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返回校园,我经过五天临时抱佛脚,勉强算是压线没挂科。没过多久,迎来寒假,很多人都在清晨,或者下午离开学校。

但我却贪图便宜,选择最晚一班开往南方的火车。直到23:00左右,所乘绿皮火车发出,即将出发广播提示,我终于踏上返乡道路。

摇摇晃晃车厢,也是过年回家的独特体验。只是今年乘火车回家的人变少了,兴许是高铁、飞机,使人们忘记这位老大爷。

突然,车厢广播响起:常回家X看,回家X看,哪怕帮妈妈刷X筷子X洗碗,老人不图儿女X家做多X贡献呀,一辈子X容易就图个X团圆X。

这股熟悉的年味,依旧让远走他乡之人,充满回家喜悦。

我躺在三人座位,把随身携带的毛毯盖在身上睡觉。至于会不会有小偷来,倒不用过于担心。因为身上唯一值钱家伙,便是怀中4G手机。不过,我猜小偷也瞧不上,逐渐被淘汰的4G手机。

。。。。。。

过了大概两小时,晃悠车厢,始终让我无法入眠。于是,顺从饥饿的肚子,睁开双眼打算吃碗泡面。

我把身上毛毯拉开,站起身,从笨重的书包里拿出泡面,撕开包装,放入调料包。直到准备去开水处接水,我发现有个人靠在对面座位车窗边。

那人黝黑亮丽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身上穿着女式冬季黑色牛仔衣,像个坏女孩。她的身体顺着车厢摇摆,散发一种病入膏肓意味。

她不会生病了吧?!我是这样想的。

秉着爷爷和老爸的叮嘱:遵纪守法,乐于助人。我说:“需要帮助吗?”

“易小记!”

那人说话音色像极了会长,我冒失地撩开了她的头发。一张憔悴脸,映入眼中。

我说:“你晕车?”

会长很长时间没说话,我只好拿着泡面,和桌上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保温杯,跑去接了些开水回来。

“多喝热水!”

会长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句话、从男孩子口中说出,很尴尬的吗?”

“呃,知道啊!晕车不吃药,多喝热水多睡觉会好点!”

会长伸出手,捧着保温杯,朝里面弱弱地吹两口气,喝了一小口。接着会长继续倒在车窗边,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躺着睡觉不香吗?”

“文明!”

哎——

会长可真是个死脑筋,这里人又不多,干嘛活受罪呢。就让我来打破,你自以为傲的羞涩之心吧。

我蹲下身,抓着会长的脚踝,往外一拉。会长靠在车窗边的脑袋,滑落至座位上。之后,会长那疲倦面孔,变得犹如穷凶极恶的怪兽,恶狠狠地盯着我看。

“抱歉!”

我把会长的脚丫,放在座位最外面的位置。她看人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友好。可这双手,硬要冒着被吃掉风险,把毛毯给会长盖上。

随后,我回到方才自己躺下的位子,边吃着泡面,边欣赏像只受伤小猫的会长。

用不了一阵子,面汤见底,一位同车厢的旅客跑来向我打招呼。

他说,在富X康见过我,而且还在同一个工作岗位上。

“真巧!缘分、缘分!”

“今年过年,你怎么不进厂了呢?听说,最近工价又涨了!”

“哎——,哥们儿,去年过年就没回家了,也是时候该回家看看!”

那家伙自顾自地坐在我身边,眼珠子都要飞出去,说:“能让如此漂亮的女朋友,陪你坐这糟糕火车,上辈子你是拯救了全世界吗?”

我傻傻乐乐地说:“她是普通朋友,——我猜你是XX大学,理科类专业的学生吧!”

“你猜错了!”那家伙从腰间挎包,拿出一本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著的《理想国》,说,“哲学听说过吗?”

我邪恶地坏笑道:“咱们所认知的哲学不同!”

那家伙听完我这话,兴致挡也挡不住,立马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说:“我来和你说说,从我去年放假期间,一直思考的问题吧,——首先,据我观察,过年进厂打工的人……”

经过那家伙的一顿洗礼,真希望能赶紧到达终点站。否则,他讲完小本子的理解,继续讲【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这烧脑问题,不把我逼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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