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红萝卜牛腩,番茄牛肉浓汤,异域风情辛辣爽口的火鸡面,绿色时珍蔬菜,玉米甜口饮料补充膳食纤维,满满的自然与太阳香气。
银色的餐盘、刀叉交错,以及镶银边的筷子足以证明王子文家境不斐。
白亮的灯光使屋里如白昼般明亮,也正因此能看清坐在长桌右侧第一位的长发女孩子。
张灵也曾见过拥有深黑色长发的女孩,却没见过像她一样能拥有更深邃黑色长发的女孩,尽管身为哥哥的王子文一直在说“妹妹是个头发精,迷人又可爱。”张灵还是觉得太离谱了。
黑的浓度超出地球人群能拥有的极限了,也许是特例也说不定。
王子文的妹妹长相继承母亲,温柔的五官,让人看着很顺眼,眉眼中的英气又像王子文,满脸写着“傲气与生人勿扰”一身名贵小裙子的打扮令她如一个贵气公主般吸人眼球。
“哼,哥哥总是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家。”
王籽离将银叉摔在桌上,摆着一张臭脸,不欢迎张灵的前来。
“别胡闹,籽离。”王子文瞪了她妹一眼,王籽离才老实下来,他和张灵赔礼道歉说妹妹不懂事,多担带。
张灵没当一回事,上桌吃饭。
美味的食物向来抚慰人心,张灵认真的解决食物,顺便应答王子文父母的问题,老一辈的人向来热情好客,王子文让张灵不要拘谨,像在家一样,而某个傲气的小妞,鼓起个脸,吃了几口番茄牛腩就说自己没胃口,想回房间休息。
她娘叹道“这孩子真没礼貌,孩子她爹该好好教育她。”
“你说的是,这孩子惯久了,性情都变了。”
余下时间,边吃饭边闲聊,他们提到张灵父母时,都被他委婉的一语带过了。
王子文带张灵参观他收集的女装,琳琅满目的襦裙让人目不暇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意思?”
王子文并不理解张灵的突然发问。
“我是说…你妹妹。”
“妹妹?哦…”王子文恍然大悟道“我妹妹脾气越来越怪,张灵你多理解下,青春期了嘛很正常。”
“再过一年就要上高中了,她心里有压力呢。”
“我是说…”张灵欲言又止,转而接过汉服夸赞真漂亮。
两个小时的深入交流后,王子文打算送张灵回家。
“话说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我开车子送你吧,别看我这样,初中毕业后就学了驾照呢。”
他拍了下院子里的大奔车盖,兴趣浓厚的想在张灵面前露上一手。
回家?家里的小“娇妻”们被王子文看见会误会的。
“你妹妹在二楼看着你呢。”
听到张灵的提醒,王子文挠了下脑袋,好奇的回头,二楼的琉璃窗内,的确有张可爱的脸蛋搭在软绵绵的抱枕上,傲气的眼睛直勾勾的锁在张灵身上。
“我都没看见她呢,籽离还不下来送哥哥一程?”
王籽离摇头晃脑说“不要。”她提了下过膝白丝袜,又哒哒的跑回房间,用板凳垫脚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偷看张灵和她哥。
“她一直这样吗?”
“对啊,妹妹虽然傲气,但骨子里很羞涩的,见到生人态度不友好是因为陌生啊,孩子脾气。”
随后,张灵问出了一个让王子文面色发白的问题,他险些打了个趔趄,好在扶在篱笆上,没跌进刚浇了有机肥的蔬菜地里。
“什么啊,妹妹脸色不好,经常吃药三年前就有了啊…”
“你说的什么血腥味,我…我闻不到啊。”
王子文心里是惊恐的,不然他不会反应过激。
张灵的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说“籽离的脸色太白了些,身上也有股血腥味。”接着他委婉的说“也许是吃了带铁的补品?”
王子文拍了下胸膛,将心中略显古怪的情绪甩开,他打开车门执意要送张灵回家。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款待了。”
一路无话,在通往张灵小屋的街道拐口,他准备下车时,王子文捏了下挂在车后视镜的吊坠。
他说这枚吊坠叫“双生鱼。”
“我和妹妹出生时,爷爷奶奶去庙里求的,我和妹妹各执一半。我的一直戴在身上。”
他从上衣内袋里取出一个绣花锦囊,打开锦囊,形态小巧的玉鱼被红绳绑着,在与车子上的玉鱼吊坠从鱼嘴和鱼腹位置严丝合缝的闭合。
天生是合在一起的,哪天各自分开了,互相再见时,将两枚玉鱼一对,它就能合成一个整体。
“奶奶说,我和妹妹从小最亲了,她要我多照顾妹妹,可…”
他叹气说“不知道为何,妹妹要把吊坠挂在车里,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也渐渐变淡,也许是我太忙了吧,我俩之间见面次数少了,也许她青春期喜欢上了学校里的男学生,身为哥哥本该满足的,但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他的表情落寞又悲伤,一股深深地无力让张灵很不自在。
双生鱼本讨个好彩头,奈何世事弄人。
“有些事情说出口了。很伤痛,可不说的话,你会更痛的。”
王子文看向张灵冷漠的表情时,心有点绞痛。
他从未想过,事情的发展将他推入一个无底的深渊中,也没想过张灵说话会如此直白到不加掩饰,明明他说出口时,想一拳揍翻他泄气,偏偏双手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用脑袋撞了下车玻璃,觉得自己太愚蠢了。
“不出意外的话,你妹妹已经死了。”
“而那个披着王籽离外皮的女人…哦,应该不是人,她是什么物种,也许…要追究到很多年前,这种生物在地球上有过传说,我也曾见过,像她那么小心翼翼觅食的吸血鬼,很少见了。”
“对,你没听错,她是吸血鬼,我在她身上闻到你妹妹的气息,也闻到磨牙吮血贪婪嫉恨的气息。”
“她啊是匍匐在黑玫瑰里的异端,是浑身沾满恶臭鲜血滴着老鼠唾液的邪恶生物。”
“当然,这都是我的一家之辞,吸血鬼吃了多少人,亦或是玩了多少女人,与我无关,只要不打扰我的日常生活,那就没关系,可是…她兴许吃了我朋友的妹妹,兴许又囚禁了她的灵魂,这就让我很不开心了!”
张灵揉了揉拳头,提起王子文的后领,高高跃起,那一跳,便遮住了血色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