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什么诶?你刚刚不都承认了吗?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遗物,也就是你偷的,上了年岁的古董如今被摔个粉碎,偷窃、故意损坏外加言语骚扰,我的心灵受到巨大伤害,所以......”
她朝我伸出手来,“赔钱吧。”
“可、可是那东西明明是它摔的啊!”
我指向一旁的狗头人,对方却歪了歪头摆出一脸茫然。
“哈?那明明是你摔的,我们可都看到了。”
“你们是......”
话音未落,我这才发现他们队伍中的四人此时已歪着脖子站成一排,每人都挂着一副恶人嘴脸。
先前的疑问如今终于有了答案,这群性格迥异的家伙之所以能如此团结,正是因为在涉及到金钱问题的时候他们都足够贪心。
我甚至能看到从他们瞳孔中射出的耀眼金光。
“可你们都是一个队的啊,明显就是在集体说谎吧!”
“我们有人证。”
“人证?”
语罢,四人分立到两旁,一只粉红色史莱姆从跳了出来,虽然象征性地在脸上粘了两撮胡须,但我很确定这就是银发女孩儿刚刚顶得那只。
“这明明也是你们队的啊!”
“胡说!吉尔伽美什·伊斯坎达尔·潘德拉贡·萌王明明是路过这里刚刚才到的。”
听闻我质疑史莱姆的身份,银发女孩儿立刻站了出来为对方正名。
“喂!那名字好像很熟悉啊,揉起来的吧,是随随便便把四个人物的名字揉起来的吧!”
“胡说!吉谷拉美......古拉巴梅......那个......总之小粉先生是从外国来的!”
“你说它叫小粉了吧,果然那乱七八糟的名字连你自己都记不住吧!再说它明明就是只史莱姆,为什么要取一个比主角还要长的名字啊!?”
“胡说!小粉先生才不是普普通通的史莱姆,它是亚人种,史莱姆和人类结合后的产物,史人族。”
史莱姆和人类结合吗?Emm......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呢。
“怎么可能有那么恶心的种族啊!”
“就有就有!来,小粉先生,说句话让他听听。”
“噗叽......”
“它说你好。”
“扯犊子啊!”
“才不是扯犊子!小粉先生只说史人族所特有的语言!我是怕你听不懂才特意翻译的,这是要付钱的!”
没救啦,年纪虽然不大,但灵魂已经被金钱彻底腐蚀啦!
“来吧小粉先生,跟我们讲一下刚刚事情的经过。”
女孩儿把耳朵凑到史莱姆旁边。
“噗叽......”
“嗯。”
“噗叽噗叽......”
“哦哦~”
“噗叽噗叽噗叽......”
“原来如此,小粉先生说亲眼看到是你摔了药剂。”
“它压根儿什么都没说好吧!!”
“就说啦!就说啦!沙利尔是绝对不会撒谎哒!”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女孩儿咬定史莱姆就是证人,眼看交涉陷入僵局,这时先前摔破药剂的地方又传来新的讯息。
“啊,我好像提取到新的物证了呢。”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视线,先前那位女性魔法师此刻正蹲在药剂残骸旁边,方巾、手套一应俱全,左手拎着粪箕,右手举着夹子,粪箕中央,一坨带有马赛克的不可名状之物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某种动物的便便。
“这好像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向我。
“别看着我呀,我刚刚一直都站在这儿,不论如何,这坨东西肯定与我无关,你们刚刚可都看见了。”
“是吗?反正我没看到。”勇者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我也没有。”魔法师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洒家也没有。”狗头人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沙利尔也没有。”银发女孩儿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噗叽......”史莱姆把自己摊开一脸无辜。
不愧是一队人,连狡辩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不过好在没人能证实我和这坨便便有关系,再说根本就不可能有关系吧,有过先前拉野屎被罚款的经历,同种事情我已经好久都没做过啦。
“噗叽......”
“小粉先生说它亲眼看到是你把这坨东西从身体里弄出来的。”
“都说了它压根儿就不会说话啊!”
话音未落,先前那位勇者也凑到残骸旁边,脸上裹着方巾,手上戴着手套,此时正举着个锥形瓶摇来晃去。
“原来如此,从里面提取出来的DNA也对的上呢。”
“那种科技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啊!”
闻罢,魔法师站立起身。
“诶?是吗?那主要成分是什么?”
“emm...我理科成绩不是很好所以不太理解,不过一定是某种废物吧。”
“原来如此,那这就对得上了呢。”
“为什么这就对得上了啊!?我是废物吗?你们的意思是其实我就是废物吗?!”
与此同时,银发女孩儿也把史莱姆抱了起来。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说的可太多啦!首先,那坨恶心的东西根本就跟我毫无关系!这里是食堂!为什么食堂里会有便便啊!?明明是你们故意放得吧!”
“少啰嗦!这地方原本就破得要死,有几坨狗便便存在本来就很正常吧!”
“你都说那是狗便便啦!所以这东西一定是它留下的吧!”
我再次指向一旁的狗头人,争吵的过程中它都只是在红着脸喝酒,一言未发。
“洒家砍了你!”
“为什么要砍了我啊!?我明明是最无辜哒。”
“洒家从来没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你侮辱洒家。”
斩刀出鞘,刀刃抵上我的喉咙。
“那我就有了吗!?为什么非要把我和那坨便便扯上关系啊!?”
“可那坨便便的主要成分不是废物吗?”
“都说了我不是废物啊!”
“关洒家什么事?”
“......”
蛮不讲理。
争也争不赢,打也打不过,熟悉的绝望感再度袭上心头。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这压根儿就不是药剂的问题,这是钱的问题,这是杀猪盘,而我,就是当中的那头蠢猪。
呵,难怪他们会说那便便的成分和我一模一样啦。
泪水顺眼角滑下,仰头望着天花板,我忍不住长叹口气。
“所以......你们到底要我怎样?”
“嗯——”
四人同时朝我伸出手来。
“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