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拉着我穿过森林,来到一片被木栅栏围起来的大草场,草场中间有数间房屋。这里远离城镇,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邻镇的一处牧场。

趁着黑漆漆的夜色,我们偷偷翻过栅栏,找到堆放草料的仓库,一起躺在暖和的草料堆上,小猫懒洋洋地趟在我的怀里,软软的触感和少女的体香让我陶醉。

既然小猫确定了这里是安全的地方,我也就放下了戒心。

我们俩就这样慵懒地抱在一起,慢慢睡去。

……

他们没有回小木屋。但是我看见了,看见那只小猫变化的少女,拉着我那个傻瓜弟弟穿过森林,向邻镇走去。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我就在你们的身后,如影随形,你们是逃不开的。

我看见两人翻过一座牧场的栅栏,躲进草料仓库去了。

有趣,这里是麦克的牧场,属于两个领主管辖范围的边界,短时间是不会有军队或者治安卫队查过来的。亏这只小猫能想得到这个藏身的地方,它果然十分狡猾。

刚才在小木屋偷听到那只小猫似乎有什么让我弟弟当上国王的计划。是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计划,但是这只小猫十分狡猾,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不少鬼点子。这一点我那个傻瓜弟弟是感受不到的。

哼,要我那傻瓜弟弟当国王吗?有趣有趣,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小猫。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住着牧场主人的大屋,从亮着灯火的窗口望进去,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麦克夫妇两人住在这里,膝下无子,此时他们正围着餐桌吃饭。我上前去敲了敲门,不一会,麦克太太出来开门,看见是我,虽然脸上有微微的惊讶,但随后便微笑着跟我寒暄起来。

他们认识我,过去我那个死鬼老爸曾帮他们做过工。麦克太太热情地把我让了进去,邀请我坐在餐桌前,给我喝他们刚调制好的奶香四溢的羊奶,还有刚烤好的苹果派和熏肉,牧场主的生活真是奢侈。对于没有孩子的他们来说,我跟我弟弟一直以来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

我大口吃起食物来,毫不在意我的吃相在他们眼中是如何粗鲁。谁在乎呢?马上就要死去的人,对我的看法怎样都无所谓。

吃完晚饭,我用最舒适的姿势坐在用树藤编制的摇椅里,接过麦克先生递给我的烟斗,贪婪地吸起来,一切都如此的畅快。麦克先生跟我聊起我那死掉的老头,我随便应付着,他似乎听出我的不耐烦,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坐在摇椅里静静抽完烟斗,起身走到客厅的餐桌前,靠在桌边有一把用来割草的镰刀,也许是麦克先生在吃饭前刚割完草,顺手放在那的。

我拿起镰刀,转身冲麦克先生的咽喉割下去,动作快速而干净,麦克先生看到我拿起了镰刀,但他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要变成没有生气的人形肉块了。而他能做的事仅是用一脸惊恐的表情望着我。我看着鲜血从他颈部黑色的伤口中喷涌出来,他整个人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慢慢睡倒在绒布制成的地毯上。

随后,我轻轻走到厨房,麦克太太还没意识到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正自顾自地整理着餐具。我提起锋利的镰刀,在她背后朝着她的咽喉准确地刺了过去,随后她的动作跟她丈夫一样,同样惊恐的表情,同样四溅的鲜血,同样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我放下镰刀,用厨房木盆里的水洗了洗手,然后脱下自己沾染到血迹的衣服,在他们的卧室找了一件麦克先生的衣服套在身上。

我回到客厅,又冲那只老烟斗的前端塞进烟草,坐回摇椅,大口吸起来,旁边躺着麦克先生的尸体。这种感觉真妙。现在整个牧场没有人来打扰我了,也没有人来打扰我那个傻瓜弟弟和他的小宠物了,我要留在这里,耐心地等着,看那只混蛋小猫如何让我弟弟当上国王。到那时候,就该是我的计划实施了。想着这些,我狂笑起来,整个空旷的客厅充满我的笑声。

……

我从草料堆里醒过来,没看见小猫,却看见地上有几只鹌鹑,看来她又出去觅食去了,而且穿上靴子后,她的觅食效率大大提高了。

我小心翼翼地支撑着起来,趴在仓库的窗户朝外观望,没看见牧场主人或者其他人的样子。

我从仓库溜出来,又摸到关着牛羊的牲口棚,像踩点的小偷一样朝里面张望,也没有发现牧场主人的身影。我感到奇怪,上午的这个时间应该是放牧的时间,但牛羊都还在牲口棚里。

我大着胆子走进牲口棚,在角落找到一把柴刀,回到仓库把那几只鹌鹑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在牧场外的森林边缘找了个地方生起火来,将鹌鹑置于简易的烤架上烤起来。

整个过程我一直谨慎地留意着牧场里的人,但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偌大的一个牧场,有各种牲口,有成片的草场和田地,但却没有一个人来照料。难道小猫是知道这个情况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不一会,混合着肉香与松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久违的肉味让我食欲大振,关于这个牧场的奇怪想象都暂且打住吧。我双手抓起烤好鹌鹑,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烤鹌鹑,我找了个粗大树根懒懒地躺起来。今后大概也会持续这样的生活吧,我想着。那只小猫,准确地说是那只穿上靴子的小猫,捕猎的能力真是厉害。我一醒过来就能看见地上放着她送来的食物,而我只需要按自己的喜好对食物加工加工就可以了。

在完全不用担心食物问题的同时,就这样等着国王的头衔降临在我头上,这种生活就像做梦一样,至于当学徒或者做工什么的,也只好等这阵风声过了再说。

傍晚的时候,小猫蹑手蹑脚地跑回仓库,比平时回来的时间稍晚。

“嘻嘻!主人喵!”小猫兴高采烈地笑着。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我问道。

“小猫今天去见国王了喵!”

“什么?你去见国王了。”我感到吃惊。

然后小猫把她见国王的经过跟我说了,她带着自己打猎的兔子和鹌鹑去觐见国王,将这些猎物作为礼物送给了国王。同时她说,她是代表卡拉巴司侯爵来的,而那个莫名其妙的卡拉巴司侯爵自然就是小猫给我封的了。

“国王还夸我呢!说我很美丽呢喵!说有这样美丽的侍女的主人,一定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喵!”

我看着小猫不规则的裙摆和老旧的上衣,心里感叹:这个国王要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就是一个老色鬼。

我向小猫提起白天在这个牧场没发现任何人影的事。

“这不是正好吗喵?我们就在这里先歇歇喵,很快我就会让你当上真正的卡拉巴司侯爵喵!”小猫快活地说道。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小猫,实际上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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