
张乾猛地一阵心痛，他无视脚腕撕裂的痛楚，丢下拐杖，紧紧抱住了顾小小。
“你怎么这么傻啊！”张乾大声地怒吼道。
顾小小的深渊升起了一团火苗，虽然小，但却在黑暗中指明了航向。
“张，张乾？”顾小小张开干裂的嘴唇轻轻地问道。
“没错，是我，张乾，我在这！”张乾松开顾小小，双手捧住顾小小的脑袋，眼睛紧紧的与她四目相对。
“你回来了。”顾小小的眼睛瞬间挤出几粒泪珠划过脸庞。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张乾回来了...”顾小小呢喃道。
“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顾小小一瞬间扑倒张乾，滚滚洪流再也包不住了，哭着大喊道。
“不会的，永远不会。”张乾温柔都抚摸着顾小小的头发。
“我好害怕，我之前真的好害怕...”顾小小的脸庞紧紧地靠在张乾的胸膛上，泪水打湿了单薄运动衣。
“我在这，你不要害怕。”
“可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顾小小忽然抬起脑袋，双眼盯着张乾厉声询问道，声音大的把张乾的耳朵震的有些疼。
“我一直在这等你，你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
张乾默默的看着顾小小反常愤怒的模样，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住顾小小的手。
“我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就哭，我就想死，我不要你离开我，一瞬间也不要！！”
“你不要离开我的身旁好不好？”顾小小停下怒吼，用沙哑的嗓子轻声询问。
“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张乾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这是我们的约定，如果你..如果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就...就死。”顾小小哽咽着说，她并没有开玩笑，张乾也看得出来。
“不会的。”张乾始终以温柔的语气回答顾小小，安慰顾小小，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有精神疾病，现在要做的是让她冷静下来。
“好，谢谢你张乾，我永远爱你！”顾小小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很好看，很漂亮，就像冬日的暖阳，可张乾怎么也笑不出来。
刚刚顾小小起身的时候，蓝色羽绒服口袋里掉落了一把水果刀，还是张乾之前买的。
刀刃碰撞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过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