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对我说过：她很喜欢我，而线性虫五姐妹也很喜欢我——所以她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莉拉可以和我滚床单的事，所以五个妹妹也和我一起滚床单——这是三段论逻辑推论的小前提。”

零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副仿佛大哲学家的样子深思熟虑地下了结论：

“在同行的人中，和我交情最深厚的人，除了为我塑造人身的莉拉以外，就只有在遗迹中救了我一命的小哥你了——在我的一条胳膊被歼铁巨像的魔导弹炸断之后，好像还有一两截骨头挂在你衣服上呢。”

话说那种事你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啊！

“那么根据演绎逻辑推导——既然我能和莉拉滚床单，那和小哥滚床单也是完全合理的咯！Q.E.D听话，让阿零师来康康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啊！”

“这么想想好像是没错……没错个鬼啊！”差点被零的魔鬼逻辑绕进去的小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发觉自己说了蠢话之后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说零前辈，您对人类世界的男女交往原则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误会啊！”

“正是因为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所知甚少，听莉拉说，一起滚床单是增进两人感情的最佳方式！”

零一脸的得意，翘起大拇指自吹自擂道：

“所以我才通过仅有的消息与情报，推导出了维系巡礼者小队凝聚力的最优解——听话，让我康康。”

“停！打住——再来瓶牛子？”

“哎？”

小哥给零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液，苦笑道：

“零前辈……虽然您给我的感觉好像无所不知，但在有些事情上，您的理解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相比好像……歪的厉害。”

“哈？真的吗？”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如果给你带来困扰了，还真是抱歉啊……这并非我的本意。”

花了好一番功夫，小哥给零简单地讲了下人类种族中复杂的伦理关系。

这些内容可不是【寻日者之心】里那些单调乏味的信息知识，而是结合一个个鲜活的案例与设身处地绘声绘色的描述，才能让一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美丽白骨精

理解各种各样的复杂概念。

“我懂了！小哥！”

“哎？零前辈你懂什么了？”

“原来热恋中的人类情侣让女孩子用嘴巴……和动物会用自己的口水舔伤口一样——是在给牛子疗伤！”

“啥？”

“一个五百岁的林精灵和二十五岁的人类青年结婚。第二天青年死了，是因为食物中毒——吃了过期的奶。”

“……”

“我现在已经完全懂了！”零连连点头：

“人类之间的那些情啊，爱啊，乱七八糟的伦理纠葛虽然说着复杂，但总结下来就那两句话。”零素手一挥，昂首道：

“为批生，为批死，为批操劳一辈子；

吃批亏，上批当，最后死在批身上！”

草，零前辈你这比我还懂啊！我TM怎么就总结不出这么精辟的段子！

“好吧，既然这样，小哥你不用和我两个困觉了。”零点点头。

“哎……只要您懂得了这个道理就好……”

“等下次我和莉拉都躺好了之后，你最后一个上来吧！”

在费了好大心思向零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自己不能和莉拉一样和她同床共枕”后，小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零姐对人类伦理的理解好像越跑越歪了……

“呵呵，开玩笑的……”零破颜一笑。“小哥啊你，让人一看到就想要好好捉弄一番啊……”

“嗬……”小哥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零前辈，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求学时期的室友：每天不是想着怎么做对方的爸爸就是让别人嗦牛子——现在我想和您做损友做兄弟你却想雷普我？这种事情没道理嘛！”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

也许是因为获得了人类的身躯之后有些不胜酒力，两颊绯红的零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哥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话说你求学的那段时间……是和你那小公主蕾咪一起去的对吧？”

“哈哈……”小哥笑的很得意。她啊，那时候的她可是个醋坛子。”

“哦？”

“如果让那时候的她知道您对我说了刚才的话，恐怕等我回去之后就是她亲手为我点燃火刑架了……”

“哦，这我好像听你以前说过一次。”

