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人钓鱼只是一件小事,无论怎么衡量,换来学费,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翠翠自然是答应了。

可是这件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吗?

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恰恰就是“免费”的。

家业在路的前面领路,翠翠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

没有任何交流,一路上风声,鸟声,各种动物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仿佛两个人在这树林里完全不存在一样。

路过一条浅浅的小溪,小溪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前人用一块块大石头,铺在小溪上,连成一串,行人踩过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就可以通过。

家业身手还算灵巧,虽然石头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但是家业三下两下几个跨步就顺利通过。

翠翠尾随其后,踩过石头。

家业在小溪的另一边绅士的伸出手,想要扶一下翠翠。

谁知翠翠根本不领情,自己本身就身轻如燕,用不着你王家业菩萨心。

王家业的手尴尬的晾在半空,只好自讨没趣的把手缩了回去。

又走了一段路,家业看好了一块地方。

不同于之前河岸,尽是茂密的森林,这里是一大块凸出来的平坦草地,视野开阔,山岭环绕,令人心旷神怡。

且河流平稳,是一块钓鱼的绝佳之地。

王家业环视了一下,认可的点了点头:“嗯,就这里吧。”

他信步走到河岸边,打开手中的手提箱,先是拿出两块木板。

木板在家业手中简单曲折了一下,没想到这两块木板竟是两只鲁班凳。

家业将鲁班凳左一个,右一个并排放好。

翠翠恰好走累了,见到是个歇脚的地方,自动就在家业右边的那只鲁班凳上坐了下去。

接着,家业又从箱子里拿出装鱼竿的圆筒,鱼食,线,钩子等等东西,开始了准备工作。

“你以前钓过鱼吗?”家业随意的来了一句,想要开启一个话题。

坐在鲁班凳上的翠翠,那被双手撑着的小脑袋想了想:“嗯...以前看爷爷钓过,不过觉得太无聊了,就自己去玩了。”

家业还在忙活着,边准备,边回道:“哦?是吗?我小时候也觉得很无聊...这种事情有点像喝茶。”

“喝茶?”家业的脑回路似乎太快了,翠翠有些跟不上。

家业点点头,认真的解释道:“对,小时候我也觉得茶特别苦,那时候尝过就吐出来了,我当时就想啊,为什么大人爱喝这么苦,这么难喝的东西。但是我一长大,立马就爱喝了,反而曾经最爱喝的甜腻腻的雪梨水反而喝不下去了。”

家业本来想用类比的手法让翠翠理解,但翠翠却联想到当初跟家辉初见时,家辉喝茶的糗态,忍俊不禁起来。

家业见翠翠笑了起来,还笑的那么开心,微笑着问:“怎么了,我措辞很好笑吗?”

一下子被自己讨厌的人拉回了现实,翠翠翻了下白烟,很不开心的回复到:“没有,就是突然想到很开心的事情。”

“哦...”家业见这态度,肯定是不想与自己分享,便没再追问下去,于是就开启了下面的话题:“你真的应该学习钓鱼,这是一件对你一生都有意义的事情。”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吗?”

翠翠非常标准的考题答案让家业听后哈哈大笑。

翠翠以为是自己的回答错了,惹来家业的嘲笑,脸绷了起来,狠狠的给了家业一个眼色。

家业慌忙把一只手举起来,作安抚状:“我不是嘲笑你,翠翠。你说的很对,就是跟我想的区别太大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翠翠气呼呼的喃喃道。

终于,家业组装好一切,向着翠翠握紧了鱼竿,耐心的解释道:“钓鱼就是一场事业,首先需要充足的准备。”

家业把身子和鱼竿向后倾斜,仿佛手中握的是一把青龙偃月刀,然后潇洒的劈了下去,鱼钩和线完美的甩出了一个弧,落入了水中,家业此时又说道:“然后便是坚决的行动与耐心的等待。”

忽的家业将鱼竿猛地一提,虽然鱼钩上还是一团鱼食,但是家业努力的演出鱼钩上是一只大肥鱼的沉重感,他还假装用吃力的语气说:“然后是对时机把握,最后便是丰富的收获。钓鱼最大的快乐就是每一次认真的付出,得来应有的回报。”

翠翠眨了眨无邪的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就是突然站了起来,向家业伸出一只手,作要东西状。

家业一时没搞明白,问:“怎么了?”

“我也想钓鱼了,把鱼竿给我吧。”

家业听后笑了,笑的很欣慰:“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呢?你的那只鱼竿在箱子里,你自己拿出来,我教你组装。”

翠翠二话没说,就将箱子提到一旁,横放在地面上打开。

可没成想,翠翠不怎么会用,把盖面放在了地上,按开箱子锁,这么一提。

“哗啦啦!”

箱子里的东西像泄洪一样倒了出来。

其中竟然还洒出一只左轮手枪。

翠翠的手镯就在此时作出了激烈的反应,手腕上玉镯中的绿墨在不断地翻腾。

而翠翠本人仿佛也失了魂,她就听到周围一直如耳鸣般鸣响,其中还夹杂着听不清的一段男人与女人对话的声音,还有一声枪响。

翠翠身体也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拿枪。

就在即将触碰枪身的一刹那,家业来到一旁,将枪拿走,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翠翠也突然回了魂,她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下脑子,然后就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把东西的弄得撒下来了。”

家业也没当回事,边收拾东西,便安慰道:“没事,没事,这种箱子,谁刚开始用的时候都这样。”

翠翠似乎对那把枪对自己带来的震慑耿耿于怀,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家业:“那枪...”

家业擦了下鼻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解释道:“那枪啊,是刘管家给我防身用的,其实这次我说要独自出来,刘管家是极力不同意,最后我磨了半天才被我磨动了,但前提条件是带上这支枪。”

“哦...”翠翠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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