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之间悦雪铆足了所有的杀气,一下爆发起来,而后她本人一如飞仙般突然朝前动身,左脚蹬起身子,右膝盖按下姜歌的刀背,而后她手持断剑,一下伸到姜歌面前,而后……将这一柄断剑狠狠地**了姜歌的胸口。
“嘶——你!”
姜歌数息前心里还在为自己再度劈断一把兵器而暗喜,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连断剑一事也给算了进去,趁着自己大力劈砍来不及收力、露出整个上半身时,毅然决然地飞跃而来,将断剑刺进自己的胸膛。
只是一招,便分生死。“如果那个人不算的话,愣头青,你可是第一个倒下的。”
听到悦雪的嘲讽,姜歌火气更甚,“你,你就叫薛悦雪是吧?你等着……”
“若是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我一次都不会再输给你!不会再输!”
而后,姜歌便瞪大了双眼,直直地倒了下去。只是与方才那位猛汉不同,姜歌一死,众人只是眨一下眼,他的尸体便已凭空消失。而在场的其它人,却是对此没有丝毫反应。
凭着这种独特的消失方式,姜歌,确定是第一个倒下的副本参与者了。
景昊眉头一皱,心头一惊,而后便立马恢复了正常;他甚至还趁着这次机会环视了一圈周围——可惜,除了相国葛幽、剑客悦雪、太医姚华之外,他并没有额外的收获。
除了姜歌这个愣头青,在座的似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薛悦雪!”
又一个人死在大殿里头,便是脾气再好的皇上,此刻也该发作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薛悦雪一愣,她倒是没注意到,虽然皇上定下的规矩是:姜歌输了便要死。但是,唯有姜歌输了,而后才会有“处死他”的一个结果——处死他的人可以任何一个人,但绝不能再是你们这群比试者了。
不然呢?杀鸡儆皇上吗?
看见没有,我能在你的主场杀人给你看!两次哦!
关于这一点,薛悦雪显然耿直到压根就没去考虑。而从景昊这些武者的角度考虑,老实说,她也确实没有办法谨慎到去考虑这一点——她会去考虑到剑被打断这件事,足见她对姜歌在实力上的忌惮,若是她还有所保留的话,若是她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一击毙命的话,姜歌奋起反击,依着他这个不要命的疯子,见一个杀一个的,悦雪不发狠,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
想到这儿,景昊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赢这第一把。
“皇上恕罪!”姑且不去想皇上为何动怒,薛悦雪只是跪下来解释道,“皇上,姜歌实力强劲,我的剑都挡不住他一刀,若不生死搏命的话,现在倒在那儿的人便是草民!还望皇上见谅,草民绝无别的意思!”
听过这话,皇上面容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薛女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那莽夫也已被就地正法,那……”“噗通。”
这时,景昊不知为何,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嗯?太医,景爱卿这是怎么了?”
姚华看了眼景昊,又看了眼他的双手,便赶忙回禀道:“回皇上,景少侠中毒了!”
“中毒?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中毒呢?”
四个人里,景昊给皇上的印象最好,故而当得知景昊无端中毒时,皇上那紧张的样子令很多老臣都有些诧异。“回皇上,臣粗略察看了一遍景少侠的伤势发现,在景少侠受伤的双手上残留有一定的毒素。”“什么?”
一听这话,薛悦雪先愣住了。
当然了,景昊手上的伤从何而来?那可不就是她薛悦雪的剑划伤的吗?
这种话一出口,那便是直指薛悦雪在背后作祟了。“皇上,草民冤枉啊!草民满腔热血只望能够上阵杀敌,又怎么可能会在背后搞这些肮脏的手段?剑……对了!皇上,您可以让太医们察看我那把断剑!是否有毒,那断剑一看便知!”
可是,悦雪的断剑已经**了姜歌的心脏,即便有毒,那也被姜歌的血所洗净,便是太医来了想要一眼看出,也是不大可能的。“好!那请皇上看看这剑尖!”
不过,既然是断剑,那这一把剑便是有两段的——剑柄没有用了,可剑尖还在啊!
何况,早先便是那剑尖伤景昊伤得最深啊!
于是,姚华便将这刚才还不知道在哪儿“躺着”的剑尖献到了皇上与众臣跟前。“你们几个老太医,站在那儿干嘛?还不过来一起看看?难不成要我这个当皇上的自己动手吗?”“哦哦,微臣遵旨!”
于是,除开姚华,另外几位太医也都走了过来,察看这长剑的剑尖。
“皇上,这剑尖当真有毒啊!”
此言一出,薛悦雪身子一沉,而后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昏迷不醒的景昊,与那始终不敢跟自己对上眼的姚华。
有没有下毒,悦雪自己当然知道。至于被动手脚?开玩笑,她这把剑开战前便打磨过一遍,直到上场前都未曾离身,怎么可能早早就被人下了套?
