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寒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怕。
不就是身体接触么?
好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刺激她,日子平静却不枯燥,她开始司考起什么是活着的意义。
“山山水水……么?”
爷爷说的东西,她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怀疑自己,真的还有机会见到那些吗?
或许活着本来就不需要意义。
林冰寒关上了手机,她最近沉迷看知乎。
里面的老哥们一个比一个有故事,相比之下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惨。
“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五月份的傍晚,已经开始有些闷热。
她系着围裙,招呼几个面生的客人,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听闻林冰寒的样貌而来的。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这条街上已经人尽皆知了。
最里面的那家大排档的张李夫妻俩,捡了一个美少女当服务员。
“菜单拿来吧,话说我感觉你有点面熟。”
带头的那个戴帽子的男生瞥了林冰寒两眼,说出了这句话。
搭讪常用伎俩,林冰寒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个季节还带着毛绒帽子的男生,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你记错了,哈哈。”
那个男生倒也再没说些什么,开始像其他客人一样观摩起菜单。
“嗯……就这些吧。”
林冰寒看了一眼,就来了三个人还点这么多菜?
“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菜点的太多了。”
那个帽子男还没说什么,旁边穿着卫衣的男生就拍了一下桌子,神情有些戏谑。
“我们点多少菜跟你有关系么?又不差钱。”
嘛,这种脾气暴的人也是有的。
“呃,好吧,现在就去和后厨说。”
林冰寒把菜单拿起,刚想转身走掉,手腕就被钳住。
她已经对任何形式上男性的触碰有阴影了。
“干什么??”
“没事,看看你的脸。”
钳住她的是那个戴帽子的男生,林冰寒没有多想,赶快把手抽了出来,心神不定的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有那么脏吗?”
“对,对不起,我不喜欢这样。”
林冰寒慌慌张张的拿起菜单就去了后厨。
“你们说是不是有点印象?”
帽子男挠了挠后脑勺,看起了手机。
“黄贺,你这家伙见了哪个好看的女生不是觉得有点印象?”
“不是,这是不是蓝总那天晚上那个女的?原来是个臭打工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小姐呢。”
所以他就是从萧忆蓝哪里拿工资的帽子男。
“得了吧,蓝总自己都说了,不用管那个女的,你还惦记着干啥?”
穿着卫衣的男生点了根烟,也看起了手机。
说到底现在这个年代,那个年轻人吃饭不是盯着手机一直看?
“你可别太嘚瑟了,你给蓝总下药没被开都是运气好。”
“乔老贼,这怎么是运气呢?只能说我这个药下的好,蓝总表示很满意好吧。”
黄贺擦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萧忆蓝一开始查到他给自己下了药之后,还是很生气的。
黄贺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开了,没想到萧忆蓝也就是口头批评。
那说到底,他也不在意嘛。
“有一说一,我倒是不介意接个盘的,没办法确实好看。”
坐在对面的男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真NB,青哥,你看他什么德行,破鞋也要。”
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男生,看了两个人一眼。
“警告你们一下,蓝总让我盯着你俩,可别当傻子。”
这个琳琅青,是萧忆蓝空降到团队里的。
黄贺和乔思然也不过是萧忆蓝打游戏为了方便掏钱养的一帮人罢了,愣是安排了个公司的员工盯着他们。
黄贺只能觉得是萧忆蓝怕出乱子,那天晚上的事要是捅出去,他肯定坐牢。
应该是钱给的足够多,那个女的还没报警。
那自己跟着萧忆蓝赚的钱也不少了,玩个服务员还是绰绰有余的。
乔思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到时候可别因为钱不够撑场面来找我。”
“拉倒吧。”
黄贺怼了回去。
林冰寒端着他们点的砂锅丸子过来了。
“砂锅烩菜来了。”
眼前的闪光刺的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青哥,闪光灯忘了关了。”
乔思然赶快提醒着。
“无所谓。”
林冰寒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去夺人家的手机。
“不要拍照,谢谢。”
看着琳琅青没什么反应,林冰寒只觉得头痛。
要不要去喊姨姨来帮自己?
叔叔忙着炒菜没空,但是喊姨姨来也很麻烦人家。
“妹子,我叫黄贺,交个朋友怎么样?”
黄贺的搭讪太僵硬了。
“不怎么样,再见。”
晚饭时间店里忙得要死,也没时间和这些人扯皮。
只能希望他只是拍下来自己看,别发出去。
“唉……”
…………
萧忆蓝这一个月过得并不舒服。
林冰寒刚逃出去的那几天,他寝食难安。
但是重庆三千一百多万人,找她一个林冰寒谈何容易?
不知道是谁在群里传的消息,说林冰寒在外省见义勇为遇难了。
他也去了那间老房子,看见堆积成山的黄白相间的菊花,只是遗照上,明明是一个男生,眉目间的确像是那个少女,倒不如说少女就是遗照上林冰寒变性之后再美化很多次后极致的模样。
虽然很荒唐,但萧忆蓝觉得那个少年就是那天晚上的少女,绝对是同一个人。
不论是说话语气,软绵绵的性格,都和他想象中的符合。
可不管是问谁,都一口咬定林冰寒是个男生,那些大爷大妈甚至能把林冰寒什么时候不再尿床都能说出来。
那那天晚上的林冰寒是谁?真正的林冰寒去哪了?
林冰寒在外省去世?搞什么笑。
所谓遇难的那天晚上,明明在和他鱼水之欢。
萧忆蓝很确定,那个少女就是网友冰寒,但是又和别人的认知所相悖。
难道是有人顶替身份?难道自己的第六感是错的?
而且让萧忆蓝最想不明白的是,怎么还会有钱摆不平的事?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林冰寒得是有多高尚,自己都低声下气的道歉了,怎么就不能接受?
心里堵堵的。
算了,她或许就像是解冻的江水一样,只会从掌中稍作停留,然后流走,绝无抓住的可能。
我萧忆蓝当然愿意补偿,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和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