“你知道吗？”回忆着往事的小哥笑的乐不可支：

“一般的女孩子吃醋，最多也就是背后舞起粉拳锤锤恋人的背……可是我家那只小蝙蝠啊，她可是一人一剑直接找上门去——”

“砍翻了所有的潜在情敌？”

“那倒是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在【代理人协会】的见证下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服了而已——然后她就成了女子学生会中说一不二的老大。”

“……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的展开啊。”

“是的！”小哥用力地点头，无神的双眼仿佛瞬间复活了所有的神采：

“毕业季的那一天，站在残夜将近的天空下。我们牵着彼此的手。迎着破开云雾见日出的金灿灿朝阳，想象着我们的美好未来。

就这样，在暖暖的阳光下，我捧起蕾咪的小脸吻了她的额头，而她也微笑着以一把宝剑回赠。

带着对前程似锦的憧憬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我们在阳光下提醒着彼此当年在薄红姐姐面前立下的约定:

无论我们向着太阳的方向登的多高，也永远不要忘记和弱小的人们站在一起。这样，才不会在追寻阳光的旅程中迷失方向。”

小哥微笑着抚摸着腰间断裂的残剑，剑鞘中亮起了金黄色耀眼闪光。而零则在一旁捧着脸颊，安静地听着小哥讲起青春岁月的美好往事。

“其实，没有哪个人的生命时刻都能有阳光笼罩……我也不能例外。

有那么几次，我曾一度莅临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几度徘徊在升华与堕落的交接边缘……

然而每当我拿起这把剑，感受着她残留的温度与香气，我就会明白：

只要你还留在我心中，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堕落！”

听着小哥讲起过去的故事，零心有所悟：

“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一定很重要吧……”

“很重要很重要。”

“所以你才会一直把她的剑带在身边……哪怕它早已不再顺手，早已支离破碎？”

零想了想，平静地开口问道：

“可是，你的剑上并没有刻着她的名字……或者说，它曾经铭刻着某个人的名字，而你却花费了更大的精力想要将它洗去……

这是因为你极力想忘掉她，还是因为她已经无法再与你相见呢？”

啪地一声——小哥手中的长剑发出了一阵嗡鸣。

长剑中灿烂的金色光芒，黯淡了。

“零……”小哥苦笑，“你还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奇女子……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小哥扶着有些沉重地脑袋，摇摇晃晃地向着门外走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什么都已经回不去了……”

“是啊，当然回不去了。”零沉默了片刻，然后再一次开口道：

“因为就在几年以后……你的家乡就在【灾厄】的入侵下陷落了，是这样吗？”

“迪耶特.安杰罗。”零少有地叫了他的名字：“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为什么我从莉拉那里听到的说法是薄红小姐死在城破当日了；为什么你的说法是在几年之后由你亲手杀害她？

在你们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之间，我究竟应该相信谁？或者说，你有把这告诉莉拉吗？是你杀了她最爱的姐姐。你宣誓要守护的那位蕾咪小姐，现在又身在何方？”

零的一连串质问，让醉醺醺的小哥停下了脚步。

“最后一个问题。

你究竟还爱着那个你曾宣誓要守护一生的女孩子吗？”

他有些苦恼地捂住了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

“零，这些故事，我已经封印在我交给你的那件【遗忘轮】中了——在合适的时刻，它自然会解锁并告诉你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已经把很多事都忘记了。但，如果你想要问我什么是爱，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属于我的答案：

喜欢意味着我愿意为了讨你的欢心让自己变得优秀而可爱。但爱，意味着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小哥用零最重要的人举例说明：

“这就好比在零前辈心中，梅莉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样。世界这么大，也许比她可爱的孩子还有很多，比她聪明的孩子也有很多，但被您宠在怀里的孩子永远只有她一个；无论多么宽阔的胸怀，在心中留下的位置也只能被那一个人所占据——所以，爱就是排他。只不过它有时会被某个人人写作忠诚，有时又会被另外的人写作守望，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造就的不同人生，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理解吧。”

