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惊喜下，零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亡灵圣女把莉拉的脑袋按在了胸前的丰盈里，紧紧地搂在怀中。

“要溺死了，要溺死了……呜呜，零姐姐你冷静一点。”

“啊……真抱歉。”零不好意思地松开了莉拉。

“咳咳……姐姐，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莉拉小脸憋得通红，按在零的胸口往后轻轻推了推：“以前的两排排骨现在已经很有料啦……”

在莉拉羡慕的注视下，带着满满的好奇心，零将双手放在脑后拢起了头发——上半身稍微转动，就能感觉到胸前的两坨丰盈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形状挺翘，肌肉紧实，恐怕会有些累赘。

获得新生命的感觉还不赖。零满意地点点头——这具身体比之前只有一身骨头的时候要更强壮，【腐食流浆】编织的合成神经也让身体变得更灵敏。

“……”

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不过要是以生者的审美来看倒并没有大到让人产生生理不适的地步（顶多C+）。

由于胸型呈现出完美的水滴型，整体外形匀称而饱满，却丝毫不累赘。

“虽然……已经不记得帮零姐姐塑造肉身的全过程了，但零姐姐的身材应该都是我亲手设定参数捏出来的——怎么样，可爱吧？

虽然梅莉莱长大后长什么样我没法决定……”莉拉抓着零的手臂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有些羡慕地说道：“但通过【生命合成室】的可用机能——至少能保证她不会出现残疾和明显的缺陷。”

“呼……这就好，这就好……”零长吁了一口气：

“莉拉，如果能治好梅莉莱的病，你也算是她的半个母亲了……而我，无以为报。”

“没关系的啊零姐姐——因为我很喜欢你，喜欢以前的你，更很喜欢现在的你——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对吧？最好的朋友之间就该毫无秘密坦诚相待的。”

一反常态地：莉拉眯起了眼睛，脸颊通红——一边向零的胸前伸出了魔爪：

“只要每天晚上能让我把脸埋在姐姐的胸口美美地睡一觉就行……好软，好弹，好幸福……”

“可是光让你摸摸我是不是也该让我摸回来呢——看招！老鹰捕小鸽。”

“啊，坏姐姐！不要！”

又是一番短暂的妖精打架的旖旎之景后，零笑着，喘着，亲昵地摸了摸莉拉的脑袋：

“做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啊……”零低下头，莉拉仰起的小脸蛋上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谢谢你……让我遇到你们。如果不是遇到了大家，现在的我可能还带着梅莉莱在危险的旷野里流浪……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这孩子。”

揉搓着莉拉起伏波澜的柔软腰身，零叹一口气：

“大家为我做了很多事，可是很多时候，我很苦恼……苦恼自己无法回报大家的好意——莉拉，尤其是你，你很多次都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我却无以为报。”

零闭上了眼，回忆着一段似伪还真的破碎记忆：

“莉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先前在我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喊我……【薄红姐姐】。她是谁，她是曾在你生命中留下过重要轨迹的人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小修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眼间挂上了淡淡地失落与惆怅：

“零姐姐，我记得我和你讲过，我来自锐草原上的狮人/人类部族吧？我们依靠放牧烁光鹿群为生，依靠祖先的知识躲避着旷野中游荡着的【灾厄】——直到一场瘟疫在部族中爆发，走投无路的我们不得不前往教团支配下的城塞寻求庇护，而那就是我和薄红姐姐邂逅的缘起……”

“零姐姐，你还记得吧？我们所居住的城塞郊区是距离【灾厄】最近的地方。每当入夜，就会有重重地鬼影与邪教徒与杀人狂魔在街道上徘徊，只有用高昂的价格雇佣教团的圣堂骑士为一方街区布置【火种】结界，才能护得一地的安宁……”

小修女停了停，然后继续讲述了下去：

“很巧合地，负责我们定居区的教团骑士恰好是小希的妈妈。等到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我们的部族便支付了一笔沉重的开支，把我们这些小孩子送到城塞中下层的学校里接受通识教育。

虽然对于居住在城塞顶层的有钱人们来说，城塞的下层仍然是和贫民窟差不多的地方。但至少，孩子们不用在每天晚上害怕会被深夜里闯进来的怪物和坏人抓走，变成玩具或者食物……

