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先生，小心。”
巨大的手电筒的光很亮照的也很远，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看不清这个隧道的尽头有着什么。
这个隧道的水位大概有几十厘米深，虽然我只需要把裤子卷起来就行了，但是薇拉和爱丽丝就有点难过了，裙子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怎么方便。
“薇拉，你现在能联系上萨曼莎吗？”
虽说李农和萨曼莎躲在了安全区，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她，结果萨曼莎居然那么果断地直接进入了休眠模式。
“萨曼莎小姐说一旦李农遇到危险，她会解除睡眠模式提醒我们的。”
深深的隧道里不断地回响着我们的回音。
“科尔——我的袜子。”
爱丽丝的白色丝袜彻底湿透了，显然再前进的话，恐怕会连着爱丽丝的裙子都一起弄湿。
“爱丽丝你坐在这里把袜子脱了吧，至少目前为止这里的水还是安全的。”
我将一小片金属碎片放在了水里，并没有魔晶弹的粉尘吸附在上面，显然要么这里的水是地下水而不是直接从地表湖泊那里渗透下来，那么就是地表上有着巨量的金属，粉尘下不来。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好事，至少我们能够安全地淌水。而不用担心这些。
“好了，科尔。”
爱丽丝的脚白白嫩嫩的，我用带着的一块防水布裹住了爱丽丝的湿袜子塞进了包里，在现在这种没什么换洗衣服的时候，衣物这些东西还是能节省就节省一些。
“科尔先生说些什么。”
我也不记得走了多久，一开始大家还有力气聊着天，后来越走越累，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甚至爱丽丝还绊了一下，摔在了我的身上。
自然大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说些什么好呢——”
我下意识地回复着，但是这个回复完全没有经过脑子。
“就说说看魔术堡垒的事情吧，毕竟我对那里了解的很少，相同的科尔先生你说一句魔术堡垒的事情，我就说一句旧历的。”
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薇拉的目的。
大赞成，的确现在这样的氛围的确有些奇怪和微妙，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有人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那就我先来吧，魔术堡垒里除了委员会以外还有执行委员会，他们是负责扫除犯思想罪和煽动罪的人的。”
当初玲思就差一点被执行委员会的人怀疑，这也是我那时去废土都市的一个间接理由——
已经无法对对方冷眼相待的我们，为了活下去，为了这份珍惜的来不不易的感情必须分开。
“旧历的时候，我们也有着类似委员会的组织，不过那个叫做人民警察，很亲切，他只打击摧毁社会秩序的人，但实际上这样的人也少。”
薇拉所了解的旧历，和我了解的有些许差别，可能是年代的问题。
在魔术堡垒里，只有旧历最后五年的资料，我所能了解到的也就是旧历最后五年的内容，人民警察我也听说过，不过据说他们在十几年前就全军覆没了——
为了保护旧历的平民。
“前方有一个拐角，小心一点科尔先生，而且这里的铁道被弄坏了，小心水下凸起的金属构件。”
要是在这里被生锈的金属划伤的话，后续的感染可能会致命。
“爱丽丝我背你吧，你的脚挺危险的，而且你的鞋子的鞋底也不厚。”
比起我厚重的运动鞋和粗布的裤子，爱丽丝此刻的裸足和小皮鞋在这里可是危险的很。
“薇拉你没事吗？”
“没关系的科尔先生，我的足部构件可以自由调整密度来适应不同地形的需求。”
忽然想起来了，机械生命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完成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去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
直到后来，旧历人开始赋予了机械生命智慧，选择了让孤独的人类在这个地球上有着拥有同等智慧的伴侣。
所以自然，薇拉完全不用在意这里的地形，不如说薇拉设计之初本来就是用来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我将爱丽丝的小皮鞋用衣服上的袋子挂在了胸前，然后背着爱丽丝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科尔，你前面有一个凸起的钢筋。”
反倒是这样，有着一心一意帮我留意水下情况的爱丽丝，我们前进的速度稍快了一些。
“薇拉，我们还剩多远？”
“我也没有精确的数据，但是，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
两个小时？！
居然那么远吗！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疑惑，薇拉开口了：