“爱就是排他吗……这是你的理解，我明白了。”零点点头，“虽然和莉拉的说法不太一样，但我想，我已经一步步接近我所期望的那个答案了，不过……”

零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双眼眯起，唇角上翘，搭在膝盖上的小腿轻轻晃动：

“不过，在我的认识中，人类果然还是三观跟着五官跑的感官种族。小哥可是给我讲过有人对扫地魔像的屁股**的啊——老实说，先前我对你说那种话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动摇吗？”

“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小哥失笑道：“您，莉拉，还有小希，都是很出色很优秀的女孩，也许在很多方面比蕾咪更出色；但是，正是因为我和蕾咪的经历是独一无二，再难有人取代的；因为我对她的眷恋，所以我经受住了您的试探与考验。

假如您听说过【山海境】住民说过的那句话：‘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那么您现在是否更能理解我的心意了呢？”

“哎……”零长叹一声：“这世上像你这样干净的男孩子，已经很少了吧……”

“每个刚刚踏入社会的男孩子都是干净的，眼睛也是明亮的……只不过我比较幸运，还没有被凡尘蒙蔽心眼罢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小希她还需要你，你也是她唯一的依靠了……”零偏着头轻声问道：

“如果你把所有的爱与关怀都留给了另一个人，你又该如何如何选择，才能不辜负她的心意而自问问心无愧呢？”

面对这个问题，小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对于这份责任就就让我任性一回——就让我把它托付给您吧。”

膝盖点地，小哥单膝跪在零身前，

在她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这个眼神干净的男孩子伸出手，将纤小的脚掌捏在了手心中。

“这一吻，代表尊重与服从。”

温软的嘴唇落在了洁白的小腿上，

“这一吻，代表隶属与掌控。”

温暖潮湿的气息在零的足背上轻轻一点。

“这一吻——代表敬爱与崇拜。”

小哥的嘴唇离开零的足尖，仰望着零红宝石般的眼眸，小哥轻声开口道：

“残骸海的亡灵圣者，【万神殿堂】巡礼者的导师与领路人，我以【神之副君】莫蕾娜的名义向您致以全身心的服从与忠诚，愿您以全部的慈爱与庇护，成为希尔欧蕊的监护者与保护人。”

“以造物主的名义，我接受你的效忠。”零接过了他的手。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一条散发着白光的锁链链接了两人相连的手掌。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小哥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轻松：

“零前辈，在完成巡礼使命之前，我的忠诚属于您了——假如我在履约期间不幸身死，那么我全部的力量与灵魂都将全部成为您的力量。希望您能如誓言所言严格履约，守卫小希的生命与灵魂。”

誓约完成，在两人互道一声晚安后，小哥匆匆离去。零斜靠在座椅扶手上，低头沉思。

她摇晃着光洁如玉的裸足，感受残留的潮湿与温暖，不由得哑然失笑：

“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奇妙而复杂的事物啊……

也许在明白了它的意义之后，我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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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的知识小科普：

在基督教/欧洲中世纪，亲吻足背是大封建主或者信徒对主教/教皇宣誓忠诚或者表达虔诚敬意的方式，感兴趣的读者们可以自己动手上网查一查。

另外，由于有LSP读者发言向对零姐和小哥之间的这段互动情节含蓄的表示了隐藏剧情分支的意图，而我们也可以假设下假如小哥不是个纯情处男而是LSP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后续剧情……

虽然这本书打了百合向的标签，但假如假如群青有余力的话，会为那位想要看零姐小哥摔♀跤剧情的读者专门谱写一段会触发BADEND的分支剧情哦。

在本书第二卷结束后，本书将正式上架——希望各位伴随着零姐与群青一路走来的各位读者多多订阅，期待着各位对故事与书中角色的喜爱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