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和焦黎的反应不负我的期待，都显得很踌躇犹豫。而且还不怎么好意思把她们的犹豫说出来。
简而言之，她们也在害怕招惹麻烦上身。
哲学楼的情况我们所有人都可说是了解，文旦在预告信里说得很明白，11月3号程萱就会死在哲学楼，那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这语言八九不离十得是真的了。
如果说今天是3号，那反倒好办了。前一天程萱向我告别，今天她自然就会陈尸哲学楼。抛开我们这些麻木的当事人来看，这几乎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惜今天是2号。我们三人都很清楚，程萱还活着。
焦黎一定很受煎熬吧，假设姜尚清之死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那这也许是她第一次默默地等着身边的人的死亡吧。
“走吧，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哲学楼看看。”焦黎心中的恶念还是没能战胜她对自己的善的要求。这一步，她还是迈出去了。
久违的哲学楼了，自从梅拉出了事之后，我们就没有再来过了。
“焦黎，那之后你有来过吗？”我闭上气，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好让外面清新的空气迅速地流通进233教室。
“没有。”焦黎还沉浸在她刚才的思路里，语气低落，“我以为文旦对付梅拉的事情失败之后，哲学楼就已经不再是他的首选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一直带着233教室的钥匙呢？”我转过身，拉开椅子，坐在了久违的老位置上。
“我有准备的习惯，但没有丢弃的习惯。”焦黎也许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坐下来后，继续说道，“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之前，我不会丢弃哪怕任何一个‘线索’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看上去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至少从教室里的空气质量来说。”童桐从身后摸出一块手绢儿捂在脸上，说道，“我敢肯定最近很多天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我说道，“即使再不合常理，这毕竟也是文旦的特点。也就是说，不到明天，程萱就不会死在这间教室里。”
“我们应该继续去找！”焦黎撑着桌子站立起身，说道。
“完全不必。”我说道，“我敢肯定，文旦已经黔驴技穷了。
马胡死在清洁柜里，姜尚清死在窗外，杀死梅拉的计划失败之后，就足以证明文旦已经想不出别的诡计来了。
大不了到时候我守在这间教室的门口，让立花院守在楼下，你们抽几个人呆在教室里等着，那文旦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隔空传物吧！”
虽然我这样夸张的摊手很不符合我的性格，也显得特别僵硬，但我所传达出来的意思，总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破绽。
“华三秋，你说吧。”焦黎想了想，问道，“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你去忙你的工作吧。”我看向焦黎，说道，“现在应该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吧。”
“没事，今明两天的工作，我全部让庄严跟屈东侯去办了。”焦黎显然是有备而来，继续说道，“再这样下去，纸终究有包不住火的一天，我没心思。”
“好吧……”我挠了挠头，说道，“如果我们专心在程萱这件事上的话，那一共还有三件事可供我们提前准备的。
其一，掌握所有可能和此事有关的人的动向。也就是说，除了程萱之外，其他人的动向也非常重要。找不到程萱不要紧，只要保证其他人也跟程萱搭不上边，那也算是工作一件。
其二，按照我刚才所说的，从今晚开始布置各人守卫的位置。
其三，由我来进行。从现在开始，动用所有办法设法去找到程萱。”
“这......”焦黎说道，“不正是因为找不到程萱，所以你才制定了前两条方案的吗？”
“不，找到程萱，这很重要。”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一来，文旦已经失信在前，现在他也许并不介意自己的计划出现一些瑕疵。二来，如果程萱就是文旦呢？她说不定根本就是以玩失踪的方式来促使计划的进行。”
“好吧……”焦黎挠了挠头。
“不。”童桐坐着想了半天，说道，“这个工作由我和焦黎来进行吧，阿秋，你不应该再参与了。”
“嗯？”虽然我早有预感，但还是不免心里一惊。童桐终于开始怀疑起我来了吗？
“阿秋，你......”童桐指着我，似乎想着怎样才能完美地限制住我的自由，但是显然她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去文学楼上普法教育讲座，半小时后开始。”焦黎也理解了童桐的意思，站了起来，把我赶出233教室，然后直接用最凶残的方式来对我进行完美打击，“中午一小时午休，下午一点连着三节刑法概论，晚上六点我会来文学楼找你。”
“哦对了，我会给李老师发信息让他注意着你的。用不着逃跑。”焦黎锁好教室门，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往楼下走去。
童桐一脸抱歉地看着我，但是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跟在焦黎的身后。
算了……虽然我对这些课程都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有这么多时间供我来理清这其中的次序，也是不错的选择了。也不是非要逃课什么的。
“焦黎，你怎么突然发这种狠......”童桐终究还是可怜我，于是问道。
“也没什么。”焦黎说道，“无非是按照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来。现在，说吧，你在怀疑华三秋什么？”
“怀疑阿秋？”童桐苦笑了一下，自问自答道，“阿秋需要怀疑吗？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好人。”
“我不是在说这个。”焦黎说道，“我是怀疑，程萱的事情......
童桐，你说吧，我们应该先从哪一步开始？”
“也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像是你的作风。”童桐笑了笑，说道，“不如先从最简单的一步开始吧，去她家。然后，在路上打爆她的电话。”
“哦对了。”焦黎明明一直想问，这时却还是忍不住假装随意地问道，“童桐，你说，如果程萱真的出事了……”
“毫无疑问，那就是阿秋干的。”童桐想都没想，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