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间。
白夜的学习进度，依然没有明显的变化。
在他艰难地喝完了一碗鳕鱼汤，准备找机会开溜的时候。
陆兮法拦住了他的去路，把他堵在了墙角。
这么大的房子，还能被堵在墙角，白夜也被自己蠢哭了。
“书看完了吗？”
陆兮法很认真地问了学习的事情。
白夜抓了抓头发，一脸呆相。
“你还真打算让我把这些历史书都看完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价钱，把它们买回来？”
白夜摊了摊手，一脸无语：“我不应该补一下这两天落下的课程吗？”
请假两天诶！
整整玩了两天诶！
落下来的课程，足够他挨一个礼拜的批评了。
等到下个月的月考，他又要垫底啦！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作为一个一心学习，无论如何都想要成为魔法师的男孩子，白夜不想永远都在倒数和留级的名单里找到自己的名字啊。
陆兮法的表情，比他还要无奈一点。
这个家伙，无论是换了什么样的身份，有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那就是，他的固执。
“我说……”
陆兮法本来想说，我根本不指望你当什么魔法师，只希望你能够想起一些有用的事情之类的话。
但是，考虑到白夜的自尊心以及勤奋好学的念头，他就收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想要对这小家伙温柔一点。
大概是久违地想起了莱茵城的事情吧。
“那么，今天晚上，换个学科来看吧。”
陆兮法总算是松了口。
“正好，明天有算术课的考试，就看看算术吧。”
……
白夜吐了一口气。
心情舒畅了一些。
老实说，他最痛恨的就是历史，又臭又长，总是讲城市之间的战争，或者，讲魔法的历史，介绍各种伟大的魔法师。
很无聊的好么！
偏偏这些又臭又长又无聊的文字，还常常需要背诵！
所以。
在拿到了陆兮法给他的算术题之后，白夜的表情还挺淡定。
在他看来，算术题再怎么困难也应该比背书简单。
“算术题的话，应该比这种无聊的文字更有趣了……才怪！卧槽，这什么？”
白夜甚至爆了粗口。
竟然还有几何、高数代数什么的鬼东西！
这对他这样一个高一的小孩子来说，未免太过了吧？
“这都是什么魔鬼出的题目？”
陆兮法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很基础的题目，请好好学习哟。”
……
夜深人静。
趴在书桌上，认真学了几个小时的算术课之后，白夜已经趴了。
“十道题，你错了九道，真是……”
陆兮法揉了揉眉心。
他有一种，很想要揍人的冲动。
如果白夜允许的话。
“抱歉，真的很抱歉。”
白夜低着头，局促不安。
这几道题目他的确没有什么把握，但也想象不到，自己能够几乎全错。
陆兮法戳了戳他的眉心。
“你真的是笨得可以，为什么会这么笨？”
“我尽力了……”
“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做了三个小时的作业，我一定会怀疑你在耍我。”
陆兮法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样的笨蛋，为什么还总是在扮演救世主的形象呢？
这真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白夜努力地将头发恢复原状。
深呼吸一口气。
必须得说点什么，把这个十道题错了九道的事情遮掩过去！
不然的话，他总觉得，有点愧疚。
毕竟，人家学霸陆兮法同学，陪着他做了三个小时的作业。
牺牲了那么宝贵的睡眠时间，却得了这样一个糟糕的答案。
他一定很累了。
“那什么……现在还早呢，我们还是去练习一下魔法对战吧？”白夜试探地问。
（这么做，确定不会让学霸同学更累吗？）
“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陆兮法闭了闭眼，道：“嗯，的确还早。”
小家伙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啦。
……
空无一人的地下室。
白夜艰难地念完了一串咒语之后。
他的掌心燃起了一团白色的火焰。
“变化！”
将全身的魔力融合到手心。
努力了一下，将火焰变得更大团了。
“我丢！”
甩手，向陆兮法丢了过去。
陆兮法躲也不躲，正面撞上他的魔法火焰。
刺啦——
只听得一声轻响。
火焰熄灭了。
白夜：“……”
他知道自己很弱。
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弱啊。
陆兮法扶额，艰难地忍着笑。
说实在的，他也料想到了小白夜会很弱。
但是，想不到能够这么弱？
若是在正儿八经的战斗中用出了这种效果的魔法火焰，敌人一定会觉得这是挑衅，是侮辱。
无疑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好吗。
“唉，算了。”
白夜放弃了。
“我可能不是战斗型的魔法师。”
陆兮法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那你考虑做个医疗型的魔法师吗？”
白夜摇头：“不考虑……”
做医疗型魔法师的，不都是女孩子吗！
（陆兮法：你难道不是女孩子？）
总之，白夜总是无法承认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情。
唯有这件事情，陆兮法也没办法强迫他。
“那你，是打算学习黑魔法吗？”
“黑魔法……”
不知为何。
在陆兮法提到黑魔法的时候。
白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关于莱茵城的英雄的故事。
说到底……
黑魔法师，无论做得有多么出色，都不会被人类接纳。
就像是恶魔那样。
无论他们是否吃人，都不会被人类接纳。
这样的偏见，根深蒂固，哪怕是上帝也很难改变。
“总之，黑魔法什么的，我是拒绝的！”
“是因为克莱尔拉丁吗。”
“不……其实……”
白夜嘴上否认，心中却已经认可了陆兮法的说法。
陆兮法缓缓地走向他。
他伸出手，抬起了白夜的下巴。
血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深究的意味。
“克莱尔拉丁，是个很优秀的魔法师，你该不会怀疑这一点吧？”
“这和优秀与否没有关系。”
白夜苦笑一声，轻轻握住了陆兮法冰冷的手。
“我想要成为一个能够被人认可的人，而不是一个至死都被人误解的可怜英雄啊。”
这个微笑，让陆兮法心中如被针刺一般。
不会了。
克莱尔拉丁，或者说，大天使米迦勒，或者说，过往千年里，任何一个可以代表你的名字。
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路西法，将成为你的剑。
你将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光，而我，路西法，将以黑暗的名义，永远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