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静静地跪坐着,静静地……整个院内只能听到赤色的枫叶一片片落下,并打在地面上发出的,那干枯叶片落地时独有的细微声音。
“喵~”
这一声猫叫将我从失神中拉回,我看向怀里的小猫艾米,她在睡觉的时候,像是一团软软的毛球,很可爱,可爱到令我觉得,似乎没人会想要去伤害一样。
我笑了笑,伸出手捋了捋她的猫毛。
“喵~”
她这一声叫得很舒服,证明了我的手法还算是不错,我为此而欣慰地笑了。
我很享受触摸她身体时的感觉,而她也很享受被我摸着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我收起了那才刚萌芽不到五秒钟的恶作剧之心,就这么静静地抚摸着。
我喜欢安静,更喜欢安静时的艾米,因为喜静的我片面地认为可爱的她比起傲娇更适合安静,所以我默默记下了这一刻的她,将她永远地保存在了我的脑海中。
(要不,给他施放个睡眠法术吧,这样她就可以永远这么安静了。)
这是一个恶魔般要不得的想法,但我脑中的天使与恶魔总是会这样争吵。
(不行,她是你喜欢的女孩,你忍心看着她就这样安安静静一辈子么?)
(什么一辈子,反正她只要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一辈子和一秒钟都是一样的吧!)
“啪~”
摇了摇头后,我轻拍了下手掌,眯起眼睛将两只磨人的小妖精从脑海中驱散,小声说道:
“好了,都别闹了,该去做饭了。”
这样像是多重人格般地自言自语着,我站起身将艾米放到了凭空准备好的小篮子里,篮子中有个粉色的小床,艾米睡在里头刚好合适,想来应该很舒服。
“呵~”
我叉腰笑了笑,看着半空中篮子里的艾米,感觉她就像个小宝贝,心想:
(要不就这样恶作剧好了,让她一直飘着。)
可一想到她有可能会摔倒,就又是一摇头将篮子轻轻放到了地面上,转而走向了厨房的位子,打算做饭。
“让我想想,今天做什么好呢?”
“有了,就清蒸鲈鱼吧,按照记忆,她肯定喜欢吃这个。”
“嘻嘻,要不要再加点和噶迪斯味道差不多的青椒肉丝呢?”(注:噶迪斯为这个世界的恶魔食材名单,由于是名词的关系,所以根据不同人的看法,名单上的食材也会不一样。)
“还是算了,毕竟这一世我得宠着她,谁叫我让她失望了呢,明明答应过了来着……”
自言自语着,我已是走入厨房开好了隔音法术以免艾米被吵醒紧接着凭空生火,凭空造鱼,凭空刮鳞片,凭空隔离内脏,凭空开肉……
总之整个过程就是凭空的行云流水,仿佛每个流程都是原本就设定好,并一定会发生的一般一气呵成,快如闪电,那条鱼甚至还没来得及去世,就这么楞楞地看着自己被去鳞,解剖还有裂开,眼珠子在我和自己半空中的身体的一部分间来回徘徊,仿佛比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在意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样,我感觉它要裂开了。
哦不对,它已经裂开了,而且还正在清蒸中,那双鱼眼在看着我,应该是在想我是谁,我在哪,你在干什么。
我笑了笑,将锅盖关上,并双手合十鞠了个躬说道:“感谢您的献身让我和艾米今天能够吃上新鲜可口的清蒸鲈鱼,非常感谢,放心,不疼的~”
说完便转身走了,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原先设定好的流程,想必这条迷茫的鱼儿一定会很香,毕竟我这种不太聪明的智者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迷茫的笨笨鱼了,所以我知道它大概的味道。
话说就这点来看,我和艾米该不会是绝配吧。
……
在看到一个盖着小锅的碟子飘向我这边以后,坐在走廊边上晃着小脚的我便是笑着提醒道:
“吃饭了小猫咪。”
“喵~”
这一声猫叫很小很迷糊,估计是还没睡醒,甚至眼睛都懒得睁。
这样估计着,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变作前世的模样,撩起鬓角的发丝俯身看向篮子里的艾米等待着她睁开那双好看的紫罗兰色眼睛。
根据心理学,人在刚起床后的几秒钟思想是最为迷糊且感性的,因而如果有个非常亲近的人在这时让他们叫一声爸爸,他们也有不小概率下意识叫出声,并且还会叫得毫无防备。
我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迷糊且感性,所以我在她刚刚睁眼的那一刻便用前世的声线笑道:
“好久不见,艾米。”
“喵,喵喵喵~”
猫猫的表现很意外,比起惊讶,更像是害怕般睁大了眼睛,然后伸出双手疯狂抓向我的位子,声音急促得让我根本翻译不出叫声中所表达的意涵。
“这是怎么了?”
我疑惑地抱起艾米,将她抱在我的胸前,哄道:
“不哭,我在呢。”
“喵~”
这是一声单纯的猫叫,但她发抖的身体,却能让我知道,她正向我表达着某种不安的情绪。
为什么呢?
我试着猜测,有可能是我离开的十几年里,她受了委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也可能是……不对,应该是了,根据我对她的认知,她应该是怕我再也不是上一世的我了。
猫是很敏感的动物,她们能在第一时间看出一个人的好坏,她应该是感觉我,不像那时候的我了。
真是个真实而又讽刺的猜想。
怀著这个猜想,我开始安慰道:
“哭什么,怕我真的不回来了么?”
安慰着,我将她靠在耳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继续道:
“放心吧,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只是我而已,或许你可能觉得我有些地方变了,或许你可能觉得我不像以前那么威严了,或许你可能觉得我没有了一夫当关的勇气和血性,没有了那种你亲近的气场,但我就是我哦,我就是那个,可以为了你,再死无数次都没有关系的白夜老师,仅此而已。”
“喵?”(真的?)
这一声终于能翻译了。
我小声回答道:
“真的。”
“喵。”(那你不能死。)
“不死,这次我绝对不死。”
“喵。”
这声翻译不了,但根据语调,我觉得姑且算是认可了我的承诺。
于是我将她放回到地上,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我真的回来了。”
“喵。”(拉钩。)
她伸出猫爪,我伸出了小拇指,然后我们指爪相扣,一边晃呀晃,一边一同说道:
“喵~”
“拉钩。”
下一秒,立下誓约的她的额头,便是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我睁眼时看到她朝我眯眼笑着,然后下一秒,我们就亲上了,勾着的两只小拇指也被她分开。
她用分开的手蛮横地把我扑倒在木质的地板上,疯狂地索取着我,我的心脏跳得很快,一边是因为那失控的荷尔蒙带来的,另一边是因为没有了,因规则抗拒而产生的灵魂撕裂般的痛处所带来的窃喜感。
两种想法混合在一起的侥幸和刺激令人难以形容,促使我动起了不安分的小手,心中想道:
想要小宝宝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