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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实验室里,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切割声传来。伴随着肌肉被撕裂的作呕声响,仅仅五分钟的时间,教皇科赛勒斯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除了那枚能证明他身份的指环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现在,不仅你的命归我了,你的名誉、财富、地位以及一切,也全都归我了。是不是很不甘心?多么讽刺啊……不是吗?”看着科赛勒斯教皇的尸首被粉碎,一种报复般的快-感在弗莱迪心中剧烈膨胀。

弗莱迪本来是个法医,因非法进行人体实验被曝光,从而遭到警方通缉。而走投无路下,他碰巧遇到了当时已经是教皇的科赛勒斯。

科赛勒斯非常欣赏他的才能,认为他能帮助自己实现愿望,就秘密保下了他。为了掩人耳目,科赛勒斯将教堂地下的下水道扩建,又给他配置了不少他要求的实验器材,就此开始那禁忌的实验。

客观的说,弗莱迪的确是个人才。他对于人体解剖学的天赋的确很高,可惜选错了道路。在他的眼里,人类是一具美丽而精密的机器,但是,还不够完美。

比如,人类的身躯太过脆弱,又不够长寿,因此他一直在寻找能增加寿命的办法。因此,他以变态的狂热著称,在被通缉前经常偷偷购买尸体用于解剖研究。

有时候风声紧,他的渠道断货了,那他就会自己找几具“新鲜”的尸体用于解剖。

他本来曾就职于法医尸检,凭借着工作的正当性掩盖自己变态的爱好,但是......这份工作也给予了他太多的限制,他想要了解更多人体的奥秘,想要尝试更多的实验!

因此,在一次尸检中,他违反条例破坏了待检尸体被发现,因而被解职入狱三年,出狱后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岗位上。

因为他已经厌倦了这样重复性的工作,他想要找点刺激的。

当科赛勒斯第一次将一具狼人尸首提供给他作为素材时,他感觉自己已经找到自己的目标了。

他惊叹于这样一具尸体的完美:远超常人的骨骼与肌肉强度,让其得以拥有人类绝对达不到的速度、力量以及抗性。

相比之下,人类的极限远远不及它的下限。

而这只是个开始,科赛勒斯将一些奇怪的生物不断提供给他,要求他分离出一种叫做“恶魔因子”的东西。是的,科赛勒斯将这些生物统称为“恶魔”,那不是常识可以理解的东西。

但是弗莱迪却很坦然地接受了下来,还变得更加兴奋了。他知道,自己穷尽一生所要探寻的东西,终于被他找到了。而科赛勒斯分享给他的手稿——如何抽取灵魂的禁忌秘术,更是让他产生了永生的念头。

永生,看起来无比美好,谁不想要呢?无论是弗莱迪还是教皇都是各怀鬼胎,他们都互相需要对方的支持:弗莱迪需要教皇不断为他提供实验素材,而教皇则需要弗莱迪的技术,但一旦完成了这个实验,那无论是谁,第一个要杀死的一定是对方。

毕竟,永生这种好东西,是可以分享的吗?

“那么现在,该收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了啊……”弗莱迪笑道,看着数十个培养罐内浸泡着不明液体的尸首,喃喃道:“不够...这些还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多新鲜的尸体!那么,就先从这里开始好了。听说那老混蛋把所有教徒都集中在一起了?可以,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走,去教堂大殿。”弗莱迪干脆地转过了身,他的身后跟着四名早已成为活死人的护殿骑士。他们的步伐机械而僵硬,全然不似活人;一阵沉闷的盔甲撞击声传来,每走一步都仿佛带动了地板在颤抖。

他们,就是四台忠实的杀戮机器罢了,而有一大群的镰刀木偶们,也被他下达了屠杀的指令。

......

“各位教徒,请诸位稍安勿躁。教皇冕下交代过,在他回来之前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离开!”一位红衣主教站在祭坛上沉声道。

这位红衣主教虽然年龄苍老,却依旧身材健壮。就像一位经历无数大战的老兵,岁月与战火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伤痕,却是他最为骄傲的勋章。

旁人一看到他的脸,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脸颊延伸到眉骨的几道深邃的爪状伤痕,早已斑白的鬓发并不憔悴,显得精神矍铄;一双深邃暗蓝色的瞳孔仿佛放射出严肃而凌厉的目光;无论是那令暗红色袍服都显得紧绷的魁梧身躯,还是刀削似的棱角分明的脸孔,都使得他不怒自威。

他就是上一任的护殿骑士长,现任的红衣圣裁主教巴特勒,他也正是现任护殿骑士长——库雷托的剑术导师。教皇不在,他不仅是权职最大,也是最有威望的一位红衣主教。

果不其然,在他发声后,殿堂内一片冷寂,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但是,一阵剧烈的破门声却打破了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安静氛围,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死锁的大门上。

大门是由厚重的精钢打造的,不仅艺术价值很高,防护性能也很好,至少不是能被人力撞开的存在。但是......

殿堂大门还是被撞开了,可驻守在门外的两位骑士却预先没有任何警示。如果不是他们玩忽职守,那就只能是另一种结果了……

坚固的门栓被一分为二,从中部直接断裂开来,而一群面目狰狞的镰刀木偶则紧随其后,借着门开瞬间扬起的粉尘作为掩护,直接跳入四散奔逃的上百教徒们肆意屠杀。

“这些是什么东西?!”教徒们惊恐的呼声此起彼伏,带着哭腔的奔逃声戛然而止——因为这位倒霉的逃亡者被捕食者们割断了喉咙。而在他的尸体尚未冷却前,这些捕食者还能饱餐一顿那鲜嫩的内脏。

恶心的咀嚼声混合着微弱的求救声,在不断消逝着,本是保护主教与教徒们的殿堂,此刻却成了这些镰刀木偶们血腥的屠宰场。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入口,他们根本逃无可逃。

神圣的伊黛莉丝圣像上被溅满了鲜血,更别提早已鲜血淋漓的地面了。无论是谁,每走一步都会踩到尸体残块与破碎的内脏。血色弥漫,将这间大殿完全浸染,

教徒们甚至所有的红衣主教都不知道,正是自己所信仰的教会,准确的说是教皇创造了这些怪物,被自己的信仰所抹杀,是不是很讽刺?

本来大殿内还有不少护殿骑士驻守,但在数量庞大的镰刀木偶面前,他们就像混迹在异形群中的孤独铁血战士一般,只能因寡不敌众而相继肢解,殒命,他们的努力,不过是拖慢一些猎食者们屠杀的速度罢了。

而作为前代护殿骑士长,纵使年逾古稀,巴特勒也不得不解下裁决时用的圣剑作为武器不断反击,可他周围的护殿骑士还是在不断减少。

直到最后,他虽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身边也早已空无一人,但却未曾倒下。他的左膝盖被一柄镰刀贯穿了,再也无法保持站立的他,只能单手拄剑,单膝下跪着稳定身体。

而他身边则络绎不绝地围满了镰刀木偶们,都在朝他不断嘶吼着,却一只也没有对他发动攻击,这又是怎么回事?

“久仰久仰啊,红衣裁决主教巴特勒阁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弗莱迪,是一位解剖学专家,也是......”弗莱迪稍稍停顿了一下。

“你的新主人。”

一个尖锐的男音自远而近传来,巴特勒发现他身前的镰刀木偶迅速分开,为那个不断向他靠近的男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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