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舌尖触碰到了白夜的伤口。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我说，不要在教室里做这种事情啊！”
白夜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来。
陆兮法却不肯，而是用血红色的眼眸，深沉地看着他。
“白夜，你是我的。”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都是我的。”
“听明白了吗？”
白夜抿了抿嘴唇。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的血，味道变了。”
白夜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血的味道变了。”
陆兮法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十分不健康了。”
白夜吐了口气。
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只是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
白夜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着怎么样的变化。
就算是病重……
那也不会让他有多么惊讶的。
这大概就是，死过一次之后，拥有了特别的勇气吧。
陆兮法惊讶地看着他：“你不害怕死亡吗？”
“不怕。”白夜捏紧了自己的手腕。
“可是我有点害怕，怎么办？”恶魔的表情，很真诚。
害怕？
真的吗？
白夜想了一下，还是来了个答非所问。
“你是恶魔，你不会死的。”
恶魔，会永远地活下去。
他会像是集邮一样，继续收集有趣的灵魂，豢养各种性格的魔物。
白夜最终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抚摸着伤口上的血渍，眼眸中，带着一丝深邃。
陆兮法沉下了目光。
白夜的答非所问，让他很不满意。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并不是我的死亡。”
“啊，是吗？”
“如果。”陆兮法认真地假设道：“我说的是如果，我要不惜代价地留下你，你会怎么想？”
白夜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样不好。”
“那么，你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逃离我吗？”
“不……我只是……”
陆兮法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住嘴。
“既然你说了‘不’，那我就绝对不会放你走了。”
陆兮法很少露出认真的表情。
但，一旦他认真起来，那么，大概是谁也无法阻挡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夜感觉有些欣慰。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你也得配合我。”
“那么，陆兮法，你希望我怎么去配合你呢？”
“学习黑魔法。”
陆兮法这样说着，手在空中握了一下，捏住了一卷黑色的羊皮卷轴。
“成为黑魔法师。”
说着，他就准备要将这个卷轴，交到白夜的手中。
白夜却眼疾手快地将那卷轴夺了过来，胡乱地塞进了书包里。
这可是学校啊！
这个笨蛋恶魔，到底打算干嘛？
是打算让他们俩都被学校开除吗？
陆兮法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笑？”
“我说，你就算是小看我，也该有个限度啊。”陆兮法打了个响指，将那卷轴重新挪到自己的手中。
紧接着，他便戳了戳前排那个男同学的肩膀。
男同学回过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陆兮法晃了晃手中的卷轴。
“你看，这是什么？”
男同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卷轴。
“一个卷轴吧？”
“的确是卷轴，那么，你觉得它是个什么样的卷轴呢？”
男同学眯起了眼睛。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兮法的问题。
毕竟……
班长大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糟糕。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新的语言陷阱。
“这……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卷轴的，它又大又长……”
“是什么颜色的呢？”
“它……它是白色的……”
“你确定吗？”
男同学快要哭了。
陆兮法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他有一种马上就要被对方弄死的错觉，这真是太难顶了。
“回答我，你确定吗？”
陆兮法的血红眼眸，微微泛光。
男同学深呼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回答了他的话。
“我确定啊！班长大人，这的确就是一个白色的卷轴啊！”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
陆兮法微微一笑。
“谢谢你。”
谢……谢谢？！
男同学真的哭了，眼眶湿了，裤子也湿了。
班长大人竟然对他说谢谢，是不是真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弄死他啊？
不不不……
他还年轻啊，他才十七岁，他不想死！
“班长大人，我最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男同学捂住自己的裤子，用哭腔问道。
“没有呀，你怎么会这样想呢？”陆兮法挑了一下眉，笑得更开心了。
“那那那……那我去上个厕所，可以吗？”
“可以呀。”
白夜摁住了陆兮法的手，轻声道：“好了，你不要再吓唬人了。”
陆兮法摊了摊手。
他的表情很无辜。
“我什么都没有干哦，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明明用魔法威胁了他。”
白夜一眼看穿了其中的真相。
陆兮法愣了几秒钟。
紧接着，很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你不愧是我的妻子，实在是太了解我了。”
在这一声“妻子”的称呼当中，白夜再一次红了耳朵尖。
这个该死的家伙，好烦！
……
上课的时间，很快结束。
下午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倒是在快要放学的时候。
白夜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当中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他这具身体的亲妹妹，白穹。
作为白氏财阀的继承人，她因为在校门口闹事而被暂时驱逐了出去。
结果，她并没有吸取教训，也没有任何要悔改的意思。
平日里对她恭恭敬敬的同学们，在这段时间对她十分不敬，甚至因为她没有保镖，而肆意地在背后捅她刀子。
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料。
于是，她再一次，不负众望地惹了事情。
事情还闹得比之前更大了。
“你是说，白穹杀了人？”
陆兮法的木偶，为他带来了更为准确的资料。
他很热情地向白夜分享了这其中的各种细节。
“被杀的人，是一个与白穹有着严重过节的女同学，被发现的时候，脸上被用刀子划了无数的刀痕，肚子里的器官都被挖了出来……”
“这也太残忍了。”白夜皱着眉头。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陆兮法点了点头：“能够用手术刀精准无误地割开人的腹腔，掏出其中的器官，简直都像是魔物的作风了呢。”
白夜沉下了目光。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人栽赃给白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