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听我解释。”
江寒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慌的一批。
没办法啊！现在在江云蔚眼里的情况显然就是儿子和侍女搞到一起，眼见就要做起那传承香火之事了的样子！
他现在的心情就与大家在浏览某卡的时候被你妈撞见的感受一般无二。
“此为锦绣庄的莫轻语小姐所赠之物，孩儿与其略有交往，此前莫小姐想出了一款全新的设计，因为孩儿在其中出了一份绵薄之力，因此这最新的一批成品便送到了府上。”
“孩儿只是让雪儿穿上展示一下莫小姐的设计而已！”
完美的逻辑，如果江寒此时是站着的话，那么这段话将直接掩盖掉他的尴尬。
“寒儿，你先站起来再说话吧。”
江寒：“......”
他之前怎么真的跪了下去啊！
现在单膝跪地的他简直就像是要向江雪求婚一般，以至于他的那番话完全没有一丝信服力了。
“为娘在大堂中等你和雪儿，莫要让为娘久等。”
江云蔚甩下这句话之后便扭头直接离开，留下江寒一人在原地欲哭无泪。
不过仔细想想好在她不是在之前换衣的那一刻闯进来的，不然他怕是跳进凰河也洗不清了。
“少爷，没事，吧？”
江雪蹲下来与他平齐着视线，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江寒苦笑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呢？
没办法，运气不好。
摸了摸江雪的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无事，雪儿你先换回原来的衣服吧，等下我们一起去大堂。”
说完江寒便起身走到门外，等待着她换完衣服。
不一会儿，准备完毕的两人来到大堂，江云蔚此时正坐在首位闭目养神。
察觉到两人的到来，她缓缓睁开双眼，随后稍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毕竟一上午都在大殿内上朝参政，退朝后她还留下来同陛下继续商讨起了一些要事的细则，花费的心力可不容小视。
“娘，孩儿来了。”
江寒见到她醒过来连忙上来请安，江雪也跟在他身后一同行礼。
她虽是他的侍女，不过自从被江云蔚捡回来之后江雪便一直呆在将军府内，也算得上江云蔚的半个女儿了。
“你们来了，先入座吧，不必紧张，为娘并不是打算命令你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而叫你来的。”
她要讲的内容江寒心里有数，可是心里有数不代表他知道该怎么应对，若非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同这位对自己百般疼爱的亲娘相对立。
“嗯，孩儿听着呢。”
两人依她所言坐在次座，乖巧地等待着江云蔚开口。
“寒儿你可知，为娘今日为何要在朝堂之上当众为你求亲？”
江寒点头，一脸平静地说道：
“应当是为了孩儿以后的生活着想吧。”
“娘亲爱兵如子，全年的俸禄早就分予帐下士兵，偌大的将军府其实并未留下太多基业。且娘亲您又不屑于置办私产，想必若是不为孩儿选一名佳妻的话，未来孩儿怕是未必能继续维持这般无忧的生活。”
“况且娘亲您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想必也是结仇无数，若是您仙逝以后，失去庇护的孩儿必定会被那些仇人所盯上。”
江云蔚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皇女殿下在寒儿你三岁那年开始便坚持不懈地向你求婚，这股斗志便是陛下都为之侧目，甚至不止一次向为娘提过结亲之意，不过寒儿你当时毕竟还小，所以我也都以此为由委婉拒绝了。”
“今年你也十五岁了，我与陛下都认为时机已然成熟，然而今日大殿之上寒儿你又拒绝了这门亲事，这是为何？皇女殿下的心意绝无虚假，那亲手缝制的十二件红袍莫非还不足以打动寒儿你的心么？”
江寒为之沉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凰凌冰的一片痴心他都看在眼里，说是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一想起前世那个预言他就难以再接受凰凌冰的好意。
十一岁那年，江寒第九次拒绝了带着嫁衣过来向他求婚凰凌冰后，她当时的眼神事到如今仍旧让他为之恐惧。
原本妩媚灵动的双眼在一瞬间就变得无比空洞，尤其是在他躲到一旁的江雪身后时，她看向江雪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即将疯魔的野兽、恨不得将其啖肉吮血。
江雪是他的逆鳞，若是与凰凌冰成婚，那她必然不会容忍江雪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个条件他不可能接受。
江云蔚也或多或少猜到了这份原因，所以她在看了江雪一眼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为娘理解你不想与雪儿分开的心思，若是如此，那不妨考虑考虑镇西王之女如何？”
“西夷那边本就远离国内，况且其境内最是尚武，只要雪儿能够击败古岚小姐得到她的认可，寒儿你便是想要享那齐人之福也未尝不可。”
“镇西王不似为娘，作为唯一的异姓王，他在西夷已经打下了足够的基业，况且西夷本就地处偏远、易守难攻，有他们的保护也无须担心他人的报复。”
这般考虑下来，若是想要解决江云蔚的担忧，古岚似乎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可是江寒不过今天才与她见面，况且当时她那蛮横无礼的第一印象已经在江寒心目中大大扣分，如今却要说与她成亲，江寒心中难免抗拒。
“古岚小姐...固然优秀，可孩儿与她毕竟相识不久，此时谈婚论嫁未免有些为时尚早。请母上您再给孩儿一些时间，若是能够更加了解对方的话，我们的婚姻也能更加幸福，望您成全。”
江云蔚其实也不想逼他太过，因此面对江寒这似是妥协实为推脱的说辞，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同意了他的请求。
见到她点头后，江寒瞬间大喜过望，连声感谢母亲理解。
见到她满脸疲惫的样子，江寒也是心生不忍，可这婚他是真的不想现在就结，若是成了她人之夫，那么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化为乌有。
“娘亲还请好生休息，孩儿便先就此告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然而就在他刚刚退出的那一刻，将军府大门前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问候。
“云蔚将军别来无恙，冒昧打搅，还望海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