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晌午,黑虎寨工地暂时停歇,胭脂虎进入牢笼,跟安乐对戏。扯下安乐的眼罩,再把耳塞拿掉,看着一脸惶恐的安乐,胭脂虎为之一怔。花痴般的模样,明显是被安乐的“美色”所惑。
“啧……原来,这世间竟有这般漂亮的男子。”胭脂虎笑吟吟的,捏住了安乐的下巴,“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吧?”
安乐张了张嘴,却没有吱声。
“这里是黑虎寨,我是黑虎寨的大当家,绰号胭脂虎。”胭脂虎道,“我看上你了,过段时间,等我闲下来,便收了你做我们这黑虎寨的压寨夫人。哈哈哈!”说罢,胭脂虎大笑一声,又把安乐的耳塞和眼罩重新戴上,之后出了牢房。
黑虎寨工程继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女军师郝苚跟在胭脂虎身边,眼睛盯着手里的羽毛扇,琢磨着导演也太扯,本该是鹅毛扇的,怎么弄了一把鸭毛扇。太凑合事儿了。扇子显然是刚做好没多久,放在鼻子前闻一闻,还有味儿呢。
“还别说,安乐这家伙,真是……小鸟依人啊。”胭脂虎的语气有些酸酸的,明显是羡慕、嫉妒。她自幼习武,以至于身上的肌肉比之许多男人还要明显。再加上个子高,骨骼也大,从来跟“小鸟依人”这个词没什么关系。
“嗯,听说是男人变的,有点儿扯。”郝苚不大相信这种事情,皱了一下小鼻子,把扇子拿的离鼻子远一些,又道,“你刚才丢下几句话就出来,实在是不合理。”
“咋了?”胭脂虎不解,看着郝苚。
“你应该抓着她狠狠的亲一顿,然后再上下其手一番。”郝苚笑嘻嘻的说道,“这才应该是个土匪女流氓的作风。”
胭脂虎一愣,哈哈大笑。“有道理。”说着,又皱了皱眉头,“唉,跟女孩子亲热……感觉会不会很奇怪啊?我没什么经验啊。”
“说的好像你有跟男人亲热的经验似的。”郝苚取笑道。
胭脂虎撇撇嘴,道,“我才不稀罕。”
郝苚笑了笑,抬起胳膊,搂着胭脂虎的肩膀,“改天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你先解决了自己的单身问题再说吧。”胭脂虎说着,抬手推了一下郝苚的脑袋,“真是奇怪了,个子不高,偏偏喜欢扒着我的肩膀,什么毛病。”
“我去!我个子不高?我一米七啊!”郝苚气道,“当然了,跟你比,是低了点儿。”之后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胭脂虎,“有什么好得意的?”
胭脂虎苦笑,环顾四周,看着黑虎寨工地上忙碌的工人,岔开话题,道,“建造的真快啊。照着这个进度,后天也就差不多了吧。”看了看天色,胭脂虎道,“这个时间,公主应该已经离开永乐城,然后被劫上山了。啧啧,安乐有福了。”
……
永乐城,福王府。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也就身不由己了。魏公主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所以,武德皇帝提及让她远嫁南疆的事情,她倒也并不是很惊讶。
这就是作为一个公主的命运。
魏公主收拾了心情,准备离开永乐城回京了。临走之前,还要去找晋王这个哥哥。魏公主不喜欢晋王,所以也没兴趣跟晋王同行回京。主要是父皇书信里有些话,要自己转达给晋王。公主独自一人到了晋王居所,竟是没有看到人。
房间里空荡荡的,问及下人,说是晋王有点小事情,片刻就回来。魏公主便坐在房间里等着。等了一阵儿,有些口渴。便抓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
茶水的味道有些奇怪,甜甜的,涩涩的,也不知晋王是用的什么东西泡的茶。
又等了一阵儿,晋王终于回来了。
不是他自己,还带了个漂亮男人。
魏公主面色阴沉,“晋王真是好雅兴啊。”
晋王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魏公主,轻声一笑,把抓来的漂亮男人丢给侍卫,来到魏公主面前。“你不是要回京了吗?在我这里做什么?”
