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苍白的武器“哗啦”一声落到桌上,像一阵洪流呼啸着从方桌的一角冲刷开来,那些棱角分明的东西顿时堆满了整张桌面。

“你们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明天就要选出一个新执事——无论是谁,首先必须要是我们这边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别让我失望啊!”还未及穹铭开口,那些先前答应要跟随穹铭反击神明的教徒们就争先恐后把桌上的各种武器揽入怀中。

“都发完了吗?”走出房间,穹铭碰上了迎面奔来的昔黔。“发完了……但还差一间……还是您去吧!”昔黔看穹铭的眼神有些游离。

“因为以前的那些事么?其实你现在完全不用害怕他们了……”穹铭指了指昔黔腰间的短剑。

“别……这些还是明天当上执事再说吧!”

“那也行,你先回去吧,这点小事我帮你办了。记得明天继续按我说的做,你将会像当初我所承诺的那样迎来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

这次穹铭来得比飏褀早些,而且在其它战争教徒进场之前就已经排好了阵列,每个人都相距十几步,错落有致地排满了半个广场。

被淡雾笼罩的天永远是昏暗的,而现在正好是最暗的时刻,再让时间往下推移的话,在一切达到“亮”的顶峰前,每分每秒都在走向那个朦胧的白昼。

那些整装待发的战争教徒们也在不久之后进了场,围成几个半圆,飏褀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快速念了颂扬战争之神布瑞特的一段诗词和其它振奋士气的话,然后就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宣布了角斗的开始。

“你怎么把执事该做的事给做了?难道我们要选的是一个新的侍卫?你真的想转做执事的话我倒没意见,可你今天做得也没昨天用心啊!”穹铭有些阴阳怪气地对俯在看台护栏上的飏褀说道,“今天开始得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从高处向下看去,黑点与那些或橙或黄的点逐渐接近,新一轮的拼杀即将开始。

“防止有些人借着我说话的间隙混到不属于他们的地方去,要火并也不应该耍着阴招火并,否则输的那一方是不会心服口服的。”飏褀又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指向穹铭,但这次他并没有迎着刀锋向前,而是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和她一样看着广场中的战斗。

所有的色彩已经交织在了一起,混乱的人群还是会时不时蹿出几缕炽热的鲜红,但和前一天相比。

“火并?不,我们说含蓄点,用你昨天的话说——‘肃清’,我们不过是在互相肃清罢了!”穹铭笑着撇了一眼飏褀,继续无所谓地看着眼前沸腾的人海。

虽然那些穿着斗篷的人整体上要比穿着盔甲的人差一些,但他们今天显得非常有斗志,在面对人数和力量的压制下还能在且战且退中解决掉一部分敌人,但他们的潜力大抵也仅限于此了,没过多久,原本分散的队伍此刻又紧紧缩在了一起,马上就要被歼灭殆尽。

一把短剑突然从某个教徒背后刺入,那个自称见过昔黔并且一直在指挥众人的教徒后颈喷涌出一股鲜血,随后倒地化作尘埃飘出场外。

众人惊讶地看向那个趁乱杀死“指挥官”的教徒,那些尖锐的刀刃指着他围成厚厚一圈。

“各位!是这样的!昨天散会之后教皇大人派我去跟踪他,发现他私底下在和异端联络!而且在其它地方藏了不能带的东西!那把匕首就是从他腰间摸出来的,你们都没发现吗!”那个教徒开始大喊,众人将信将疑。

就在这迟疑的间隙,仅剩的生命教徒趁机反扑,又有不少战争教徒倒下。

“你们,都给我上!先把在明面上的敌人打败了,队伍里其它异端在哪我都知道,交给我就行了!”那个教徒继续喊道,握着砍刀的手指向前方,黑色的斗篷正在逼近,来不及做更多的思索,所有人都冲向前方去,投身到鲜血横飞的浪潮中。

“说真的,这种把人散开的战术并不高明,尤其是某人手下还尽是废物,阵型早就已经保持不住啦!”飏褀嘲讽的说着。

“能赢就行,战术什么的都只是过场、表演的添头罢了,‘肃清’嘛,达到目的就好了,剩下的都是给别人看的,阴招什么的……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的,而且一定要先人一步。”穹铭继续应付式地回答。

“等下!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少了那么多?”

翻滚的浪潮停息在最后一名生命教徒被淘汰的时候,此刻那些穿着盔甲的教徒只剩原来的四分之一,他们面面相觑,刹那的沉默之后便又如往常一般刀剑相向,扭打在一起。

“好,这次已经可以算你赢了,打完后把他的名字记下来,明天继续选。”穹铭的话里没有任何情感,仿佛一起都与他无关。

伴随着某位教徒被迎面而来的砍刀劈中,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迎来了谢幕。

……

“现在报一下你的名字,明天再赢一次的话你就可以胜任这个执事的神职了。”飏褀郑重其事地对跪在自己面前,身上已经沾满鲜血的教徒问道。

“回侍卫大人……昔黔。”

“哈哈!你说巧不巧,昨天我们这打赢的那个也叫昔黔!”穹铭笑着看向那副恍然大悟又气急败坏的面孔,台下就是双方今天所有参战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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