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雪白羽衣的女子面色平静,她淡淡地挥动左手,随即那柄烈焰铸成的长剑便消散在风中。
支离破碎的宫殿不断有冷风涌进,玉石铺成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一整座魔山的百余名魔修动用秘法献祭,布下天罗地网,现如今就只剩下黄不悔一人倒地拜伏,长跪不起。
“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上仙饶命……”
黄不悔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上只剩下惊惧与惶恐,嘴里呢喃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没人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也无人知晓他为何恐惧。
沈知行只看到,这位先前狂妄至极的魔道人屠,在见到神态异样的林清秋后就变得惊恐万分。
这并不只是单单对于实力差距的忌惮,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被碾压的精神畏惧。
那神情,仿佛是真的见到了难以言说的存在一般。
惊诧之余。
沈知行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便见着那少女雪白羽衣上不沾染一丝血污,手中提着鲜血不断滴落的长剑,缓步向着他走来。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清冷面容,可少女的神情却让他陌生至极。
就像……是另一重人格。
“你放过黄不悔了?”
林清秋继续走向前,头也不回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沈知行带着疑惑再次看去,黄不悔分明还跪在原地,口中仍旧不停低声呢喃,俨然是还活着的样子。
看出沈知行的不解神色,林清秋轻笑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原本跪倒的黄不悔突然昂首向着空中,那双惊恐的眸子几乎要脱出眼眶,伴随着一声嘶吼和痉挛,他体内的魔气开始向空中逐渐释放。
随着林清秋的脚步继续向前,那些魔气也在风中飘散,最终无影无踪。
而黄不悔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如一摊烂肉般瘫倒在地,旋即燃着化作灰烬,归于了尘土。
沈知行被面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来,呆愣了半晌,他方才问道:“黄不悔是怎么死的?”
林清秋向着他走来,面色不变地开口道:“他这是气血耗尽,遭阵法反噬而死。”
魔山的领袖,连保命手段都没出,就被吓到如此境地。
五重境的雄浑气血,竟是在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耗尽了。
过于恐怖的事实让沈知行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就在他楞神之际。
身着白衣的少女走到了他面前。
夜色深沉,繁星满天。
月光落在她脸上时变得尤为柔和,于是她的容颜变得愈发清丽,甚至隐隐带上了些神圣的意味。
而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中,仿佛装下了整片星辰。
沈知行也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位娇柔的姑娘,以一己之力覆灭了在场的所有魔修。
他明白两人之间的身份是水火不容。
所以。
下一个,该轮到他自己了吧。
拳头攥紧又松开,身躯也开始颤栗,面对这样的场景,果真还是会害怕啊。
“正邪殊途,我不怪你……”
话说完,沈知行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下一秒。
胸口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反而是掌中感觉到一丝温热。
“殊途同归,何分正邪。”
沈知行睁开眼,发现是那只温暖小巧的手握住了他,而少女那双翦水秋瞳的眸子里倒映着他错愕的表情。
沉默良久。
沈知行方才开口:“你……不动手?”
“为什么要动手?”林清秋反问道。
“正邪不两立,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从来如此,便对吗?”
林清秋淡然一笑:“正派未必是善,魔修未必是恶,至少在我看来,你是个好人。”
沈知行先是苦笑,旋即低头看着那只白净的手,脸上也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
“你炼制的丹药还不错,人好像也还算不错,所以——”
两人再度于月光下对视。
只不过这一次主动的人是林清秋。
她嫣然一笑,接着说出了那句沈知行永生难忘的话。
“双修吗?”
……
……
此时此刻。
城南那间不起眼的小铺子里。
桌旁围坐着四人。
“所以说,这就是当初我们当初相识的故事了。”
沈知行讲完这一串故事,伸手端起了桌面的茶杯,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讲述过程中林清秋也时不时的会补充几句,只不过删减了她傲娇的心理动态。
当然关于意识图书馆等不能见人的部分,沈知行为了避免麻烦,在讲述过程中还是省略了过去,但整个故事整体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动,而且结尾是好的就够了嘛。
然而不等他把茶水咽下,白霜玄就凑了上来。
“然后呢,然后的故事呢?”
她的视线在这对夫妻间游走,顿了顿接着问道:“我很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啊!怎么没了?”
沈知行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什么然后,还有什么故事?”
白霜玄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追问道:“沈公子先前不是说要约小姐去逛元宵花灯吗,还有后来相处的过程呢,甜甜的故事呢?!”
沈知行乐呵地放下了茶杯,开口说道:“这部分内容我就放在番外再说了,到时候可以有爱自取,那既不影响主线流畅,又不会让爱看的人失望,总结起来一个字——棒。”
陈首贵和白霜玄听完一脸懵逼。
两人完全没有听懂沈知行在说什么,于是就怀着期待的眼神看向林清秋。
他们觉得林清秋作为沈知行的妻子,应该能明白这一段究竟说的是什么玩意。
林清秋见此情形,悠然地靠在椅背上,神情不变地问道:“你们没听懂?”
二人皆是一愣,立即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好奇和不解。
林清秋淡淡地说道:“我也没听懂。”
“……”
沈知行把茶杯放回桌面,对着众人笑着说道:“别在意这些细节,听个大概就行了。”
顿了顿后,他转移视线,看向陈首贵:“讲了这么多,学会点没?”
小胖子闻言,一脸苦相。
“这特么怎么学?!”他肉肉的手掌往桌子上一拍:“妈的,我要是帅哥会是这个吊样?”
陈首贵是真的委屈啊,有一说一,刚才这段故事里的操作他就没一个能学的,这一顿听下来,除了狗粮吃了个饱,其他啥本事没学到,那叫一个亏啊。
沈知行无奈地摊开手:“所以说啊,兄弟我只能帮你帮到这儿。”
“再说了,真本事恐怕也不能和你明说……”
林清秋闻言面露羞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也便就是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了短促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急切的声音传进屋内:
“不好了,出大事儿了!老陈的丹药铺被人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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