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解的院子,加了太多料儿,方君仪见到什么好玩意儿就会朝掌管钱财的祖师堂长辈要钱,平时都抠抠搜搜的老人,也只有听方君仪说是为了吴心解,才会乖乖掏钱出来。
吴心解的长辈缘简直不要太好。
她的天资也没到令人惊艳的地步,却被破例收为嫡传,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宗门里吧。长辈们基本都是看着长大的。
吴心解平日里就是个很乖巧很有礼貌的孩子,但她也不是永远都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每当师父因为她乱花钱时,看过宗门账本的吴心解就会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师父以希望她能悔改,但后者只会抱上来说“我家徒弟真可爱~”
按照山下的说法,方君仪应该算是个“徒弟控”。
很多时候她很听吴心解的话,祖师堂的长辈们若是和宗主吹胡子瞪眼,双方僵持不下的话,谁能获得吴心解的支持,议案的结果就会偏向谁。
当然,虽然方宗主听这个算是自己半个女儿的嫡传的话,但她也会做出很多完全超过吴心解想象的事情。
和最近她做的相比,花重金给吴心解买她现阶段根本用不上的半仙兵似乎都算是小事了。
“……那么,为何要自作主张地将我的信息去送去给刘氏啊,师父?!”
吴心解本来是想心平气和慢慢来的。
但她该是没能控制住情绪,少见地吼了出来。并且因为感到头痛从而捂住了脑袋。
“为什么……因为小夕雨是我挚友的儿子,我相信他会好好对待你,嫁入刘氏后他也会永远照顾你。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们有自信!”
方君仪颇为得意的样子让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吴心解心如死灰。
“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啊……的确婚姻是父母之言,师父又是我的半个母亲……但是不是太早了啊!?好歹跟我商量下嘛!”
“早?不早了,你们都十六岁了,”方君仪一脸严肃:“现在不给你推荐一位德才兼备,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万一以后你被别的什么贼子拐跑了怎么办?”
“我、我才不会被拐跑啊!师父对我也太没信任了!”
“的确你现在还没有那种苗头……但你师父我当年可是在十五岁时就想着叛逃师门为爱私奔了!所以我很担心啊!”
“是因为这个吗?!根本就是拿自己参考得出的结论嘛!话说为何突然就被告知了师长年轻时的秘密啊!这种感觉好尴尬!?”
“不必多心,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细讲……”
“敬谢不敏!”
“好吧……那么话题说回来,你为何这么不开心啊?是因为讨厌刘夕雨?”
“欸?!这、这个……不,倒也不是……”
小时候起,师父就很爱跟吴心解说一个和她同岁的小男孩的事。
大都不过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琐事……当然偶尔也会有诸如“替丫鬟给了客人一巴掌”这种她没搞明白前因后果的,但大部分时候,这个男孩儿似乎都称得上是儒雅和蔼。
方君仪总说要带她去和他见一见,小女孩听了后还是有点期待的。
可惜,要么是时机不好,要么师父忘记,总之明明就在同一个洲,也并非没有横跨距离的手段,但就是没有实际见过。
这次一见,小女孩……没有失望。
果然是如自己无数次想象的模样,性情似乎也不错……但再进一步,少女就不清楚了。相处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
看着弟子突然开始变得扭捏起来,方君仪嘴角一咧:有戏!
“我呢,从小就跟你讲过刘夕雨对吧。但是的确,终归不是亲身经历或者接触过,所以也没办法全盘接受我的意见和观点对吧?既然如此,你就代替为师我陪他们去趟风崖宗怎么样?然后帮助他们乘着渡船离开流霞洲。”
有事是真的。
她要盯着自己那身为刘氏供奉的好友,让他不会起疑心,甚至必要的话……或许需要用武力强行按住对方。
既然决定要帮小夕雨,那么自然就要倾尽全力。而且眼下可没法去揍刘修宴……那揍被刘修宴派来的“他”也不错。
风崖宗那边也会明白,吴心解一旦去了,必定是作为方君仪的代理人,只要方君仪事先给渡船负责人石管事飞剑传信一封,自然就可以了。
“让别人去呢,我不放心。毕竟我偷摸帮着小夕雨这件事,也就只有你和少数几位祖师堂成员知道。而且既然都叫他哥哥了,那就帮他这个忙吧。行吗?”
方君仪循循善诱。
吴心解蹙眉思考了一阵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相对的,师父请不要再做些多余的事情了。”
“你刚刚还说‘父母之言’的……”
“这个话题等我回来再细说!”
吴心解将师父赶出了屋子。
后者走前瞄了一眼禁闭的房门后,嘴上哼着小曲儿,走路带风。
————
刘夕雨不打算在凤鸣宗多做停留。
他也没想麻烦吴心解,但后者却笑着说没关系,总是待在山门里也有些闷,出门散散心也好。
流霞洲的版图在浩然天下算是较小的,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以刘夕雨驾驭剑舟的速度,恐怕也要昼夜不停奔波两天。
吴心解认识路,但那些大道都是刘夕雨要规避的,所以在出行前,包括方君仪在内,大家先规划了一下路径。
“我不知道你们家派去风崖宗的是谁,但我想会有的哦?那种会以自己驻守点为中心,编织出一张大网,然后静静地待在网的中心,等着猎物自己撞上来的蜘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吧,小夕雨?”
“嗯,的确我也有点担心……其实家里有不少奇人异事……甚至某些人人得而诛之的修士,特殊的话父亲也会收留。”
既然世界上有正经修炼走正道的修士,自然就会有孤注一郑走邪道的。
这些修士比之山泽野修还没有地位,被认为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比如家里那位能够肆意操纵玩弄他人情绪,犹如折铁丝般反复其情绪,最终让其彻底落入某种情绪,心气再不能恢复的那位……
当然,实际接触后,刘夕雨也觉得父亲做的对。
“只能祈祷和足够小心了……”
(国庆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