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针没独特之处，许是从桌上掉下来的，他扫了一眼办公桌，除了堆叠的文件和学习资料、粉底盒外没其它东西了。
“凶手是他？”
张灵长久的沉默，袖针的主人他已明了，不过想不通动机在哪。
丹莉丝跑到办公室前，气喘吁吁，粉色长发上沾了毛线团和煤炭灰，她推了下小筱的身子，不耐烦说道。
“你在搞什么？装木头人呢？林博去哪儿了，问你话呢。”
“喂，里面的那位，你谁啊！办公室门去哪儿了？”
丹莉丝还未体会小筱目中的惊恐，当她嗅到血腥味时，情绪愈加浮躁。
“够了…”小筱眼中噙满泪水，张灵转身，无视丹莉丝视若仇敌的犀利眼神，来到走廊上，眺望教学楼对面的保安室。
几个老保安在谈论傍晚的“约架”事件，其中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老师从保安室里，满面红光的走出，侃侃而谈引起一阵欢笑。
“余老师说笑了，那几个混混是被你妙语连珠给说走了的。”
“哪里。”余老师整理领口，推脱了保安的酒局，正襟危坐说要回保安室改作业。
老保安纷纷竖起拇指夸赞道“余老师真敬业，今年的十佳教师评选，一定是你的！”
“哈哈，承蒙关照，希望如此！”
余老师坦然走向教学楼一栋，无意抬高视线，撞见张灵古井不波的眼神，轻笑了声。
“楼上的同学，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啊？”
“是没骑车子吗，快下来，老师送你回去吧！”
张灵没有回应，反到是丹莉丝愤怒的嘶吼令余老师大吃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
丹莉丝看见办公室里的满地鲜血，躺在地板上熟悉的面容惨白时，面容抽搐后，从裤袜中抽出弹簧刀，情绪失控冲向张灵。
她大喊“我杀了你！”
片刻，丹莉丝停在原地动弹不得，余老师急匆匆的冲上二楼，边跑边喊“不要冲动，同学！”
他从张灵身边快速穿过，秉持老师的责任感，抓住丹莉丝的袖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听老师说！”
“他杀了林博！”
此言一出，余老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抹去额头的冷汗后劝说“丹莉丝，话可不能乱说，杀人…这种事，我们学校的学生办不到的。”
“那位同学，你也别光站在走廊上吹风了，有什么矛盾，大家可以帮着一起解决，还有小筱你怎么回事，外面天这么冷，先回办公室做一下，我车子里准备了自热火锅，大家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吃。”
随即，张灵回头，嘴角浮现讥讽的笑意。
“是您做的，对吧。”
“不对吧，自热火锅我哪里能做，那都是厂家生产的。”
余老师拱了下鼻子，翕动道“什么味道，铁锈味？”
“是血，鲜血的味道。”
“血？”
余老师不明白了“哪里来的血啊，有人受伤了吗？”
“应该是吧。”
“话说，同学你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见过吧，应该见过。”
余老师伸直了手臂，刻意对准张灵做出招牌动作，模仿电视喜剧明星，上下摆动的手枪。
“砰，同学你中弹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而张灵冷着一张脸，步伐诡异。
“我说，人是老师你杀的吧。”
余老师的脸在一刹那间如鞋拔子似的又臭又长，很快，脸上的笑容重现。
“姑且认为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可没说半点玩笑，我哪敢啊。”
“余老师的袖针会扎着我的。”
叮，案发现场找到的袖针悬浮于余老师眼前。
余福惊疑片刻，嘴里鼓捣着“精彩的魔术”后，依旧装傻充愣。
他越是装傻，张灵带来的压力越如滔天大海般强大，渐渐的，余福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揉了揉僵硬的面部，又说了个老套冷笑话后，彻底撑不住了。
张灵的眸子像一把悬顶的利剑。
余福觉得眼前的青年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从没有给他如此大的压力！从来！没有！
“好吧好吧，同学，你有什么证据呢？”
“证据？老师不是知道了里面死人？”
“哈哈哈。”余福捂着肚子，面容扭曲的怪笑。
丹莉丝和小筱从未见过风趣幽默的余老师，会露出如此病态的笑容，他笑得像电影里的“小丑”。
“同学，我很欣赏你，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不为例！里面的尸体，老师会处理干净的！”
他从容不迫的接近张灵，滔天的压力仿佛被化解了，实际上这家伙一直在强抗压力，他认为这股压力来源怯懦的内心。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余福捏住侧脸，脑袋后仰，重重的撞向张灵额头。
“老师我啊，最喜欢善良的学生了！”
直至此刻，余福身上浓郁的腥臭之气才堪堪被张灵嗅到。
“原来如此，你是眷属。”
“吸血鬼眷属。”
“你和托丽雅丝什么关系？”
张灵近乎审问的语气，余福并不打算回答，他觉得与下一具尸体对话是愚蠢的。
冷冰冰的暗紫弯刃从余福袖口穿出，弯刃划向张灵头颅，一缕青烟飘过，目标丢失，张灵站在余福身后，用普通一拳，击中余福后背。
砰…声响不大，像乒乓球撞击的脆响。
余福倒在花岗岩上，暗紫弯刃被拳劲震碎了，他有点发懵，这真是一个普通初中生的战斗力。
身为吸血鬼眷属，还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脸过。
余福上半身开始变异，目中的血色分外浓郁。
“哦豁，我明白了，眷属连鲜血都放弃吸收，你并不那么纯粹，或者说，你还是人类。”
张灵一语中的，这家伙杀人不具目的性，据他自己所说，看一朵纯洁的鲜花凋零，比吸血还要令人欢喜。
天空涌起巨大的暗影，余福身形消瘦，面如死灰，血液消散一空，血红魇影笼罩天际之时，张灵锁住余福喉咙，控住他最后一口气。
余福用最后的气，望向天空，嗓音干哑道。
“三个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