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翻身的时候,陈言感觉好像硌到了什么东西。
她迅速惊醒,随即就发现了躺在身边的魏语宁。
对方显然没睡着,眨着眼睛,在黑暗中与陈言尴尬对视。
“你怎么在这里?”
“我拜托了秦队长,说一个人太害怕,想进来和你挤一挤。她就放我进来了。”
不是,这床铺子本来就小,陈言这种身材勉强正好,隔壁的大妈半个身子都直接躺地上了。
现在魏语宁又挤进来,俩人只能侧身紧贴在一起,一点余地都没。
感受到背后的两团柔软,陈言脸有些红了。
毕竟几天前还是二十八岁的单身大龄老处男,这种刺激怎么受得了。
一只手悄悄地从后面摸过来,沿着她的腰,缓缓向前,她猛地一哆嗦。
魏语宁把脑袋靠过来,凑近少女的耳朵,轻声细语道:“地方是有点小,我手都不好摆,搂着你可以吧?”
“这......不太好吧......”
“没事,大家都是女孩子,对吧?”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陈言内心哀嚎道。
而且这家伙的手一点也不老实,就隔着薄薄的T恤,反复在自己的小腹上揉搓。
衣服正巧因为先前的争斗,被子弹打出好几个破洞,魏语宁摸索着,几只手指顺着洞口摸索进来。
“嘶——”
陈言顿时全身僵硬,她对女孩子之间,一起睡觉如何如何,的确是没什么经验。但是,一般都会这么玩的吗?是不是有点太越界了?
“哎,我说,咱们睡觉吧?”
“嗯好。”
嘴上答应得爽快,小动作可是一点没停。
魏语宁的身材要高挑不少,很轻松地就把她环抱在怀里。
就在那几根撩人的手指开始向上转移阵地时,陈言终于忍不住了,果断地转过身,面朝向身后的少女。
“你做啥啊,摸来摸去的。”她挺恼火的,但又掩饰不住自己通红的脸蛋,不过好在环境乌漆嘛黑的,对方应该啥也看不见。
魏语宁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嗯,不弄了。”
然而陈言这才发现,眼前人脱去了原本的外套,只穿了一件简单的吊带背心,再加上侧身时难以避免的挤压,领口下勾勒出一片美好的少女春光。
不争气的她,不知不觉愣神了。
虽说自己也是女儿身,但心态是很难快速转变过来的。此情此景,也是难为陈言了。
魏语宁再次搂住她,用鼻尖轻轻一碰她的鼻头:“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没法躺在这里了。”
短短几句话,却是情真意切。
“额,我只是顺便......”
“你努力扛着我跑路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顺便。”
客套被对方一下拆穿,陈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说实话,我爸妈被那个怪物压死后,我还一直感觉不太真切。汽车,死人,怪物,还有你,对我来说,都好像是一场梦。”
“可是刚刚,我一个人在操场上,想找个休息的地方,看到身边那些熟睡的人,和他们的家人依偎在一起。我才突然发觉,有些人,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我想哭,又哭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来找你,才不至于......”
话说到这,少女的声音有点呜咽。
“才不至于......才......”
“好了好了。”陈言温柔地抱住对方,轻声道,“我在这里。”
是啊,她这才意识到,一个亲人在眼前惨死,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少女,神经该有多么脆弱且敏感。而自己在那样的情形下,三番两次舍身保护住她,对魏语宁而言,很有可能已是支撑她信念的唯一精神支柱。
“向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哭诉,我是不是挺丢脸的?”魏语宁擦擦眼泪问道。
陈言连忙摇头。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是比你要年长不少,她暗自在内心吐槽。
“那就好。”
再次被紧紧抱住,陈言又感受到了那股柔软的感觉,不过这次直接是正面。
魏语宁直接手脚并用,仿佛怀中的少女就是她心爱的抱枕,还偶尔会磨蹭磨蹭脸蛋。
这下子陈言是彻底睡意全无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精神支柱的?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带着淡淡的笑意,安然入睡。
......
秦鸢早晨走进这间临时宿舍的时候,魏语宁正在给陈言梳头。
虽然陈言一再拒绝,但最终还是乖乖就范了。没办法,梳头这个词儿,在她原本的观念中是不存在的。
秦鸢的手上捧着一套衣服:“这是原本网球社的运动服,昨天刚给你换的T恤被打坏了,我又给你找了这套。”
谢过对方的好意,陈言麻溜地换好新衣服。
只是网球服的下身是短裙,她之前穿的恶趣味护士服都是中裤,所以一时间别扭得很:“怎么是裙子啊,还这么短......”
“不好意思啊,学校仓库的衣服都比较大,你穿着会松松垮垮的。你昨天不是说想要件轻便贴身点的衣服嘛,我觉得这就挺合适。”
话说得不错,网球服上半身是一件贴身且柔韧性极佳的T恤,而下半身的短裙也保证了无论怎么活动身体都不会有任何不便。
陈言转过头,扯扯身后的裙摆:“这会不会走光啊。”
“不用担心。”秦鸢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的平角裤,“穿条安全裤就行。”
“来我帮你换吧!”魏语宁说着,就要帮少女脱裤子。
陈言一个箭步跳开,警惕道:“这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
走出职工楼,可以看到崇南大学的东操场,之前路过时是晚上,视野不太好,现在白天再来看,她才发现整个操场上堆满了杂物,床铺,还有几个零星的帐篷。
当然,最多的还是人。
根据秦鸢的说法,现在大学内一共有接近十万的逃难居民,这还只是粗略的估算,因为不少通过特殊手段进学校的,比如翻墙,都没统计进去。
平时的大学有八千左右的师生,现在人数整整翻了十倍,怪不得会如此拥挤。
“这如果下雨什么的,怎么办啊?”魏语宁看着那些坐在露天床铺上吃泡面的居民,担忧地问道。
秦鸢也是面露难色:“比较麻烦,只能全都临时安置到各栋建筑里,到时候就真的是人挤人了。所以我们正尽可能地清理出新的安置据点,只是不太顺利。”
是啊,一个大学,防卫人手都不够,更别说多加几个地方了。
就连东临人民医院那样极小的据点,都是状况频出。
几人来到中央教务大楼,这里就是目前整个大学军方的指挥所,守卫森严,门口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魏小姐,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吧。”秦鸢的意思很明显,再往前就不方便带普通人一起进去了。
魏语宁只能留在大厅等待,而陈言则是跟着一起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