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为什么可以在河边待那么久？”
“因为...”慕千熙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叶零你睡得太香了，所以不忍心吵醒你，就让你多睡了一会...”
慕千熙眨着眸子。
“然后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
“也就是说...”他还有意识的时候，的确拜托过慕千熙叫醒自己，睡着之前，他是向慕千熙的方向侧着睡，也就是说...他和慕千熙头靠头在河边依偎睡在一起。
整个过程长达几十分钟！
靠靠靠...
难怪自己在睡梦中还能闻到香味，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叶零咽了一口唾沫，靠在墙背上，尽量不用目光看向慕千熙。
“叶零...？”慕千熙歪头低唤了一声。
“什么事？”
“《沁园春·长沙》你会背吗？”
“今天才开学第三天，怎么可能会背啊。”叶零的眼神好似在说你这个问题不是白扯吗？一个早读的时间，估计班上都没有几个人会背。
“叶零做事很认真，一般都会事先预习的...”慕千熙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她细声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事先预习？”叶零反问，他的眸子充斥淡淡的好奇。
“因为数学课叶零基本没怎么听过，但面对老师的问题回答得依然很从容，我想...这不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而是叶零早早便做了预习准备，我说的对吗？”
“哈哈...那种事情，说得没错，数学我的确做过预习，但那仅仅是喜欢这门课程而已，像背课文这种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的，明明早读就有大把的时间。”
慕千熙哦了一声，叶零也不会背，她有些意外。
“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谈话结束，语文老师突然从教室里探出头来，面色不善。
“课文背了吗？还有心思分享迟到心得是吧？”
“老师，我们在背课文呢。”叶零抢先说道，这次迟到他也有错，怪自己睡着了，才会导致迟到一整个早读的时间。
不然老师不至于这么生气。
事实证明，迟到一分钟和迟到几十分钟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背课文？那你们背了多少啊？要不背给我听听。”语文老师一脸不屑，这么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背的出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挫一挫尖子生的锐气。
撒谎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样子。
还有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现实立刻狠狠给了语文老师一巴掌。
只见叶零将语文课本放于背后，眼神向上飘，像在看远方，从他口中碎碎念念地背出。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背诵结束，叶零淡淡地回了一句，“老师，我已经背完了。”
此时的语文老师嘴巴张成O字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真的就背出来了？
教室里的同学对于门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纷纷佩服叶零的记忆力强悍，他们一个早读都可能背不下来的东西，叶零几分钟就背完了。
“你叫叶零是吧？”
“是的，老师。”这还是叶零第一次见这个语文老师，没有太多的复杂感情，既然他想挫自己锐气，那自己当然不会低头。
中年模样的男子，戴着一副老年眼镜，看上去四十岁有余。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学生。”语文老师点点头，赞许道。
“至于你。”他又把目光对向慕千熙，“你会背吗？”
慕千熙识趣地摇摇头。
“既然你不会背，那你就在这里背吧，背到会为止，叶零，你可以进教室了。”
“我不要。”
对于语文老师投射而来的赞许，叶零一口回绝。
“为什么？难道你想在这里站上两节课？”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从早读开始就一直坐到现在了，下节课还是我的课。”
意思很明显，不进去的话，就要面临两节课的罚站，直到慕千熙背出来为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一起迟到的，怎么可以我一个人进教室，而让她在这里留着。”叶零若无其事地说，他看了低头害羞的慕千熙一眼，“我想在这里，直到陪她背完为止。”
“你确定吗？我看了一眼她的入学成绩，据说还是被学校里的老师托关系保送进来的。”
“老师，学习成绩的好坏与记忆力无关，我相信她能背出来。”叶零耸了耸肩，他们是一起迟到的，他也有责任，怎么可以让慕千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也好，那你就站在这里陪她背完课文吧。”丢下这一句话，语文老师面色不好地走进教室。
不仅背出了课文，还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偏偏自己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心情本就不好的语文老师更加不爽了。
没过多久，教室里便传出语文老师大发雷霆拍桌子的声音，大抵是上课有人说话，搞小动作，像苍蝇一样嗡嗡叫，弄得他教课的心情雪上加霜。
“叶零，你不是不会背吗？”傻乎乎的慕千寻还直白地认为叶零刚刚背出来的。
“会一点...刚刚看了眼语文课本，凭着记忆就背了下来。”叶零搔了搔脸颊说道，见气氛有些尴尬，他又道，“我只是看你因为我才会迟到，所以才会选择留下来陪你的，两清了。”
叶零所指的是，如果慕千熙没有跟过来，选择自己坐地铁去学校的话，快一点应该能恰好赶上打预备铃。
她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跟着他一起去了远河中学。
虽说问题完全不在叶零的身上，但多多少少是因为他的关系，慕千熙做好了和自己一起迟到的准备，那么他做好与慕千熙一起罚站的准备有何不可。
这样他不会觉得欠她的。
“我，我会努力的...”慕千熙害羞地用课本遮住脸，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细若蚊子般的读书声从书背后传来，口齿不清，一连读错了好几个字。
叶零想笑。
还没笑一会儿，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脸落魄的林初然双手抱着课本走出了教室。
“林初然？”
叶零有些诧异，为什么她也会拿着课本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假装在背书实际在偷看叶零的慕千熙放下课本，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她的脑海里冒出了和叶零同样的疑惑。
林初然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上课睡觉被老师赶了出来。”林初然尴尬地解释道，她扬了扬手中的课本，“和你们一样，需要背完第一篇课文才可以回教室，否则就在这里站上两节课。”
“这个语文老师还真是暴躁啊...”
估计刚才被自己气的不清，完全不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