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希望就和爱丽丝这样下去吗？”安卡娜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不满。
“怎样？”艾撒利好似没有听出弦外之意，微微侧过头来，“反倒是你，跟我出去转转如何？”
“别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我搞乱了东威里斯省吗？那么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如何？”艾撒利坐直了身子，盯着安卡娜说道。
“啧……”安卡娜不爽地咂了咂嘴，瞪着艾撒利，她知道自己抢话题永远抢不过艾撒利，于是只能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可以去，但是我不想去。”
“那就跟我过来。”艾撒利说道。
“……啧，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你说的可以去，所以就去了。”艾撒利叹息道，“真是记忆力不过几秒的女人，安卡娜，我该说你什么好。”
“我不是说我不想去吗？”安卡娜瞪着艾撒利，质问道。
“那重要吗？”艾撒利反问道。
“……”
“就这么定了，你跟我，今天晚上就坐马车去东威里斯。”艾撒利不容置喙地写了决定，让安卡娜颇为无语。
“你不打算带着爱丽丝？”
“把她留在这抓叛乱分子吧，去那边还是乱了点，不安全。”艾撒利回答道。
“那你带我去？”
“你无所谓嘛。”
“……”安卡娜瞪着艾撒利，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况且。”艾撒利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嘲讽般的微笑，“你不是说自己是皇室成员嘛，要对平民的安全负责，因此去那种地方也无所谓吧。”
“这倒是。”听到了艾撒利的解释，安卡娜忽视了他的嘲讽语气，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你也给我好好的负责啊！”
“……到底谁不负责？我可是要亲自上战场的。”艾撒利哑然，看着安卡娜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我也上过！”安卡娜丝毫不让，挑衅一般地说道。
“那我还真不知道了。哪次？”艾撒利眉毛一挑，露出些许玩味来，“你怕不是被抓了然后被赎回来叫做上战场？”
“胡说！我可是真的拉弓射箭的！”安卡娜愤怒地反驳道，“还射到一个人！”
“怕不是自己人。”艾撒利戏谑道。
“是杰罗姆人！我射到他的肩膀，他直接从龙背上掉下去了！”
“那这个龙骑士可真的是太丢人了，还活着的话简直是丢杰罗姆的脸。这人在做梦吗？居然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给射到。”艾撒利躺回了沙发上，“我都替杰罗姆国王觉得丢脸。”
“那是人家的事，你管呢。”安卡娜不爽地拿起枕头砸了艾撒利一下，“去东威里斯干什么？”
“钟表只是计时工具，真正让人意识到黑夜来临的是落日。”艾撒利又开始打起哑谜来了，气得安卡娜直翻白眼。
“所以我的命令如果传不到地方的话，那么我自己过去，比依靠扣押我命令的首相更靠谱。”艾撒利笑道。
“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安卡娜双手抱胸，斜眼看着艾撒利说道。
“怎么可能，我自有办法收拾他。”艾撒利自信一笑，“我给他安排个情人吧。”
“……他会拒绝的。”
“没事，反正是做个凯西看的。”
“你可真的是……”安卡娜略显无语。
“别那么多话了。去收拾东西吧，今晚六点准时上车。”艾撒利挥了挥手，随手打发安卡娜道。
“真是差劲的男人。”安卡娜不满地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恰巧遇上正要进门的爱丽丝。
“公主殿下，您去哪里？”爱丽丝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缕疑惑来。
“没什么，收拾东西去！”
“？？？”爱丽丝一脸问号，目送着安卡娜的背影远去，随后转过头来看了看淡定的艾撒利，歪了歪头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情况呀？”
“我说我要带着她去东威里斯省转转，让她回去收拾东西。”艾撒利轻飘飘地回答道。
“啊，您不带我去吗？”爱丽丝微微一愣，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来。
“嗯，你得在王都这边帮我抓间谍，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由你处理。”艾撒利压低了声音，将爱丽丝拉到身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听好，之后一周之内，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我一会把知道我出去的人的名单给你，这些人要好好看管起来，直至一周之后。”
