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冬季晨光，本应是神清气爽的时候。
刚刚起床的陈玄耷拉着眼皮、一脸憔悴，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昨晚迷迷糊糊中，那山摇地动的感觉，极大地损害了他的睡眠质量，导致现在有些萎靡不振。
“玄哥哥，你醒了呀。”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雀跃，娇小可人的沐灵儿正端着铜盆从门外走了进来，“灵儿已经准备好了温水，你可以洗漱了哦。”
沐灵儿在昨晚那一通发泄之后，胸中的怒火已经暂时消解了一些，此时又是纯真少女的模样。
如同往常一样，她履行着“通房丫鬟”的职责，在陈玄起床前准备好了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
洗衣、做饭、烧水、打扫对于她来说，在前世照顾陈玄的日子里，早已经就轻驾熟。
至于一位横压一世的武圣，去服侍别人这种荒唐的事情……
只有沐灵儿愿意做，也只有陈玄敢接受。
“辛苦你了，灵儿。”
陈玄感激地揉了揉，她刚齐平自己下巴的头顶。
“灵儿照顾玄哥哥是应该的呢。”沐灵儿享受的眯着双眼。
[我为了你即将做的一切，也都是应该的……遗憾发生过一次，就已太多。]
擦洗脸庞的陈玄，洗面巾覆盖下的脸庞满是决然。
“玄哥哥……”
乖巧地两只小手握在身前等候的沐灵儿，突然欲言又止。
“嗯。”
陈玄应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地偏过头去，“灵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沐灵儿下意识转过身去，避免陈玄看到自己眸中的幽怨。
她直到现在仍旧非常的纠结，要不要询问陈玄关于那张名单的事情。
她害怕陈玄知道自己偷看他写的东西，会责怪没事先征求同意。
虽然，陈玄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就是了。
她更担心从陈玄的口中听到，那是一份“后宫名单”的恐怖宣判。
现在，沐灵儿觉得自己起码还有“那只是一份玄哥哥想要找到的助力罢了”、“玄哥哥只喜欢灵儿一个”的小小侥幸。
但是，不问陈玄，她又非常的不安心。
“灵儿，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地震？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洗了脸稍微清醒了些的陈玄，忽的想起了什么。
听到这个，处于纠结中的沐灵儿娇躯猛地一僵，闪躲着目光，心思全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才好：
[总不能告诉玄哥哥，昨晚的震动是我跑去砸了几座山泄愤吧？]
[我这么暴力的样子，玄哥哥肯定不会喜欢的……女孩子就是要柔弱一些，才讨人喜欢来着。]
[在重生回来前几天，我还只是个武道大师初级。突然跨越宗师、大宗师、武帝……二十多个小境界，变成辣手摧山的武圣，我没法跟玄哥哥解释的呀。]
[还有……我是重生者这件事，还没想好怎么告诉玄哥哥。]
[我也不想玄哥哥为上一世的事情烦恼……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就够了。玄哥哥只要快快乐乐地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的。]
[唔……看来，我只能装傻了。]
沐灵儿打定了注意，以尽量天真的语气回答：“玄哥哥，昨晚有地震吗？灵儿睡得可香了，不知道呢。”
虽然，自己气得压根一晚上没睡，还干起了“移山”的大工程。
“这样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陈玄不疑有它，洗干净毛巾后，端着铜盆准备去倒水。
“玄哥哥，这种事情让灵儿来就可以了。”
沐灵儿连忙上前，义正言辞地要抢过铜盆，“灵儿可是你的通房丫鬟呢。这种琐事就该让灵儿来干。”
“你又来了。什么通房丫鬟……你也不知羞。”
陈玄没好气，碍于双手没空不能刮沐灵儿的琼鼻，只好用臀部轻轻撞了她一下，以示惩罚。
沐灵儿连忙撤掉自己的护身武意，唯恐陈玄把自己弹飞了出去，使得娇躯被撞得小小地退了几步。
换个人……就算是换头霸王龙，胆敢这样“碰瓷”一位武圣，怕是在百米开外就被反震到天外天去了。
[谁让你是我的玄哥哥呢。我只能让着你咯。]
沐灵儿窃笑着，满怀期许地询问：“玄哥哥，灵儿不是‘通房丫鬟’的话，又是你的什么呢？”
陈玄不假思索，熟练地以调笑的口吻回答，“你是我的奶茶啊。”
[怎么还是这个回答呀。前世我一问你，你就老是回答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又敷衍我！]
沐灵儿气结，忍不住冲着陈玄做了个鬼脸：
“玄哥哥大笨蛋！”
“我是大笨蛋，那你就是小笨蛋。”
陈玄毫不相让，吐着舌头、瞪大双眼回了一个鬼脸。
这滑稽又温馨的一幕，逗得沐灵儿“咯咯咯”地娇笑不止，心中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好了。看你练武后的这一身的汗，快去洗澡吧。免得感冒了。”
陈玄看到沐灵儿一身香汗，柔声催促了一句。
沐灵儿每天起早贪黑地练武，就算大冬天也是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对于陈玄来说见怪不怪了。
“武道大师”的境界，就连内脏也坚如钢铁、百毒不侵，生病几乎是不可能感到事情。
陈玄依旧忍不住为这个柔弱的少女，感到担心。
“嗯，灵儿会注意的。”
沐灵儿乖巧地应了一声，看着陈玄放心地转身出门，俏脸上却是浮现着无奈。
她觉得自己太难了。
自己堂堂一个武圣，竟然要像那些低级的武者那样，起早贪黑地去练各种武学招式。
到了她这样超然物外的境界，只有在“武意”和“道心”持之以恒地修炼，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练招式强身健体什么的，完全就是白费劲。
然而，她又不得不去做这些事。
一位天资卓绝的武者不勤奋练武，岂不是暴殄天物？
怠惰呀。
胸无大志呀……虽然，自己未来的胸肯定是超级大。
自甘堕落呀。
一系列不好的词汇，浮现在沐灵儿的脑海中，仿佛听到了陈玄严厉的斥责。
她是宁死也不想给陈玄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无论自己因为上一世的事情，因为重生，自己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于陈玄面前，她依旧想要展现最为美好的一面：
那个勤勤恳恳、乖巧懂事、纯真无邪的“丫头”……前世一直同陈玄一起相依为命、步步成长，直到最后一刻生死相随的“沐灵儿”。
“灵儿永远都是玄哥哥最喜欢的那个‘灵儿’，亘古不变。”
沐灵儿薄薄的粉唇抿着笑，于俏脸上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漆黑的眸子纯净如同甘泉。
看向桌上那一叠写满文字的宣纸，纯净中混入狡黠：
“今天好像是玄哥哥‘女装计划’实施的时间，真是让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