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对公孙雅并不冷漠，一些早前关心过她的，对公孙雅的改变感到高兴。
只要能想通，后面的日子，就好过很多。
公孙雅遵从苏巧的吩咐，起初仍旧表现出些许抗拒，但一直愿意尝试，直至适应。
借此机会，她向姑娘们询问了很多水晶宫内部的问题。
诸如分了几个派系，派系里都有何人，要不要站队，有何潜在规矩等等。
姑娘们很愿意为她解答，在她们看来，这是公孙雅融入这个圈子的第一步。
公孙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打探到诸多消息，很自然，也很符合常理，像一个聪明的姑娘该做的事。
公孙雅没有再和钱影面对过面，每日有人巡逻，两人的联系只能依靠擦肩而过。
几日时间，公孙雅差不多打探到了足够的消息，通过和钱影互换容貌，再度见到苏巧。
“如何？听说这几天，进展蛮顺利的。”
苏巧此刻正静坐在椅上，认真练习“四逆术”。
“是，查到了不少。你提的派系之事，我已差不多了解。”
“哦，说来听听？”
“目前水晶宫内，大体分四派：
其一，名曰旧派，以入水晶宫多年的任雪为首，大概是四十几人的团体，为水晶宫最大的派系；
其二，名曰新派，以日前近两年公认的头牌儿，呃，应该现在你才是头牌。以近两年最受欢迎的姑娘项萱儿为首，旗下大概三十余人。
其三，是中立派。所有没有表态的，都属于中立派。这派没有首领，主要是几个经验丰富的前辈掌控着话语权，新人居多。”
苏巧微微颔首，问道：“你现在属于哪一派？”
公孙雅回答：“作为新人，自然是中立派。给我介绍这些的，也是中立派的几个前辈。她们待人不错，很愿意帮助新人。”
“各派系，有聚会吗？”
“都有，七日或半月一次。中立派比较少，但偶尔有大事也会聚在一起聊聊。”
苏巧点点头：“对了，你刚才说是四派，还有一派呢？”
“还有一派……”公孙雅欲言又止，目光闪烁，
“这一派，是近一月才盛行的。主要以追捧某人为主，她们相信此人日后将会成为水晶宫新一代的‘王’。”
苏巧噗嗤一声，“新王？还挺霸气。谁啊？”
“她的名字是……”公孙雅顿了一下，抬眸看着苏巧，“她们追捧的对象是，周双。”
“哦，周双，还挺耳熟的……”苏巧一听没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什么，
“啊？是我？你确定？”
“确定。我还特地确认了一下。你出现之后，何守望立刻要给你办元阴大会，你又是特殊体质，前途无量。现在好多姐妹都想巴结你。”
苏巧呵呵一笑：“没想到，我才刚进几天，连派系都有了。还莫名其妙地成了一派首领，有趣。”
公孙雅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分成派系，自然是分派入手。”苏巧道，看着公孙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或思路？”
公孙雅思索片刻，“或许，从聚会入手？各派系的聚会一般只成员参加，何守望和郑芸不会出现。”
苏巧摇了摇头，“你觉得，各派系里会没有何守望的人？”
公孙雅一怔，没能听懂苏巧的意思。
苏巧道：“换作你是何守望，经营着这偌大的水晶宫。手下的姑娘分成一个个派系，经常组织各种聚会。聚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能是普通的拉家常，也可能是讨论逃跑方案。这样下去，你能放心？”
“你的意思是，各大派系里，有何守望的卧底？”
“差不多。虽然我没见过，但我认为必定有。有人被何守望收买，给她通风报信。”
公孙雅喃喃道：“这样一来，聚会场合就不合适了。但如果不能在宫里，就只能在宫外了。”
苏巧道：“其实宫外更好。宫外人多眼杂，人流密集，还有咱们的人暗中帮忙，反而更安全。”
“宫外的话……”
公孙雅尽力回忆这几天的收获。
姑娘们经常出宫游玩，喜欢去的地方有青城戏院、流云会馆、张叔果饮铺等等。
街边的摊贩也是姑娘们喜欢驻足的地方，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精致的小摆件，很受欢迎。
偶尔，当街卖艺的，算卦看命的，姑娘们也喜欢凑凑热闹。
对于这群人生跌落谷底的姑娘们，不少喜欢算命，将希望寄于上苍，看看自己的命运何时能够改变。
“如果真要从宫外下手，青城戏院和流云会馆人员流动太大，不太合适。
有一家名叫‘张叔果饮铺’的小店，姐妹们很喜欢里面的果饮，经常光顾，算是常去的地方，但是有时客人很多。
还有一点，借助算命先生。水晶宫的姑娘际遇大多相似，是被逼进来的。很多姑娘希望，能早日脱离苦海。因此喜欢找算命先生，寻求命运的帮助。”
“张叔果饮铺？”
听完公孙雅的一众想法，苏巧被其中一项吸引。
张叔果饮铺，这个名字，她记得颇为清楚。
“公孙师姐，这个张叔果饮铺，是何人开的？”
“好像是个老伯，我也不知道，未曾去过。只听说里面的南橙汁格外香甜，很受年轻姑娘的欢迎。”公孙雅回答。
“南橙汁……”
苏巧不会忘记这种饮品，流云城内的“张叔果饮铺”和瑜洲城那家，也许存在某种联系。
换句话说，如果能搭上“张叔果饮铺”这条线，就多了大量接触姑娘们的机会。
“这些信息很关键，公孙师姐，你做得很好！这几日，你继续打探消息。若是可以，悄悄观察一下，谁可能是何守望郑芸安插在各派系的眼线。切记，观察便可，在我下一次指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那，我先出去了。”
目送公孙雅离开房间，苏巧慢慢舔了舔嘴唇，双手托腮，一副思索的模样。
一个初步的想法，在她心中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