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陪伴，无依无靠的两人在一起抱团取暖、相濡以沫。
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但也并非如此简单的关系。
在想要逃避现实时，积攒了太多压力时，就会疯狂地索求着对方的身体，一整天不出门，很难想象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那么大的欲望。
只是每一次做完之后，程明都想将她养得更肥一些，太瘦了，真是太瘦了，盆骨硌得他肉疼。
“就这些作业吧？”
其实赵怜就剩下两三道大题没做而已，很轻松地解决掉了。
以她的闷葫芦性子，哪怕不懂也不会去问老师，更不会去问同学。
“很好很好，棒棒糖给你吃。”
程明将棒棒糖作为奖赏递过去。
“你也吃。”
赵怜收下其中一根，又把另一根棒棒糖递了回来。
“好。”
程明笑着撕开包装，把棒棒糖含在嘴里说道：“去厨房准备晚饭吧。”
赵磊家的厨房用的还是烧柴的灶台，甚至不是烧煤的。
两口大锅，前锅炒菜，后锅烧水。
除了盐巴、味精和一瓶白醋，就没有其他的调味品了，好在程明自带了一瓶老抽过来。
橱柜里也有一小盆的油，不过油水很脏，看起来就是炒完菜之后剩下的油捞回起来放着。
“还是先起锅生火吧。”
程明抓着把易燃的木屑放进灶口，用火柴点燃木屑，先添加细小的干柴，依次加入大一点的干柴，柴火全部被点燃。
这一波和柴灶配合得很好，有时候生火怎么生怎么失败。
程明淘米洗净之后，泡在温水里。
赵磊家没高压锅，更没电饭煲，只能做木桶饭，木桶饭啥都好，就是做起来麻烦，这也是他们家稀饭多的原因之一。
程明涮了一遍锅，再把买来的猪板油切成小块冲洗一遍。
锅烧热之后，程明把猪板油放进锅中，加入一瓢水。
程明拉了拉身旁的吊灯线，一条是灯泡的，另一条就是鼓风机的。
鼓风机呼呼呼地响起，火势渐旺，待水沸腾后，锅中的猪板油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响声。
程明又关掉鼓风机，改用小火慢慢熬煮。
赵怜自觉地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烧火，摇曳的火光照在脸颊上。
有意识地加减柴火和调节柴火间的间隙，维持火势强弱不变。
程明在看到猪板油块被熬得体积变小，而且颜色从白色变成微黄色以后，捞出金灿灿的油渣，而熬出来的猪油则另做保存。
程明拿起一块金灿灿的油渣扔进嘴里，嘎儿蹦脆的，还不错。
不过这玩意就是吃多了腻人，还是得葱姜蒜头再炒一回才下饭。
“你也要吃一个吗？”
程明拿起一枚带有肉丁的油渣塞进赵怜的嘴里，看似询问，其实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一口锅全是油，直接用水冲掉未免太过浪费。
程明趁热煎了几个蛋，洗刷干净锅后，把木桶放在锅里。
沥干水的大米装入木桶中，用筷子将米搅松，再扎几个洞，有利于上蒸汽上行。
蒸得米饭差不多半熟的时候，倒出米饭加入开水盖焖，考虑到赵怜喜欢吃硬一点的，程明就闷得久一点，然后倒回木桶蒸煮。
本来程明还想加两片荷叶的，不过他没在菜市场找到买荷叶的，只有卖莲子的，只好作罢。
在蒸饭的这段时间里。
程明也没闲着，开始处理各种食材，手起刀落，土豆切片成丝，滚刀切胡萝卜，刀功娴熟，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
“大哥哥，你是厨师吗？”赵怜目瞪口呆地问道。
“不是，我离厨师还差得远呢。”
只是前世为了生活，不得不亲自下厨，从而磨炼出一套还算可以的厨艺，但等程明工作之后，时不时加班，厨艺也就荒废了。
重生之后，也就偶尔给妹妹煮碗泡面吃。
“不用这么见外地叫我大哥哥，直接叫我程明哥吧。”程明套近乎地说道。
这也是赵怜前世对程明的称呼。
蒸好饭，程明开始炒菜，每一道菜都会让赵怜先尝尝味道，咸度是否合理。
如果说自己的妹妹是一个不知收敛的吃货，那赵怜就是内敛的吃货。
如果她说吃饱了，就绝对可以再吃一碗，如果她说还不饿，那反话就是饿了。
不是傲娇那种麻烦的性格，单纯就是极度自卑情况下的自我保护。
赵四回到家里，看到烟囱里飘出的炊烟，满心疑惑地走进厨房一看。
赵怜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小板凳上站起，抹了抹满是油腻的小嘴，喊道：“爷爷，你回来了。”
“赵四爷爷，我又来打扰了，借用一下你们的厨房准备晚饭。”
赵四虽然也算是老江湖了，见过大风大浪，但也没搞清楚程明在干什么，苦笑地摇了摇头，决定去把今天的收获整理一下，后天就得拿去废品回收站换钱。
赵磊是等到天快黑才到家的，尽管他看到了程明的消息，早点收工，但明溪村和市区的距离摆在这儿。
“你哥回来了，开饭开饭，小怜，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吃饭前记得洗手。”
