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和气生财,这句俚语用在娱乐事业之中,显然是不合适的。

江总和唐导惊讶的发现,自从杨致远再一次失忆,并且不再去找安乐之后,整个《大唐风流》的人气,不增反降。更有媒体指出,说是很多影视剧,都在拼命的找话题,没话题就制造话题。《大唐风流》反其道而行,是自取灭亡……

更让江总和唐导心情压抑的是,第二次抹去记忆之后,杨致远的脑神经似乎是受到了一定的损伤。曾经思路清晰,反映敏捷的高人气主角,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常常发呆,甚至反应迟钝,偶尔还有些“糊涂”的蠢货。

眼睁睁的看着人气指数断崖式下跌,唐导愁的嘴角起了火泡。江总眼看着事态严重,心下也是焦躁不安。她不断的试图联系自家那个老头子,可一次又一次的,那老头总是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自己换了新号码打过去,他也不接。

老东西在搞什么鬼?

相对于《大唐风流》的人气下跌,江总更关心的是那老东西的状况。

这么久不跟自己联系,电话也不接,莫非是又找了个相好的?

不能吧?

那老东西年纪大了,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再者,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还能有心情寻花问柳?

“江总,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才是。”唐导忧心忡忡的看向江总,“虚拟现实最近原本就不太景气,人气一旦下滑,想要再上来,可就不容易了。”

江总还在想着那老东西的事情,被唐导打断了思绪,心情有些不爽。厌烦的闷哼了一声,又稍稍冷静,沉吟道,“我也知道,可拍戏,我是外行。唐导,辛苦你想个好办法了。”

唐导点点头,闷声不吭的低着头,做思索状。江总也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导播室,又掏出手机,试图联系那老头子。

可以,一如既往的被挂断。

……

大唐陷入低潮的时候,大魏的剧组人员,一个个的,却好似是打了鸡血一般。懒惰的安乐忽然勤奋了起来,这无疑好似一剂强心针。所有人都觉得,好好干下去的话,说不准还是有火起来的希望的。

导演和编剧也是热情高涨。

在这种氛围下,久不登场的秦师傅,带着趁热打铁的使命,再一次出境了。

黑虎寨那个简陋的演武场上。

安乐正拿着一根木棍苦苦练习着于胭脂传授她的一些粗浅棍法。那个叫“回身杵”的招式,安乐总是练不好。看起来是简单,可真的实战起来,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不是脚底下不利索,自己被自己绊倒了,就是力道不足,攻击力太弱。这一次更差劲,安乐一个没抓好,手中木棍竟是脱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等安乐捡起棍来,起身抬头,便看到了秦师傅。

“师父?”安乐有些惊讶,多日不见,秦师傅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憔悴。

刚刚安葬了母亲没几天,秦师傅的脸色自然不会有多好看。母亲病了许久,秦师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心痛亦是难免。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安乐,道,“很勤快啊。”

安乐笑笑,“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南陈旧人,这里的寨主于胭脂,是南陈旧人之女。我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秦师傅从安乐手中拿过那木棍,掂了掂,道,“你祖传的枪法不学,竟是要学这长棍?”

“长棍不容易把人打死。”安乐笑道,“我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用刀枪之类的兵刃,万一失手打死了不该打死的人,那就麻烦了。”

秦师傅也跟着笑笑,道,“枪、棍二者,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而且,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武器锋利与否,问题也不大,而且,棍棒,使用起来更加灵活。”

安乐认真听着,时不时的还回好学的问几句。

秦师傅也演示了几招,悉心教导安乐。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在一旁休息。安乐问道,“师父,你早知我被抓来了这里,对吧?”

秦师傅笑而不答。

“寨主跟我成亲……也是你默许的,对吧?”

“胭脂虽然不像很多女子那样温柔贤惠,却也是个好女子。”秦师傅正色道,“江湖险恶,胭脂比那陈若彤,更适合你。”

“陈若彤也在山上。”安乐道,“不过,寨主应该是不知道陈若彤就是我的发妻。”

秦师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安乐的感情生活越是纠结,剧情大概也会越精彩一些吧。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教导并激励安乐好好习武,务求上进。“我今天教你的这些,你认真学了,勤加练习,以后,说不准便用得上了。”

“嗯,多谢师父。”安乐道,“听师父的意思,是要走吗?”

“也待不了几日吧。”秦师傅道,“总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呵,不管师父要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安乐道。

秦师傅看了看安乐,点了点头。

安乐又道,“时候也不早了,师父定是饿了吧。我让伙房里准备一些好酒好菜,陪师父喝点儿吧。”

秦师傅没有拒绝。

安乐带着秦师傅去了学堂的“办公室”。“说真的,虽说那于胭脂现在是我的妻子,可跟她在一起啊,还是有些不自在。所以就不回家吃了,便在这里,一般也不会有人来。不会有人扰了兴致。”

看着安乐给自己倒酒,秦师傅缓声道,“最近……你变化挺大的。”

“人嘛,总会长大的。”安乐道,“经历的多了,成长的速度也会更快一些,对吧。”

“确实。”安乐这话,倒是引起了秦师傅心底的共鸣。母亲死了,这短短几日,她感觉自己好像——好像老了许多。

“来,师父,徒儿敬你一杯。”

“好。”

辛辣的酒水下肚,安乐打开了话匣子,跟秦师傅提及自己如何被抓上山,如何逃跑,又如何回来的事情。又提及妹妹安静,安乐问道,“妹妹跟那梁岩……真的合适吗?”

“你觉得呢?”

“我怎么觉得,大概也不重要吧。”安乐叹道,“那梁岩,之前跟我关系极好。只因清河郡主的事情,闹了些不愉快。不过想来,却也算是个好人。妹妹若真能跟了他,大概也是挺好吧。唉,真好不好的,我也不好说啊,毕竟,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认为不好,她也未必会听我的。”

秦师傅喝了不少,脸色有些微红。她轻声一笑,道,“是啊,感情这种事,一旦存在了,就会失去理性。到底怎么选择,外人的看法,并没有任何用处。”似乎是有些感触,她叹一口气,又端起酒杯,闻了一下冲鼻的酒精味儿,摇摇头,“最近倒是喝了不少酒。”

母亲去世,不怎么喝酒的秦师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多少喝点儿。

“一醉解千愁嘛。”安乐说着,待秦师傅喝完,又给她续上,“师父似乎有些不开心啊,人也憔悴了不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方便的话,跟徒儿说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

“那就不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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