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噜，呼噜噜，起床了姐姐！”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被柔软的触手和吸盘轻轻缠住手臂。
“好痒啊，别乱动，哈哈，小七，我不理你了！。”
睁开眼睛，那个叫我姐姐的小家伙正兴奋地贴着我，她是一只可爱的章鱼，几年前我从几个渔网中救下了它。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姐姐姐姐，是人类啊，有人类的船过来！”它看上去格外兴奋，就连我也下意识地被它的情绪感染，“就是那种，书里说可以上天下海击败魔王和巨龙的生物啊！”
摇了摇尾巴掀起一阵泡沫，好久好久以前，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告诉我，我们塞壬是用歌声引诱人类远航触礁的罪魁祸首，所以一定不能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我们。
……但是，
看一眼应该可以吧？
就远远的……看一眼。
……
螺旋桨转动，在海底，噪声是如此之大，平日欢腾的鱼群也消失不见，就连小七都被吓地变成了黑色，不过这孩子还是要缠着我，想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传说中的人类。
只把眼睛探出水面，我们塞壬的容貌对于人类来说太过丑陋，如果被看见的话，说不定会被攻击。
“好奇怪的容貌，没有鳍也没有尾巴？他们是怎么移动的？看起来也没有像小七一样的触手……”
我暗中注视着这群人类，缓缓看着每一个。
他们的鳞片好奇怪，有的像锐利的石头那样闪闪发光，还有的却像海草一样。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人，同时，他也看到了我。
那个黑发的人类男性，
仿佛时间定格般，他朝我微微一笑，而我则抱着小七赶紧潜入水底。
心脏狂跳，庆幸着自己没有被杀掉。
这，就是人类吗？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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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的心情摇摆不定，经常早晨还无风无波，下午便是数十米高的滔天巨浪，所以人类很少经过这里。
早上那群人也应该走了吧？
躺在小岛海滩上的岩石上，静静的看着日落，小声的歌唱，这是我每天最幸福的时刻。
我的歌声是灾厄的象征，我答应过妈妈，绝对不要歌唱……不过，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听到，那就没事吧？
只要，我一个人听到就好……
“很美的歌声，为什么不试着在大家面前歌唱呢？”爽朗轻快的少年声从身后传来，用着并不熟练的海族语。
人类！
我吓出一身冷汗，却不敢转身。
如果被看到这幅丑陋的面容，会被杀掉吧？
“……人类，你的船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从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了！如果可以听到您的歌声，即使我一人老死在这座孤岛上也满足了。”
他就那样随意地和我搭着话，轻轻爬上岩石，坐在我的身边。
如黑夜般纯粹的双瞳和黑发是那么漂亮，即使看到我的容貌，也没有任何一丝厌恶。
“我，我可没答应要唱歌给你听！”
我转过头去，感觉脸好烫，现在一定已经红彤彤的了吧？
黑发的少年微微一笑，没有丝毫气馁，“没关系，那就由我唱歌给你听吧？”
明显跑调的歌声从他的喉咙中飘出，终于，我忍不住了。
“歌才不是这么唱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眼前唱歌，哪怕只有一个听众，也能让我如此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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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最美的毒药，它会悄无声息地，从皮肤缓缓渗入每一寸身体。
一旦到了心脏，那就再也无药可救了。
这一天，他决定走了。
“多希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那样就能一直听你歌唱了。”
他是皇帝的孙子，如果皇帝死亡，他也会变成人类帝国唯一的储君。
“我会，等你，回来，然后，再，唱歌，给你听。”
这是我和他相处的几个月学会人类的语言，尽管，还有好多好多字，说不出来。
“等我回来，娶你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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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她用声音和女巫换了人类的腿呢？人类的腿有这么好吗？比我的触手还好用？”
小七躺在我胸口看着天空的星星好奇地询问道。
对啊！我可以去试试，用我的声音！
我的歌声本来就是灾祸，用一个灾祸换一个见到他的机会！
……
美人鱼失去歌声后还有容貌，那塞壬失去歌声，还剩下什么呢？
笨蛋啊笨蛋，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思考。
至于我此刻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呢？毕竟……
我只是一把扫帚啊！
……
（喂喂，吸血鬼，你想知道这只塞壬的记忆吗？真是太太太有趣了！本扫帚都觉得可以用这段记忆写一本短篇小说了！）
“你又吞噬了她的灵魂？”
（不不不，我只是搜集了一下她的记忆，反正她轮回后也用不到这东西了不是吗？）
天空开始下起细细的小雨，那个美丽的歌姬在被刺穿心脏后，身上的幻术终于消失了。
满脸狰狞的皱纹，横七竖八的黄牙，没有眼白的双目灰蒙蒙的没有一丝高光，仅仅只是看到的一瞬间，便令人作呕，任何与“美丽”有关的词语都毫不沾边，仿佛是丑恶的集合体。
阿尔萨斯撕下裙摆的一边，将刚才战斗中几乎洞穿的大腿略微包扎一下，用已经变成利剑的扫帚支撑起身体。
一瘸一拐，阿尔萨斯靠近那具尸体。
即使是洁白的婚纱，在如此丑陋的外表下也显得肮脏无比。
低下头，扶起歌姬的尸体，阿尔萨斯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愿碧蓝之海永远湛蓝与温暖，仁慈的海神指引你的灵魂。”
随后，阿尔萨斯开始熟练地脱下那身洁白的婚纱。
（喂喂！吸血鬼，你不会有这种性趣吧！对着这东西也能趁热的？）
“婚纱会暴露她的身份，传送魔法可能被大魔导师追踪到，她的任务是在暴动没有杀死陛下时的保险，刺杀皇帝是她的任务，而歌姬是雷尔克殿下送入宫廷的，如果他被怀疑，无论对于他，我，还是帝国的稳定都只会有坏处，烧掉或者埋掉很可能来不及，带走她的衣服是最正确的选择。”
随着这句话说完，阿尔萨斯已经脱下了歌姬的全部衣服，白光闪过，服装收入戒指。
远处，开始有魔力波动。
（要来了，吸血鬼。）
“嗯，我知道。”
阿尔萨斯踩着扫帚，快速飞离案发现场。
几息过后，帕特里克出现在尸体边，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