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前线记着最新报道,两日前,西盟联邦‘无敌舰队’最高指挥官维多箩诺在战场指挥军队进攻‘深渊’,我国部队节节退败……”

“客人,把头转过来,你这样我不太好给你理发。”

理发师叼着根烟,右手拍了拍白珏地肩膀。

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把眼睛从电视上转回来,有些伤感地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哈,客人,你也关心时事政治吗?”

理发师梳理头发的时候有些痒,男生晃了晃头,轻声回答他:“还可以,算不上太关心。”

“也对,我看你也就十六七岁,对国家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啊……”犹豫了一下,理发师第三次发问,“客人,你真的要把长发……剪掉吗?”

“剪掉啊,我干嘛要留长发?”

“但是我觉得啊,客人你留着长发更漂亮。”

“漂亮?”白珏哭笑不得,感情他再一次被当成了女孩子。

“剪了吧老板,我是男生,不在乎漂不漂亮。”

“哦……你是男生?”

貌似每一次出去,都会被人当成是女孩子啊。难道我真的那么好看吗?白珏点点头,耳朵里仔细听新闻播报。

“昨日传来消息,称维多箩诺已经被击伤。一位记者记录下了最高指挥官被袭击时地画面……”

“今日,西盟联邦将于我国最高领导人签订休战协议,据透露,两国将围绕‘深渊’展开协商……”

“老板,剪头啊?”

剪到了一半白珏才发现老板眼睛已经粘到电视那边,这货居然一边看一边欢呼。

人们真的已经厌倦了这场战争,持续了二十年的战争终于结束。西方先进的机械技术和强大的异能一直压抑了东国人二十年,但就在昨天,东国的军队高举旗帜,击溃了西盟联邦的军队。

老板哈哈大笑,“小伙子,赶上你今天好运,今天剪头发的费用不收你的了!”

“是吗?,那就多谢您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白珏听着电视里人们欢呼的声音,把心里地悲伤难过吞进肚子里。

“爸,我回来了。”

“儿子,你真的……是你吗?”

“嗯,重伤了维多箩诺的是我。回来的你的儿子白珏也是我。”

“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来人去接你?你……”

“爸,你有在梦里爱上过一个人吗?”

“什么?在梦里爱上一个人?儿子你这么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

“爸!”

夜晚无人的街道,剪了短发的白珏突然蹲在路上,两只手抱住脑袋大声痛哭,他哭着,怒吼着,像极了一只受伤地孤狼,没有人会理解他,也没有人试图去温暖他的痛苦。

在战友们,在国民们眼中,他是无名的英雄,是守护了东国的“神”。人们把他供奉在神坛里,他应该受到万众景仰。

但是他们不知道,只有十六岁的白珏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他想要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王侯将相,他想要的仅仅是一块刚刚做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最好那个女孩也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和他一起品尝。

白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当他感觉快要失声时一件大衣披在自己身上,他的脑袋被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男人蹲下身,心疼地看着他。六年不见,他长大了。

“儿子,咱们回家。有什么委屈,合爸爸说,好吗?”

“爸,你爱过一个人,在梦里吗?”

“有过。”

“啊?真的……”

“是你妈。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在夜里我梦见了她……然后我就爱上了她。”

“啊这……”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和米奇妙妙屋一样奇妙。怎么,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白枭看着儿子,心中很感慨。一晃六年过去了,当初含泪不得不送出去的儿子现在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心中地自豪和愧疚五五开。

“不,准确来说不是这样,就是我……”白珏又有难受,还有些仿徨。所有的美好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吗?那个软软地,像一只棉花糖小猫咪的女孩,只是梦?

“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四年的梦。我梦见了一个女孩,然后我喜欢上了她。”

白枭眉毛上挑,眼神逐渐变得滑稽。

就这就这?我还以为你梦见和伪娘击剑呢!

他刚想说儿咂你洗洗睡吧,春梦这种东西呢你老爹我小时候也做过的只不过女主角不是你老娘而已……然后白珏继续开口:“她也喜欢上了我,然后我们一起经历了好多事,终于在一起了。”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很小很可爱。”

“有一次,她塞给我一根棒棒糖,但是我觉得,她比棒棒糖还要甜。”

“梦里的世界真的是个美丽的世界,我们不需要争斗,一起在学院里开开心心地上学。她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居然教我们物理。”

“我记得有一次我被梦里的舍友灌醉了,她还做醒酒汤给我喝……”

“她在家族里被欺负,然后我把欺负她的坏人打了一顿,也在那天我对她告白了……”

白枭越听脸色越严肃,这事情似乎有点玄乎啊。

“但是,我没有想到。”白珏的眼泪再次流淌,“就在昨天,我重伤了维多箩诺,就是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指挥官后,那晚的梦里,她和我道别。”

“道别?……为什么?你们不是?”

“她说她走了。”

“走了?……去世……了?”

“不是,她告诉我,她以后不会回来了。”

坚强的少年,捂住脸庞,无声地哭泣。

“她不会回来了……伊莎她,她不回来了,她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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