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火|辣辣的腾。
我的脸颊上，留着师尊那一巴掌的手印，触感就像是被烙上了一块铁饼似的。
此外的话……大概就是我被师尊扇了巴掌后，身体如轻盈地蝴蝶般，在空中旋转飞舞了几圈，然后才沉重地落在地上。
“师尊……”我捂着脸，徐缓爬起。从小到大，我压根没见过师尊那么恼火过。
“孽徒！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师尊的身影缓缓走来，近距离下，她的脸不再是刚才那一张温和表情，而是充满了淡漠寒冷。
就像深冬的白雪，不带一丝丝温度。
冷眸凝视着我，安静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我只想陪在师尊身边。”
“哪怕不要了修为？”师尊的声音忽而高了几分，但同样的，声音而颤抖了几分。
“是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回答。
硬着头皮回答。
做好了还会被师尊给扇一巴掌的心理准备了。
我也看透了自己的实力了……在这个世界上，人总得有自知之明，而总不能一味地追求自身无法触及到的东西吧？
这个道理，还是师尊曾经告诉我的。
没错呀……
这些天的经历，我见识到了新生黑马的离月岚，也看到了解除实力封印后的雪棠，同样的……还有王小浅这厮。
还有师妹，叶水。
她们中的无论哪一个，天赋都是比我还要高级的存在。
身边随便抓一个人，都那么厉害，我、我又有什么努力的动力呢？
干脆做一条师尊的咸鱼好了。
原以为，师尊会答应我任性要求；毕竟呀，从小到大，我很少对师尊做什么要求，她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去做。
但谁知道去……
这才刚说出内心想法，师尊就如此动怒。
生气到脸色淡漠冰冷，这仿佛是气得不想说话，更是让我心虚。
但我仍不改口。
“你确定了？”师尊缓缓开口，声音仍旧寒冷，“你想清楚了，日后哪怕我死了，那时候，你也会守候在我的墓碑前，一辈子吗？”
“啊……？”我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尊，“师尊，你在说什么啊。”
“师尊那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人，总归有一个期限的。哪怕是我。”师尊的表情很平静，眸子里也没怒意，注视着我，“告诉我你的回答……哪怕那时候，你也会陪着我吗？”
这究竟算哪门子问题？
师尊这是怕我太吃软饭、啃老吗？所以才抛出一个假设问题吗？
我抬头，同样注视着师尊的眼睛……这一刻，我眼瞳蓦然睁大。
师尊哭了。
我人生第一次见到师尊哭泣……不、应该说，第一次见到脸色悲痛地流泪哭泣。小时候，师尊也曾因为我做过某些事高兴得哭，比如刚会走路、学会功法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所以师尊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名坚强无比的女性，修为境界、外界杂事任何事情都难不倒她。
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在我面前掉眼泪了。
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地顺着师尊洁白的两颊滑落，滴落在我的脸上……
好冰冷的眼泪。
就像师尊此刻的眼神。
“……”良久，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师尊脸，开口说着，“我明白了。”
“我不是像陪伴师尊。”
“我只是想让师尊开心。师尊开心了，那我也开心。”
“我以为我单纯地陪伴，就能让师尊觉得高兴……这是我的错，我太单方面了。”
“师尊更想看到的，是我努力不懈立足于大陆上的身影吧？”
“消除掉我体内神秘的封印，修行生活下去。”
“既然这是师尊最期待的……那徒弟我，自然会锲而不舍地去坚持。”
“哪怕结果，并不会尽人意……”
“但只要师尊开心，什么都好。”
……
我谈吐完一番话，也是将师尊雪白脸蛋上的泪水都给擦拭干净，衣袖都擦湿透了……
因为我越讲着话，师尊眼角处的泪水，便哗哗似地往下流，弄得我手忙脚乱……不，应该说更显得笨手笨脚擦拭。
用自己的衣袖、手腕、手背，却怎么也止不住师尊流泪的速度。
也是下一瞬间。
我的身体被紧紧抱住……
紧接着，师尊宛如小女孩哭泣地嗓音，断断续续传来，“长大了……”
“我家叶莫，终于是长大了。”
“……”我无动于衷，双手在师尊背后不知所措，要知道，刚才展露我肚皮封印的时候，我衣服可是被师尊给烧毁干净了。
也就是说。
我现在身无寸缕地跟衣着单薄的师尊拥抱一起。
尴尬的很。
“师、师尊……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试着推搡师尊的肩膀，可谁知道，这举措像是刺|激到了她，更让师尊手臂犹如八爪章鱼，死死抱着我。
“不要！”她还将脑袋给埋到我的胸膛，一本正经说词，“既然你都同意了，那以后我俩见面的机会，就肯定更少了。”
“你连个拥抱都不给我，算什么啊！”
“……”我听了她的话，无奈笑了笑，双手无可奈何地放到了师尊柳腰上。
简单的拥抱。
告别的拥抱。
背地里的师尊就是这样，喜欢粘人、偶尔还会撒撒娇，就像一个可爱的大姐姐。
当然了，这位大姐姐刚才给我那一巴掌还记忆犹新的腾呐。
“小莫……脸还疼吗？”像是注意到我皱眉疼痛地呻|吟，师尊扬起脸，自责怜爱地看着我，忽而将丰润红唇凑过来，“来亲一下……治疗下么。”
我望着眼前这不断凑近的红唇，再加上俩人近距离肌肤相拥下，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哪怕对象是尊敬师尊，我也会忍不住朝歪方向发展呀！
所以师尊，您更应该自重点！
但我目光愣是无法挪动，被亲一下就亲一下吧！
咔嚓。
突然间，我房间的门给踹开了。
细细碎碎传来三个人的声音。
“叶哥！大晚上的，你房间发生什么动静啦！好吓——”
“哥哥，做噩梦了嘛，需要我来陪——”
“叶莫！吵死人了，再吵下去我就——”
王小浅、叶水、雪棠。
三女见到打赤膊的我跟师尊僵持临近亲吻画面时，房间顿时充斥着尴尬爆棚的宁静。
她们同时语塞、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