就这样，我在教团开办的慈善学校里见到了骑士阿姨家的孩子希尔欧蕊，我记得在那时她的眼睛虽然有些令人不安，但也和其他的小男孩小女孩一样澄澈明亮；还有我们的老师，典雅高贵的薄红修女，”

莉拉的语气有些陶醉：

“她比我们明明大不了几岁，却比爸爸妈妈他们更厉害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最干净的女孩子，却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出身的脏兮兮的小孩子……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和造物主女神一样崇高圣洁。”

原来莉拉的那位薄红姐姐也是一位教士啊……零听着莉拉的叙述，微微点头。

对于后来发生的故事已经听小哥讲述过一次了：关于薄红是怎样带着孩子们在废弃的城区里建起了一座夕雾花的小小花园，关于小希和莉拉是如何与蕾咪和迪耶特相识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零搜索枯肠：

几年之后，小哥的家乡就因为未知的原因在灾厄军团的进攻下崩塌了，变成了一座被迷雾包围着的废墟。换句话说：小希，莉拉和小哥，全都是从那座城市里逃出来的。

这是巧合吗？

在知晓了这条线索后，零思索着：

虽然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大狮子骑士雷加阁下与独眼神枪手艾尔拉格先生是否也和那座城塞有关，但就目前的线索分析？好像巡礼者先锋小队里的重要成员，都和那座倒塌的城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和小希还有大家，同薄红姐姐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莉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一个平凡的早上，城塞里的一切都变了——大雾，笼罩了头顶原本就终年阴云，不见天日的天空。

在那之后，它们来了，漆黑的雾吞噬了一切——我的童年，我的单纯，全部在那一天划上了句号。”

“……”

莉拉的故事讲到这里，不用再说下去，零已经从小哥那里听到了后来发生的事：

【亡灵天灾】推平了城塞中的一切抵抗，残存的人们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食物匮乏，水源被污染，就连空气中的魔力也被灰黑色的迷雾所污染——侥幸没有死去的人们在自相残杀中一个个的倒下。

然而更恐怖的是，成型的【灾厄】并没有在大开杀戒后就停下它们无可阻遏的进军步伐，尸体，血液与骨骸被邪术拼装成生产死灵魔物的流水线，不停地向外喷吐着狰狞可怖的怪异事物：

“零姐姐，你有没有见过由人骨变成的齿轮在活生生血淋淋的神经牵扯下飞速转动着的情形；你有没有见过数以十万记由蠕动的舌头所缝成的活体传送带上输送着一件件亵渎的邪术兵器，在一处浸满鲜血的屠宰厂房中被拼合成一件件死灵战斗兵器的情形？”

莉拉笑着说：“我说不准在那些被灾厄所吞噬的邪术工厂中，有没有哪一条机械臂或者哪一条传送带用是我认识的亲人或者朋友所变成的……也许就是因为曾经见过那样的东西，所以在先前帮零姐姐你拼装【白瓷近卫军】，为零姐姐重塑身体的时候，才能做的又快又好。”

“这……”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零感到背后一阵发冷。

我让莉拉来协助我制造死灵机兵……是不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是不是触到她的痛楚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疯子最可怕——那就是把所有的疯狂都掩藏在平常的待人接物之中，只有偶尔才会表现出反常与病态的疯子，因为他们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会绷断头脑里名为理智的弦，撕开心中的疤痕，让黑暗从中流淌。

凝视着莉拉笑的天真无邪的小脸蛋，零突然想起了小哥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我曾见过那些在巨大的精神打击之下心智崩溃，被头脑中的知识所吞噬的可怜人——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作【GELSTA（格式塔）崩坏】，而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应付这样的问题了。”

难不成……零凝视着莉拉闪亮亮的眼睛：

小哥说他以前见过陷入格式塔崩坏的人……难不成，他说的就是眼前稚嫩可爱的小修女莉拉？

仔细回想一下……零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和莉拉一起制作【白瓷近卫军】的时候，就该猜到她身上藏着的秘密了：

没有哪个心智正常的少女能连续处理数以百计的白骨与内脏后，在尸体流水线旁露出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