“父皇有几句话,要我转达与你。”
“哦?说吧。”
魏公主冷冷的看着晋王,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你若再胡来,有你好果子吃。”
“就这些?”
“是。”
晋王有些狐疑的看着魏公主,眼神中满是审视和探究。很显然,他觉得魏公主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或许,父皇还交代了什么要紧事?这个一直跟太子关系极好的妹子,是打算坑自己吗?“你确定?”
“信不信由你。”魏公主说罢,径直离开。
晋王凝眉,心事重重的在魏公主原本坐着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想着要不要回一趟京城。
这个时候,侍卫长进来,道,“殿下,抓来的那小子……”
“哦,差点儿忘了。”晋王来了兴致,把烦心事儿抛开。“先给他灌点儿好东西。哈哈,这药可是我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的。”说着,晋王拿起桌上茶壶,却是一怔。
茶壶太轻了。
再看面前的茶杯,茶杯里,还有茶水的残渣。
难道说,公主喝了这茶壶里的茶?
啧啧啧。
这可有乐子了。
很可能会被父皇远嫁南疆的公主,也不知要便宜了谁。倒是南疆王,也实在是可怜。还没当成驸马呢,绿帽子倒是先戴上了。
“殿下?”侍卫长狐疑的喊了一声。
晋王嗤的一声笑了,“没什么,走吧。”
……
李大人还要在永乐城查找陈公主,不能陪公主同行了。
来的时候,是走的水路。回去的话,公主改走了陆路。说是“据说沿途风景不错”,随即带了一队侍卫,连带着丫鬟仆役,浩浩荡荡出了永乐城。
公主一行出永乐城不久,便遭遇了埋伏。
秦师傅等一众南陈旧部,带了一帮人,遮住了脸庞,欲劫持公主。
有确切的消息,说是武德皇帝准备拿公主笼络南疆王。南疆王若是继续对大魏效忠,那南陈复国也就更加无望了。所以,必须破坏这件事。
劫持公主,也就成了“合理”的事情。
一通厮杀之后,马受了惊,拖着公主的马车,一路狂奔。
再然后,公主的马车,就到了黑虎寨的势力范围。一众土匪喽啰,抓了公主上山,然后跟安乐关进了同一个牢房里。
天色将晚。
夜色笼罩着黑虎山,万籁俱寂的时候,天地间显得空荡荡的。
公主被关进牢房之后,晋王费尽心思弄来的“药”也开始发挥作用了……
夜风微凉。
一个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喂!你……你谁啊?”被蒙了眼睛,塞了耳朵的安乐,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扒了下来,慌乱的喊起来,“你要干什么!喂!救命……唔!”
牢房外。
剧场的工作人员压低着声音,驱赶着好奇的凑过来想要一睹“美景”的工人们。“凑什么热闹,赶紧走开,小心扣你们工钱!”说罢,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儿,之后又板起脸,推搡着一脸猥琐笑容的工人们离开。
两个小时之后。
胭脂虎上镜。
一个小喽啰把熟睡中的胭脂虎喊起来。说是有官兵在山下,讨要什么公主。
胭脂虎很是疑惑。“公主?什么公主?”
“小的也不清楚,他们说,公主的车架,就在咱们山下,还说定是我们虏了公主。”说到此,那小喽啰又道,“难道说傍晚时候抓的那女子,会是公主?”
