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早。”
“早上好，哥。”
“嗯，早上好。”
等许歌醒来时，两位妹妹已经起床，房间里还残留着余温和香气，人却已经不见踪影，来到客厅才发现，两人正在准备早饭。
司鸢笑着朝许歌打招呼。
一大早便笑容灿烂，足见少女心情很好，也的确如此。
昨晚，司鸢的确是有点小心思，想让许歌检查是真的，但更想的，是想让许歌和司泠见见面。
“苦衣也去吗？”
“嗯，反正都已经请了一天假，再多半天，也不碍事。”
许苦衣微笑道。
司鸢和许苦衣，昨天就已经请了一天假，再多半天，也没有太大关系，几人打算一起去。
上午去探望司泠，然后下午去学校。
“吃早饭吧哥，我已经告诉过羽姐姐了，哥上午不去学校。”
司鸢在一旁，招呼许歌吃早饭。
她早上，已经用座机通讯通知过安羽歌。
住在贫民区，家里没有多余的闲钱，自然也不可能人手配置一部手机……虽然手机是有，不过贫民区信号稍差。
还是用座机通讯，更加稳定快捷。
“嗯，知道了……那她有说什么吗？”
“嗯？没有啊，羽姐姐什么也没说，只问了问哥要去做什么。”
许歌观察着妹妹的神色，司鸢歪着脑袋，随后摇了摇头道。
看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许歌被停学的事情……昨天送安羽歌回家时，许歌就已经将后续的处理情况告诉过安羽歌。
安羽歌已经知道许歌被暂时停课。
不过没有告诉司鸢……想来是明白许歌还没能说出口，要是妹妹知道他已经被停课，恐怕又要追问。
一旦知道昨天生病的时候，许歌不只是去了学校，还和人发生了争执，已经平息的怒气，恐怕又会止不住爆发。
许歌得找个时间，向妹妹解释一下才行。
“快吃早饭吧哥，”司鸢小声道，“今天的早饭，是苦衣做的哦。”
“哦？”
坐下后，司鸢朝许歌神神秘秘道，从厨房里不断端出盘子的许苦衣听见两人说话，嫣然一笑。
家里的劳务，一般没许歌什么事。
扫地做饭这种事，都落不到他身上，都是两位妹妹商定。
一般来说，是司鸢负责一日三餐，许苦衣负责其他方面，不过偶尔也会彼此交换一下就是了，就像现在。
“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今天怎么想起要做早饭？”
许苦衣终于出来，解下围裙，在餐桌上坐下，微笑道，许歌也开口问。
今天的早餐十分丰盛，鸡胸煎肉饼，肉食，脂肪却很低，三碗蔬菜汤，司鸢碗里菜少，汤多，许歌碗里菜多，汤少，许苦衣则居中，还都调好了各自的口味。
最后则是五个水果三明治，三个都归许歌。
“你生病了嘛，昨天身体不舒服，小鸢做的午饭你都没吃到……早上小鸢要给泠姐做饭，我来忙你的。”
“原来是这样。”
许歌这才释然。
“抱歉哦哥……”
司鸢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红。
只给司泠做了午饭，虽然说这是探望姐姐的惯例，但今天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近人情……或者说，是不将其他人放在心上。
“没关系，小鸢忙就是了……”
许歌揉了揉妹妹小脑袋。
司泠……许歌脑海中的回忆，渐渐浮现出来。
他和司泠，也的确阔别了许久，甚至比两位妹妹分离的时间都还要长，因为司泠死亡的时间，比两位妹妹更早。
司泠也会死。
死亡的地点，正是今天要去探望的，司鸢常年调养的医院。
…
立江市第一医院。
地处富人区，环境优美，囊括了所有先进的器材，优秀的人员，医疗资源也最充足，称得上是立江市最好的医院。
在这样的医院疗养，支出自然也是不菲，即使是中低级次一档的房间，每个月的开销，也在一万五左右。
不过当然，这些开支并不需要许歌操心，某个住院的人，会自己支付。
“哥，快来快来。”
“知道了。”
来到医院，在宽敞明亮的大厅签字登记后，沿着池塘边开辟出的小路往前走，池水清澈，林木茂盛。
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几人又来到一栋大楼下，上了三楼的电梯。
“哥先去检查吗？还是先去房间看看姐姐……”
“先去看看她吧。”
司鸢偷偷看着许歌，小声道。
许歌不置可否。
两种选择都行，不过最后，还是遂了妹妹的意……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修补一下他和司泠的关系。
无论两人的关系差到什么地步，人都死了，再争，也没什么意义。
如果几个月后司泠死去，他没能成功保住司泠，现在的争吵，也不过是给司鸢心里添堵罢了。
几人穿过走廊，来到一个房间。
司鸢敲了敲门。
“姐姐？”
“……”
门敞开着，房间里，一名少女抬起头来。
十分宽敞的单人房间，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里温暖明亮，一名少女就坐在床上，捧书望过来。
皮肤白皙的少女，甚至比床上的被单，都还要白净。
光论容貌，甚至足以和安羽歌匹敌。
脸庞如新月清晕，又如花树堆雪，白玉无瑕，或许是因为病情，不时娥眉轻敛，樱唇稍显苍白，带着一股楚楚动人的味道。
只是脸上寒气逼人，令人不敢贸然接近。
正是司鸢的亲生姐姐，司泠。
“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嗯。”
声音冰冷，说完之后，司泠将手中的书合上。
司鸢满脸笑容，和许苦衣一起在司泠床边坐下，嘘寒问暖，将做好的早饭也给司泠打开，放在一旁。
司泠虽然待人冰冷，却对唯一的家人硬不起心肠。
几人相谈甚欢，司泠眼中，露出淡淡笑意。
司泠和司鸢是亲生姐妹，司鸢笑起来十分甜美，司泠笑起来时，同样如冰山融化，令人心生向往。
只是这样的笑容，从未在许歌面前展露过。
许歌只是远远站在门口，看着几人。
“啊，姐姐，哥今天也来看你了……”
“……”
司鸢小心翼翼开口道，想要调和许歌和司泠之间的关系，第一步，就是要让两人见面。
只不过刚开口，就触了雷区。
眼中的笑意瞬间淡去，司泠又恢复了冰冷，即使知道许歌就在门口，也没看许歌一眼：“他来做什么，请他回去吧。”
“哥只是来探望一下，他也担心姐姐的身体……”
司鸢十分小心道，不住观察司泠的脸色。
司泠神色冷如冰块，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那样吗？说过了，用不着他来，听不明白么？”
“姐……”
司鸢不禁为难起来，想开口，面对神色冷淡的姐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歌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进来。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许歌站在妹妹身边，直面司泠。
司泠的声音，几乎冷得要蹦出冰碴子来……面对许歌，司泠的语气不仅冰冷，还隐隐带着一股怒气。
“只是探望一下。”
“谁要你探望！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司泠见到许歌，仿佛愤怒至极。
没什么弧度的胸口，也大幅度起伏，司泠说完，直接翻身掀起被子，就要离开房间。
却双腿刚着地，整个人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