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黑猫萝莉沉下了目光，语气不善。
白夜会来这里，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会进来得这么顺利。
门口，可是有着很严格的魔法封印的。
他怎么能闯的进来呢？
“你，来做什么的？”黑猫萝莉紧紧地盯着他。
白夜沉默着，向恶魔走去。
不知不觉当中，他就学会了陆兮法的坏习惯——用脚开门。
在这个紧张万分的时刻。
他的脑子里，想得竟然是“陆兮法家中最大的开销，肯定是房门维修”之类的奇怪的想法。
“我来领走我的同桌。”白夜如此说道。
陆兮法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只由他一手养大的小锦鲤，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连圣天使的审判也敢打断。
不过，他很喜欢。
“那可不行！”
黑猫萝莉将巨镰横在了他的面前。
她同样地察觉到了白夜身上不寻常的气息。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话，根本不可能闯进这里！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真的仅仅只是一条鱼吗？
……
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奇怪。
白夜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奇怪的魔法气息。
要说它干净纯粹，却好像又有一些邪恶。
打个比方，就像是有些变质了的美酒，或者水果。
能品出一些怪味儿来，但又不是很明确。
眼看着白夜越来越接近。
黑猫萝莉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躁。
“喂，我说，不要再靠近了！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白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
径直略过了她。
他坚定而且缓慢地走着。
最后，整个人都踏进了魔法阵的范围里。
身上的鳞片，在一瞬间完全褪去。
眼角流下血泪，嘴角也渗出了黑色的血。
仿佛被什么沉重的物体击中了心脏，他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陆兮法挑了挑眉。
这个小可爱，倔强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可理喻。
强闯这样的魔法阵，可是会伤害到自己灵魂的。
……
白夜嘲讽地笑了一下。
“就算是恶魔，也是我的同桌，就算是恶魔，也……”
也没关系的。
后面的“也没关系”，他没有说出口，但，陆兮法已经听到了。
心灵传声，就是这么靠谱。
陆兮法突然伸手，将他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用沾满了黑魔法气息的双手，用力地抱紧了白夜。
不过。
下一秒。
他却附在白夜的耳朵边，说了这样的几句话。
“我若不死，你就会成为庇护恶魔的罪人，遭到天使信徒的讨伐。”
“恶魔，天使，以及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
“呐，不如，我把我的弱点，告诉你，让你亲手杀了我，将功赎罪……如何？”
……
恶魔的弱点。
听起来真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东西。
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他们都有着唯一致命的弱点。
如果能够知道恶魔的弱点，就能够在眨眼间，将他斩杀。
甚至。
可以让恶魔为自己所用。
真是一个有着致命诱惑力的建议啊。
……
“算了，你的弱点，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白夜还是拒绝了。
他并不是很忠诚的恶魔信徒。
相反的，他曾一度很讨厌恶魔。
因为恶魔，人类的城市中，常常会爆发战争。
因为恶魔，人心变得贪婪，人类变得堕落。
也许这并不是恶魔本身的错，但，他们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至于陆兮法所说的，恶魔、天使，以及人类都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废话！
如果都是相同的，那或许就不会有战争了。
“你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我。”陆兮法故作认真的表情，“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
白夜摇了摇头。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将陆兮法从这里带出去。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陆兮法的身上，突然闪现了数道黑色的光环。
捆绑在他身上的锁链，在顷刻间尽数断裂！
他一扫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缓缓地从魔法阵中站了起来。
噗嗤——
周围所有的蜡烛，都在瞬间被摧毁，熄灭。
笼罩在整个房间内的，圣天使的气息，也都被黑暗一点点吞噬殆尽。
白夜吓了一跳。
正要离开他，却被他紧紧的箍住了腰。
陆兮法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他。
眼神中带着一些暧昧与柔情。
这小可爱，还真是瘦弱得可怜呢。
白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家伙的虚弱，竟然是装出来的！
他不由得懊恼起来。
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竟然会觉得，这个强得恐怖的家伙要死了。
“喂，松开……”白夜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兮法的影子，投映在墙壁上。
影子里的他，身上披着漆黑的羽毛，身形高大至极。
与现在这个人类模样的他，截然不同。
白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陆兮法。
“克里斯蒂安·贝尔，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现身。”
陆兮法一字一顿地说道。
“否则，我就踏平你的天使联盟。”
白夜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陆兮法。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或许他说认识的那个陆兮法，并不是真正的陆兮法，眼前这个，才是。
咔哒——
伴随着一声类似于齿轮转动的响声。
虚无的空间中，走出了一个让白夜感到很熟悉的人。
克里斯蒂安·贝尔，这个表面上来看是书店老板，实际上却是天使座下拥趸者的男人。
“真是笑话。”贝尔啧啧称奇，“一个很不优秀的人类，和一个恶魔，竟然可以融洽相处。”
陆兮法也学着他的口气，戏谑道：“这有什么不妥？我见过更不妥的事情。比如说，一个很不优秀的走狗，哪怕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舔到大天使的脚趾。”
话音刚落。
贝尔的表情就变了。
他的手中聚齐了一团烈焰。
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以大天使米迦勒的名义，我，有必要在这里维持人间的公平和正义，将恶魔斩首！”
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羽翼。
“不洁，污秽……不洁……铲除！”
“路西法，你这个肮脏的家伙！”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诋毁我的大天使！”
贝尔已经完全丧失了他的温柔和礼仪。
他的羽翼中掺杂着一些黑色的羽毛，因此，显得他有些阴森诡异。
漫天的魔法星弹砸向了陆兮法。
陆兮法附在白夜的耳朵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闭上眼睛，接下来……我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