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伊黛莉丝教堂的大堂,也是教会高层的议事殿堂,但此刻会议的气氛却显得那么的不同寻常:

几乎所有的教廷成员都在小声讨论着,在这深夜时分,教皇将他们临时传唤而来所为何事?

昏暗的殿堂内,以正中心的祭坛为圆心,一圈一圈扩散开点着火光的蜡烛,将周围的黑暗微弱的点亮着。本应是充满圣洁气息的大殿此时却令人压抑,肃穆而沉重,令空气都如灌铅般沉重。

无数身穿黑色亚麻套头斗篷的信徒以及各位教会高层悉数跪倒在地,向站在祭坛中央的教皇投以崇敬的目光。

祭坛下的人群抬起脸,目光中充满着狂热的虔诚,对于站在祭台上的老头仿佛尊重神一般的尊敬。那是当然,教皇可是伊黛莉丝女神在凡间的化身,神的低语,就是他的宣言;神的旨意,就是它的命令。

“时间已到。”一个声音低语道。那是来自教皇的声音。

台下信徒们凝住的目光渐渐上移,看清了身着白色亚麻长袍、挺立在他面前的身影——最高神圣尊者,教皇科赛勒斯。

他已经年近七十,瘦削的脸上有些虚弱的表情。他尊为伊黛莉丝女神的代言人,曾是深色的头发已成银灰,毕生的权势与睿智都凝刻在他那冷峻严肃的面容上。

教皇科赛勒斯稍微抬起了手,示意所有的教廷成员安静,在他的身后站立着的,是一排精锐的圣殿骑士团,他们负责保护在场所有教会高层的安全。

圣殿骑士长库雷托也接到命令前往跟踪逃走的狼人,而在离开前,他先将达芙妮护送到了议事厅。

而在圆形的祭坛中央,则用红布覆盖着一件物品。虽然教皇没有明说它是什么,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已经暴露了一切。达芙妮看向它的时候眼瞳收缩了一下,她眼里流露更多的并非恐惧,而是震惊,但这微小的一幕并没有逃过科赛勒斯的眼睛。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当作一切都无事发生。

科赛勒斯点了点头,示意他的侍从将红布掀开。在红布被完全揭开的瞬间,一直长满乱毛的野兽手臂便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绝对不是一只人类的手臂:因为手臂整体很粗状,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大上几圈,菱角分明的肌肉让人难以想象其中蕴含了怎样恐怖的力量;那粗大的指节,已经因失去了血液循环而变得僵硬发白。指节的末端是锋利的锐爪,黄色的斑渍粘连其上,看起来作呕异常;漆黑的毛发则遍布了手臂本身,是其野兽身份最直接的证明。

“就在今晚,藏书室内的墙上被钉上了这么一只手臂,无需我多言,各位也都知道这并非普通野兽吧?”科赛勒斯缓缓开口道,上了年纪的他说话断断续续,似乎随时有可能断气,“而在此之间,我还接到消息,驻守教堂大门的四位圣殿骑士全被残忍杀害,身上的爪痕疑似野兽所为。”

教皇的一席话引起了桌前各位教会干部的恐慌,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已经有这样恐怖的存在潜入了教堂,一时间人人自危。

“这件事情,我会下严令调查清楚。有未知的敌人就在我们之间,在事情查清之前,谁都不允许离开这里!”

“伊黛莉丝女神啊,请赐予我们指引!”科赛勒斯带头开始祈祷,请求着伊黛莉丝的回应。当然,一尊石质雕像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但他并不气馁,祈祷声络绎不绝。而台下六神无主的教徒们,也只能抓住这仅存的救命稻草,向心中的神祇发出了许愿。

这一起看起来很和谐神圣是吗?那让我们把时间,向前推回数个小时,也就是莱恩和莉雅来到教堂找回水晶碎片之前,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

阴暗,潮湿,污浊是这里的主基调,哪怕比起地下污水沟也丝毫不逊色,但这样肮脏不堪的地方却在教堂后院的地下,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别以为这里只是一处下水道罢了,在这里有着不计其数的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的都是些足以令人产生梦魇的古怪事物:

还夹带着神经的硕大眼球,独立的大脑连同整根完整的脊椎,甚至还有早已不在跳动的双联心脏。幸好,它们并非人类的器官,甚至也不像是动物们的。

占据了这片空间中心的是一架斑驳锈迹的解剖台。冰冷的解剖台上沾满了黏稠血迹,碎肉、骨渣以及残破的器官,就那么斑驳地糊作一团,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足以令人作呕。

“教皇冕下,又有一批新的恶魔因子被分离出来了,但是......我已经找不到新的志愿者了。”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看起来像是个研究员。“先前那一批‘志愿者’的体质也太差了!连一半的恶魔因子都承受不了,唉!浪费了我不少材料!”

“没有志愿者啊……那就抓一批新的好了,哝,这有个现成的。弗莱迪,你处理残次品时手脚干净点,不要让外人抓住把柄。”说话的正是科赛勒斯,他的脚边还有一个正不断蠕动的布袋,里面似乎是个活物。

“说到这个,好像有个叫罗纳的小子天天往教堂后院跑,上次还差点被他发现这里了。”弗莱迪叹了口气道。

“嗯?罗纳?我记得教徒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吧?”

“哈!他可不是教徒。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走到圣女大人住所的窗下,热情地呼唤着呢,吵得我根本没办法工作!”

“这里的研究,绝对不能暴露!这个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他?之后你怎么做,我可就不管了。”

科赛勒斯解开布袋,里面正是被绑做一团罗纳,他的嘴也被完全堵上,正面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兴奋得直搓手的弗拉迪向他不断接近。

“啊感谢教皇冕下的赏赐!这这这....这我可太兴奋了啊!”弗莱迪的眼瞳里冒出了狂热的火花,但话却开始有些结巴了,“我我我...我一定会给您您...您一个满意的作品的。”

“弗拉迪,我相信你。等你成功的那一天,我们方能舍去这累赘的躯壳,奔赴永恒。”

“我将谨记于心,教皇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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