“因为这个地铁不是直线距离，它到居民区那头是饶了一个大圈子过去的，所以我们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这里的轨道受损好严重，我们贴着边走吧，科尔先生，我走前面你一定要跟紧我。”
薇拉拉着我扶着爱丽丝腿的手，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这，水位越来越深，甚至现在薇拉已经没法办法阻止裙子整个弄湿了。
“薇拉，这个水位有些危险了，要不我们在中途找一个大厅修整一下。”
其实刚刚我们似乎就路过了一个站点，但是为了赶进度，所以我们并没有在那里休息，但是现在，果然还是休息一样保存好体力为好。
因为淌水，体力的流失会更迅速，体力一低，犯错的可能就变高了，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些错误或许是致命的。
“嗯，我们离下一个站点还有十分钟。”
水已经淹到了我的肚子，爱丽丝的脚也沾到了水弄得她往上缩了一缩。
“科尔，等等我想找个鞋子。”
“好好，等下到下个大厅我们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外头过去了多久，至少就我现在还没感受到肚子饿到疼来看，大概我们在这地底呆的时间应该还没到一天。
“科尔先生把包给我吧，你这么抱着不行。”
薇拉接过了我抱在胸前，小心翼翼不让它弄湿的挎包。
“拜托你了薇拉。”
倒不是说我舍不得里面那么多电池，电池坏了就坏了，大不了再找，但是那个包里可是有着萨曼莎的构建。
对于机械生命来说，也是有疼这样的概念的。
而萨曼莎她直接取下了身体的一部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所以至少，我绝对不能弄坏她的构建。一定要完完整整地装回去。
在经过了两个弯道之后，前方开始出现了玻璃的大门，看来我们到达了预定的站点了。
“我们先把东西放上去。”
玻璃的大门此刻关的死死的，也就只有一个过不去人的缺口，想要通过这里只能选择砸碎玻璃，或者用力掰开这个门。
“我们先试试掰开这个门。”
我脚下的积水到了这个位置居然变浅了，还有流动感，看来这里地势会比刚刚那稍高一些。
“好的，科尔先生，我拉这边。”
“1,2,3——”
显然大门的锁已经锈到烂了，甚至我还有些用力过度，差点带着爱丽丝一个踉跄摔倒。
“爱丽丝你穿好鞋子先上去。”
帮着爱丽丝穿好了鞋，让她先上去后，我才上去。
几乎就在接触到干燥的地面的一瞬间，我的体力消耗殆尽了。
“科尔先生，吃吃看，这个关头都没过保质期。”
就坐在了轨道边，手电筒将这个不大的候车室照的通亮，薇拉拉开了一个罐头，瞬间香味飘散了出来。
“啊对了，萨曼莎小姐在进入睡眠模式时，给我们安排了报时，现在外面已经是晚上9点了。”
9点吗……
“科尔先生，我们今晚还是在这里休息吧。”
的确今天经历了那么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到极限了。
“我们想办法点一点火把身上烤干吧。”
我，薇拉爱丽丝的衣服都脏兮兮的，全是淤泥和沙子，浑身湿透的情况下睡着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里地下的温度可是低的很。
“我也来帮忙，科尔。”
尽管很累了想要立刻睡觉，但是还是得动起来，候车厅里虽然大部分的物品都是金属制作的，但是这不代表这里没有可燃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桌子，桌子上已经空无一物了，但是至少它是木头的。
“我们先把衣服烤干再睡觉吧，虽然干了后也会很难受，但是没办法了。”
现在，能活着都不错了，自然也无法挑剔眼下的环境。
“等等！爱丽丝你在做什么！”
就在我和薇拉拆着桌子起火的时候，爱丽丝拉了拉我的衣角，将自己的裙子叠的整整齐齐地递了过来。
“烤干衣服。”
“科尔先生不许看！”
手电的光一瞬间被薇拉关掉了。
“科尔！”
而我的手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柔软。
等等等等……
我还没到要分配配偶的年龄！
这是违法的！要是被发现要被执行委员会肃反的！
不对这里是废土——
我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当然不是激动而是一种畏惧，显然爱丽丝也曾经被教育过这些，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科尔先生，你们要抱在一起到什么时候——”
总之，这是个意外，爱丽丝不知道旧历人的羞耻心，但是偏偏知道新历的配偶法，所以最终造成了这个结果。
火被点起来了，一瞬间烧焦的木头的味道加上罐头加热后的香味弥散在整个空间里，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至少在这里我甚至能感受到隧道里的风。
但是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着。
“抱歉，科尔先生，之前有些冲动了。”
薇拉低着头，露出了一副做错事反悔的样子，而我和爱丽丝背靠背，坐在了一起，我的裤子和衣服也在火上烤着，现在我穿的也有一些暴露。
“不用道歉，那时候我也愣住了……”
“科尔看我的身体愣住了？”
所以说这时候不要就不要讲这种话啦，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