胭脂虎呆了呆,心中隐约感觉不妙。
因为当年的事情,武德皇帝是允许了黑虎寨的存在,但要是真的害了他的女儿,这黑虎寨一帮人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胭脂虎赶紧下山,与那山下讨人的官兵交流一番,之后匆匆回了寨子,来到了牢笼外。公主正躺在地上,身上披着衣服,遮住了要害。见胭脂虎过来,公主脸色微红。胭脂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之后听到耳机里的信号,赶紧收拾表情,做惊讶状,“哎呀……”看看衣不遮体的公主,在看看依旧被捆绑着,却被扒了裤子的安乐,呆了呆,又喝道,“一群作死的东西,赶紧开门放人!”说罢,又换上一副笑脸,“真是抱歉,小喽啰瞎了狗眼,冒犯了尊驾。”
公主咬着牙,恨声道,“知道我的身份了?”
胭脂虎赶紧上前,帮着公主穿衣服,压低了声音,道,“您的身份……”说着,胭脂虎瞄了一眼安乐。
安乐被遮着眼睛,耳朵里还戴着耳塞。看不见,也听不着。她脸上满是红晕,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帮我把耳塞和眼罩摘了啊。你……咳咳……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魏公主一愣,看看安乐,再看胭脂虎,脸色更红。
胭脂虎微微一笑,扶着魏公主起身,低声道,“打个商量?我们守口如瓶,您就高抬贵手。如何?”
魏公主冷眼看着胭脂虎,眼神中带着杀意。
“君子协定。”胭脂虎道,“我相信,就算你带兵来剿,我们还是有机会说话的。没必要两败俱伤,对吧?”
“你还在吗?”安乐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能不能帮我把裤子提起来,有点儿冷……”裤子被脱了,但上衣很长,宛如短裙一般,倒也不至于走光。
导播室里。
魏导一脸欣喜,指挥着剧情。“摄像,给安乐的腿来个特写……嗯,注意和谐,角度和距离调整好……魏公主跟胭脂虎妥协,离开黑虎寨……很好,胭脂虎进牢房,跟安乐对戏。”
……
牢房内。
胭脂虎帮安乐穿好衣服,又把安乐的眼罩和耳塞取下来。
看到胭脂虎,安乐神情呆滞,“刚才……是你?”
“你觉得呢?”胭脂虎笑着反问。
安乐上下打量着胭脂虎,轻轻摇头。
刚才,那女孩儿个子不高,身材也瘦弱,绝对不会是胭脂虎。
“是谁,都不重要了。”胭脂虎贴近了安乐,嘴唇几乎压在安乐嘴唇上,“反正你也不吃亏。”
“呃……”安乐觉得胭脂虎说的有道理,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怎么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吃亏了呢?
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安乐不死心,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味道,“那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也不该知道。”胭脂虎说着,神情郑重,极为认真的盯着安乐的眼睛。“甚至,你还应该直接忘了那件事,休要再提!不然——小心杀身之祸!”说着,又捏着安乐的下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身份尊贵。你呀,占大便宜了。”
……
魏公主在一队护卫随从的保护下离开黑虎寨。
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山寨。想起导演和编剧跟自己说过的接下来的剧情,魏公主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来,过些时候,在你要出嫁南疆之前,你就会有妊娠反应,说明你怀孕了。怀了安乐的孩子。然后,像很多脑残剧女主一样,哭泣着感慨‘孩子是无辜的’,然后非要生下来。武德皇帝询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不肯说。于是,备受冷落……”
想到这样的剧情,魏公主很想脱了鞋,然后对着导演和编剧狠狠的抽几下。
两个女人能怀孕吗?
这不扯淡吗?
好!
退一万步。
安乐在剧情里,是个男人。
但问题是……
安乐知道她自己是个女人啊!
要跟她说本公主怀了她的孩子……
如果她是个傻子的话,或许会相信吧。
一念及此,魏公主又呆了呆,看一眼身边准备收工的演员们,对那个前来搭救自己的将领说道,“安乐不会以为我给她戴了绿帽子吧?”
那将领一愣,哈哈一笑,道,“八成会这么想。”说罢,又压低了声音,道,“管他呢,导演和编剧怎么安排,咱就怎么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