程明打开后锅的锅盖，把放在里头保温的菜汤端上餐桌。
葱花煎蛋、什锦炒肉、蛋花豆腐汤、酸辣土豆丝……
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但香气扑鼻、色彩鲜艳，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程明分别给赵磊和赵怜盛了一大碗饭，压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们吃不饱。
赵四还是去装了一碗早上煮的稀饭。
赵磊不解地问道：“爷爷，你不吃饭吗？”
“不了，我牙口不好，还是吃稀饭比较有胃口。”
在大家开开心心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时，程明煞风景地说道：“赵四爷爷，这些菜都是用猪油炒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多喝点豆腐汤吧。”
家中同时有老人和小孩的时候，饮食方面就得多注意一些。
“程明，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做菜，能教教我吗？”赵磊有感而发地问道。
程明知道赵磊的梦想之一就是当厨师，他的想法很单纯，只要当上厨师，自己和家人就不会饿肚子了。
“教你是没没问题，但我的水平其实一般，就会做点家常菜，你要真想学点东西，还是得去做学徒，或者去读厨师学校。”
程明临走前还说大米、猪油、鸡蛋等食材都随他们处置，最好是能够全部吃掉。
他差不多一周会过来打扰一回。
赵磊送程明到院子门口，一本正经地问道：“程明，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程明心中“咯噔”一声。
糟糕，是自己太心急了吗？以赵磊的视角来看，他们还没要好到这种地步。
但程明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吃香喝辣，放任着赵磊的家人受苦啊。
什么借口好一点呢。
我梦到前世和你是好兄弟，好像有点太扯了。
我对你的妹妹有好感？
这个更不行，会被胖揍一顿的，哪怕程明现在约莫可以算作他们家的恩人。
要是有人对自己的妹妹耍流氓的话，程明直接重拳出击，不带犹豫的。
“其实我也有一个妹妹，和你妹妹同岁，也很内向，没什么朋友，看到你妹妹就像是看到我妹妹一样，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你妹妹？”
“对，啥时候我把妹妹带过来，让两人认识一下，能成为好朋友，不行也没关系。”
两人在前世并未见过面，也算是一个遗憾吧。
“这样啊，其实我也挺担心我妹没朋友，都没见过她找同学一起玩过，挺好的，挺好的。”赵磊微微颔首说道。
“赵磊，那我先走了，再见。”程明戴上头盔骑上车，挥手道别道。
“再见，还有，谢谢你，很久没看到我妹笑得那么开心了。”
“看到小怜开心，我也开心。”
摩托车引擎轰鸣，赵磊望着程明的尾灯亮光消失在黑夜中才回屋。
程明回到家中时，老妈正在洗碗，妹妹则抱着她的小鲨鱼堵在门口，黑着脸质问道：“哥，你可终于舍得回家了，我的棒棒糖呢，是不是被你给偷吃了？少了足足两根耶！”
“啊，是我拿走了两根没错，这你都能发现吗？”
程明看着妹妹桌上那么一大把的棒棒糖，就顺手拿了两根。
“肯定能发现啊，我又不是笨蛋，青苹果味和草莓味都没了。”
程黎把手伸进程明的裤子口袋里，摸出棒棒糖的包装袋。
啊，忘记丢掉了，人赃俱获。
“还有一个棒棒糖的包装呢？谁吃掉了？”程黎戳着程明的肚子追问道。
“就不能是我自己吃掉吗？”
“两个包装都不在一起，你每次都不吃糖的，顶多吃一个。”
程明确实没那么喜欢甜食，这点小习惯还是被妹妹拿捏得很死。
“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其他妹妹？”
程明嘀笑皆非地说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啊？”
虽然不得不承认妹妹的直觉有点准就是了。
“不然你把糖给谁吃了，不说清楚，今晚不让你进家门。”
程黎睁开双臂，挡住了程明的去路。
程明直接抱起程黎，捏着她的脸颊，如实说道：“是朋友的妹妹啦，给她吃了，下次买双倍的糖补偿给你，这总行了吧？”
“朋友的妹妹？哥你还有朋友的吗？不要骗自己了。”
“我的朋友虽然很少，但比你多了，我朋友的妹妹还挺可爱的，而且不挑食，以后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我才不想认识她，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程黎抡起小鲨鱼砸向程明的脸，双脚乱踹，踢中程明的肚子，这丫头下手是真的不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