唯一的解释便是,在自己的剑尖被劈断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有心人已经将此作为一个下套的机会,偷偷捡走了剑尖,抹上毒,而后作为“把柄”使用!
至于这个把柄是谁做的?还能有谁?
难道一个武者还能在完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太医下毒……好像也行啊!
反正,既然是毒,那有一个人是绝对没得跑了……
“姚华,你这个贱人!”
话音未落,薛悦雪便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姚华。“秦瑟!”
“嗤!”
起初,别说薛悦雪了,就是同朝的相国葛幽,即便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可他们那也是对这个既不会武功又坦率得很的医生连个正眼都没给过的。
可就是这个人,如今却给比试头名的薛悦雪制造出了如此险境,他俩怎么不惊?
如此,也怪不得薛悦雪一时间失了理智,直扑姚华。
不过,大殿之上,又怎能容忍一介武夫放肆?“滴……滴……”
收到旨意,拔刀出手,见血封喉,大统领秦瑟从反应过来到杀死薛悦雪,所花的时间也不过两三息罢了,就这点儿功夫,薛悦雪都还没能有什么大动作,她那瞳孔便已悄然放大。“扑腾!”
望着薛悦雪倒下的尸体,秦瑟不屑道:“连剑都没有,还敢张牙舞爪?呵!”
“陛下,罪人薛悦雪已经伏法!”皇上点了点头,遂从龙椅上站起,走下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姜歌”和“薛悦雪”,遂高声道:“姚太医!”“臣在!”
扭过头来,皇上又看了眼仍处在昏迷之中的景昊,关切道:“姚太医,景爱卿这毒能解吗?”姚太医一愣,旋即恭敬道:“回皇上,方才我已及时给景少侠服了解药,看这样子,景少侠已无性命之忧。不过,这毒虽是能解,但景少侠方才已是力竭,又身中剧毒,就是解了,恐怕也得昏睡些时日;至于恢复的话,还得看景少侠自己了。”皇上满意地点点头道:“没事就好!那,景爱卿便交给你了!若是治不好,朕可要拿你问罪!”“是!”
于是,姚华便安排景昊住进了太医院,好生休养。
这一夜。“滋滋滋——”
黑夜里,一个黑影突然溜进了太医院,直接进到了景昊所住的厢房内。
“小子,你睡得还挺香啊!”
听到躺床上的景昊那微弱的呼吸声,黑影狡黠一笑,而后掏出一把匕首,便要刺下。
“是,我睡得……很香啊!”
说时迟那时快,正是那把匕首将要刺下的那一瞬间,景昊突然睁开了眼,吓得黑影立马丢了匕首,仰面倒下,摔得后脑勺都麻了。“嘶——怎么回事?”
“你说呢?相国大人。”
厢房内灯火忽亮,便见姚华拿着火折子,景昊握着那把被丢掉的匕首,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这位四脚朝天的“非专业刺客”——葛幽。
“景昊?你不是昏迷……哦,原来是你们俩耍我!”
葛幽虽不是薛悦雪,可不论她是否真是被诬陷的,最起码当时在朝堂上,景昊确实是处在昏迷之中的。既是如此,葛幽也就对姚华所说的“也得昏睡些时日”深信不疑,以至于他都担心哪怕是明晚再来的话,自己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可他没想到,姚华连皇上都敢骗!
“我知道你在想,姚华为什么敢对皇上说谎?理由很简单……”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景昊解释道:“那不是她在说谎,而是你没听明白。”
“我没听明白?”景昊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当时姚太医所说的话吗?还记得那一段话里最重要的最后一句吗?”
葛幽自认将姚华的话给琢磨透了,便自顾自地念道:“我记得她那最后一句是:‘至于恢复的话,还得看景少侠自己了’,至于恢复……看自己……”
直到这时,葛幽才算是把这字眼给解析透了——表面上看来,这句话讲的是景昊醒来之后身体的恢复状况;可实际上,“恢复”一词指的又不仅仅是恢复状态,“醒来”同样是一种“恢复”;而且按照常人所认知的医理而言,不同的人恢复能力不同,景昊何时醒来自然也看他本人的身体素质,若是素质够硬的话,当夜便醒也不奇怪。
这样一想,姚华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
“如果皇上硬要追究的话,我们同样可以自圆其说;不过,相国大人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您怎么就忘了,只要是遂了皇上的意,某些小事情,其实也不用说那么清楚的,比如……薛悦雪的毒。”
再听到针对薛悦雪的那一波操作,葛幽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拳师景昊?不应该啊!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坐上这个相国之位?”
二人配合阴死薛悦雪,而后诓骗葛幽,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国亲身到此行暗杀之事,如此谋略,怪不得连葛幽都自愧不如。
不,他自愧不如的,还有眼前这本该是敌人的二人竟然会完成如此配合。
要知道,景昊的谋略再强,若是姚华想要反叛的话,他也是不得好死的!
到底是什么因素令两位陌生人放下戒备,一碰面就敢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对方手上?
“过奖了,相国大人。那……就请相国大人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