“……是？但是为什么？”爱丽丝不解地问道，顺带着把头微微侧偏，艾撒利的低语声实在让她有些害羞，白净的脸蛋不自觉地开始发红。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抓一抓间谍罢了。”艾撒利回答道，目光却紧紧盯着爱丽丝，看得爱丽丝有些发毛。
“我总觉得不对……不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是间谍吧？”爱丽丝低下头细细思考着，却被艾撒利直接了当的敲了脑门。
“别瞎想，我不怀疑他们的忠诚。”艾撒利敲完之后又揉了揉爱丽丝的头，“我他们不赞成我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必须要保证他们不会反抗我。”
“反抗……？”
“他们曲解执行我的命令，但却对大局没什么影响，这叫不赞成我。但如果他们告诉民众不打仗，从根本上与我的命令对立，这就是反抗我了。”艾撒利耐心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您怕有人趁着您不在的时候反抗您？”爱丽丝捂着额头，小声说道。
“终于聪明了一回啊。”艾撒利欣慰地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来揉去，也幸好爱丽丝不梳发型，不然肯定气得咬死艾撒利。
“那我该看什么？”
“盯着点……首先看看有谁对我不在特别特别感兴趣，比如直接问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去那边有什么打算什么的，全都给我记下来。”艾撒利目光如炬，望向了窗外阴森森的天空，“然后，这些人里面如果有任何宣传和平的，全部记住，之后我找他们一个个算账。”
“真的要这样吗？”爱丽丝歪了歪头。
“嗯，我是莫兹兰的皇帝，我的统治是不容置疑的，质疑我的命令就意味着死亡，这点我绝不退让。”艾撒利盯着爱丽丝，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爱丽丝不再多说什么，再度起身为艾撒利重新倒满茶水，“如果陛下真的需要的话，虽然我觉得陛下还是少杀点人比较好……”
“哼，我杀的人早就堆成山了。”艾撒利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但是陛下还可以现在停下来啊。”
“没戏。我从开始就是靠着一点点的杀人，一点点的向上爬才得了今天的地位。你希望一个杀人成性的人突然收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艾撒利并不生气，一边抚摸着爱丽丝的发丝一边回答道。
“那样子生活也不是陛下希望的吧？”
“那就是鬼知道了。”
……
……
暮色之中，安卡娜扶着艾撒利的手，缓缓登上马车，不安地坐在了座椅上，眼神不自觉地向四周飘着，观察着周遭。
“怎么了吗？”艾撒利随之上车，坦然地坐在了安卡娜的对面，注视着自己的姐姐说道。
“你就这样走了？”
“嗯。”
“不用跟贵族们说一声？”安卡娜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询问道。“他们不知道你去哪的话会慌的吧？”
艾撒利耸了耸肩，“他们又不是要人看护的小孩，找不着爸妈就哭。”
“你这嘴真是够损的……”
艾撒利不再说话，随手关上门后将马车的小窗户也关上，整个空间内只剩下了他与安卡娜的呼吸声。
“干，干嘛……”安卡娜有些慌乱，突然间的黑暗笼罩着她的周身，让她不知所措起来。艾撒利的气息好似清晨的薄雾一般，透着冰冷与虚无，给人带来一种深入骨髓，凄神寒骨的恐惧感。
突然间，艾撒利抓住了安卡娜的手，安卡娜只觉像是被老鹰抓住，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只能任那股寒冷直冲心底。
“你在害怕。”艾撒利淡淡地说道。
“啧……”安卡娜咬着下唇，试图用右手去掰开艾撒利的手指，但艾撒利的手指真就如同鹰爪一般，抓住她的手纹丝不动。
“在害怕什么？”艾撒利继续追问道，冷淡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弄。
“你……你正常点。”安卡娜多次挣扎无果，叹息着放弃了企图，“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聊。”
“无聊的可不是我，无聊的是你心底的恐惧。”艾撒利低沉地回答道，“你没来由的在恐惧，这种恐惧才是你迷茫的根源。”
“还不是因为你！”安卡娜没好气地回答道，“成天到晚发动战争！”
“可你也认同我的行径，不是吗？正如全莫兹兰的人民所思所想的那样，我早已不再是我，而是一个强盛的，统一的，伟大的莫兹兰帝国的代名词。”
“谁，谁会认同你！”安卡娜强烈否认道，但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开始向角落里缩了过去，语气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放弃幻想，面对现实，面对真实的自己。”艾撒利低语道，“每个莫兹兰人心中都有我的影子，都在呼唤着祖国的名讳。”
“他们，因此愿意为我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