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两天?”李素这边不知为何是项采薇跑来通报的,得知消息后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苏九儿的想法:“唔,也好,我们这边的动作确实需要几次劫掠打掩护,否则瞒不过莫宏图。”

莫宏图是知道山寨劫掠频率的,且自然也明白幽云寨若是不劫掠活不下去。若是一直都不去交易而山寨的人却活得非常滋润,他必然能看出问题,稍稍联想估摸着也能和最近出现的幽云居士联系起来,所以这个时候来次劫掠是应有之举。

只是……

李素捏着下巴:“要不……我也跟着去瞧瞧?”

山中除部分护卫外多半的青壮是要去劫掠的,所以李素这边的一些生产环节自是会断掉,这就让他除了看管熊孩子外无事可做了。另外最近一直在山寨里宅着,李素也想出去稍稍走走瞧瞧散散心了。

只是项采薇打量了他一番:“你……去劫掠?”

联想到李素举着把鬼头大刀随着山贼们冲锋的场面,项采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素扫了她一眼:“虽然你没说出来,但我觉得你一定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就是……”项采薇连忙止住笑意:“那什么,你去劫掠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李素叹息一声:“三国白给你讲了?你觉得周公瑾、司马懿这群人需要上阵杀敌么?诸葛亮空城计唱一半也没见他身披重甲一刀将王朗斩于马下吧?”

项采薇眼睛一亮:“嗯?你是说,你去设个什么计谋?”

李素微笑道:“不啊,我就是去吹吹山风而已。”

项采薇:“……”

李素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酒精:“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玩意的功效吧?”

项采薇点点头,李素又道:“记得就好,晚间告诉那几位蒸酒的大婶停了手上的活,找一些干净的白布用开水煮一遍晾好,明日我们带上这些东西和一些止血药跟着去,谁受了外伤也能就地止血治疗,免得这群山炮用土止血!”

讲真,莫说这年头了,李素前世八九十年代偏远地区还有人这么搞,受点小伤不管不顾就是用泥糊上止血,浑然不管泥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前几日就有个山贼跑来找李素,说他胳膊上的一处老伤口长好后总是发痒,撩起袖子后李素瞧了一眼便觉得有些头晕:伤是长好了,可那伤口里面还有个黑块,用小刀割开后李素从那伤口里挑出了几粒沙子……

真服了这群牲口,没破伤风不说吧,居然能把沙子长进肉里!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这之前,兴庆府,宾福客栈。

“幽云居士的消息查的如何了?”彭烨霖悠哉悠哉的躺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摇椅上,貌似眼睛都懒得睁开。

他面前半跪着一个黑衣男子,这人道:“回小公爷,我等跟着送货到幽云庄的那群人出了城,且不出意料这群人进了山,只是……”

这黑衣男面上有些苦涩:“只是这群人在山中绕来绕去,我等又不能跟得太近,不多时便跟丢了。”

作为北域最具权势的家族,彭烨霖出门带着的人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些,而刨除保护他的人以外,多数人都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了,这黑衣人正是跟踪胡阿尤那一股人的领袖了。

顺说,胡阿尤这货根本没发现有人跟踪,他只是按规矩在山中多兜圈子——这规矩是早年苏九儿她爹订下的,就是为了防止旁人发现山寨位置……

“唔,跟丢了么……”

偷眼瞧了瞧貌似没发火的彭烨霖,黑衣人又道:“不过,属下也不是没有发现,只是这事儿透着些怪异,且还未真的证明……”

彭烨霖摆手道:“尽管说来便是,怕小爷吃了你?”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说道:“小公爷知道,这幽云山中是有一股山贼的,这些山贼并不劫掠百姓,也不招惹正轨商队,只打劫那些走私盐铁的不法私贩,因此历来兴庆府知府衙门都不太管他们的。”

彭烨霖来了兴趣:“哦?有这事儿?”

黑衣人点头道:“正是。也正因为有这股山贼的存在,兴庆府周边百姓没人乐意进山招惹他们,便是一些樵夫猎人也不愿意进山太远,对山中的状况根本不了解。可昨日送货的那群人却对山中无比的熟悉,所以属下怀疑,这幽云居士……莫不是就在那幽云寨里?”

彭烨霖愣了愣:“啥意思?你是说,幽云居士……可能是山贼?”

黑衣人强调:“回小公爷,此事纯属属下的猜测,毕竟送货的那股人对山里的情况非常清楚……”

彭烨霖浑然没管他的解释,直起身子笑道:“这倒是出乎小爷的意料,山贼里出了个诗人?”

一旁沦为彭烨霖智囊的教习立刻道:“小公爷,早说过此人神神秘秘可能有问题,若是山贼的话就更不好接触了,不如回吧?”

教习听得黑衣人的汇报就慌了神:万一彭烨霖落在山贼手里,那事儿就大了!

彭烨霖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是还没确定么?便是确定了,山贼又有何妨?你先前不是也说过能人……能人……”

“能人必有异象……”

“啊对,能人必有异象,山贼中出个诗人也不算奇怪吧?便是高祖昔年也是起于草莽,且这股山贼不也没打家劫舍么!”

教习立刻没词儿了,因为这话他不敢接——没错,大燕高祖立国前还真做过山贼来着,可那时候天下大乱到处都是山贼,如今……

而彭烨霖的下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如遭雷击:“只打劫私贩的山贼么……嘿嘿,你们不用打探了,将人都召回,小爷有个妙计,定能找到那幽云居士!”

教习顿时心惊肉跳道:“小……小公爷的妙计是……”

彭烨霖抓起放在桌上的香水,笑道:“既然只劫掠私贩……嗯,算了,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隔墙……隔墙……”

“隔墙有耳……”教习习惯性的补充了半句,却意识到事情正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这位爷的二劲儿又犯了!

比教习反应更快的是侍卫队长,他立刻跪了:“小公爷,三思啊!”

“思什么思?你知道什么啊,小爷的妙计岂是你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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