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话·我与梦中的她·中篇
“蒂斯米娅？”公馆的天台还真是第一次来，虽然说对于这个公馆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餐后的红叶收拾着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在从坡形的屋顶旁露出的橘色街灯光之下看着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着，“这样，白樱酱见过蒂斯米娅了啊。”
“嗯，不如说今天来工坊的时候还在门口遇到她了——虽然感觉就像幻觉一样。”幻觉，说起这个词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在MN之中经常出现的幻觉，最终——那是记忆吧。
但是我却并不觉得我在来工坊的时候遇到的蒂斯米娅是幻觉或者记忆，因为感觉似乎毫无道理。
“嗯……”红叶沉吟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白色打底裙扔进了篮子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公馆里面确实有一个属于蒂斯米娅的房间，不如说，她在这里也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也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这样吗？
然而红叶却继续说着：“话虽然这么说，不过蒂斯米娅的动向其实是谁也不知道的，如果不是白樱酱和我说的话，我都不知道她回来过了，更不知道她回来做了什么。”
“唔？红叶小姐都不知道吗？”这，确实有点意外，明明是在红叶的公馆里面但是却连红叶都不知道蒂斯米娅来过。
“啊……”伸出了一只手指的红叶把手指放在了嘴边，似乎整理了一下言辞的样子继续说着，“不如说以蒂斯米娅的属性来说，她不想见到的人是见不到她的。”
“诶？”什么意思？
不过，好像有道理。因为艾丽莎似乎就完全没有见到蒂斯米娅，即便蒂斯米娅和她走出店门的时间也就是前脚后脚的时间。
“但是，挺意外的。”弯腰从地上提起了洗衣篮，红叶迈步走向了阁楼的房门，扭头看着我说着，“那台TCM虽然搭载了蒂斯米娅的一部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大概，是我们对蒂斯米娅的了解还太少了吧。”
“嗯？”
“原本只是为了增加TCM的数据处理能力和自主分析能力而已，从底层协议上来说，白樱酱应该是不可能见到蒂斯米娅的，这是为什么呢……”
“啊……”似曾相识的对话，轻轻关上了房门的我跟着红叶的脚步走入了昏暗的阁楼。阁楼之中只有这从一扇看上去已经很古旧了的木制窗户外透入的路灯光，照亮着贴着碎花样式的墙纸，窗边，一个古旧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布满了灰尘的时钟和一盏台灯，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我想了想，继续说着：“见到蒂斯米娅的时候她也这么说过，虽然看上去刚进入MN的时候蒂斯米娅就已经和我接触过了——但是当时的我完全不记得。”
“这样，不如说这样才是正常的呢。”红叶于是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会记得后面的事情，估计多半还是因为蒂斯米娅说过‘吾最优先保障的还是吾的数据库完整性’什么的。”
“这样~”说着，迈着台阶走向楼下的红叶伸出了食指戳了戳我的胸口，有点略带调皮的样子笑着对我说着，“那这么说，TCM中的那个蒂斯米娅，现在应该在白樱酱的这里了呢。”
哈……
在我的，心里？
但是蒂斯米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她不是魔导书吗？魔导书不是和魔法少女一样其实也是生命体，只不过稍微有些特殊吗？
为什么听蒂斯米娅的说法也好还是红叶的说法也好，就像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个蒂斯米娅一样？
“红叶姐姐。”
“嗯？白樱酱~”
“TCM中的蒂斯米娅，是红叶姐姐制作的AI之类的吗？”
“怎么可能呢~红叶我再怎么厉害，也制作不出蒂斯米娅来啊~”楼梯的拐角处，端着洗衣篮走上了红色的地毯的红叶抬头看着楼梯上的我，说着，“蒂斯米娅，就是蒂斯米娅哦。
“那台TCM，顶多也就是蒂斯米娅的载体之一罢了。”
“嗯……”不理解，不如说有点无法理解。明明是存储在电子设备里的存在，却并不是AI也不是什么软件，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生命体而且还不会因载体的毁坏而死亡什么的——这种事情有点过于超出普通人的理解范畴。
“不过更详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呢，蒂斯米娅已经是一个很古老的存在了，可能在红叶出生的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没有人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更没有人知道她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唯一可知的就是蒂斯米娅也是被净化后的MN，也就是魔导书。
“这么想来的话，不禁会感叹——在我们不知道的，遥远的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的魔法少女们能净化掉蒂斯米娅这样的存在，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是呢。”是啊，如果说蒂斯米娅是目前最强的魔导书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她当年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灾难。
在那个现在看来都已经从历史中淡去了的黑死病都能夺取1/3人口的年代，甚至可能更远更远，那是一个怎样的灾难，又是如何被净化的呢。
“如果很在意的话，有机会见到艾瑞莉娅小姐白樱酱可以请教她一下，毕竟大多数时候蒂斯米娅都是在艾瑞莉娅小姐身边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的红叶走进了洗衣房之中，然后很熟练地叠起了衣服，“啊，今天还要把蕊酱的制服做出来吧，看上去要熬夜了呢。”
在艾瑞莉娅小姐身边么……Emmm……
艾瑞莉娅小姐很难见到啊，只能看缘分了。
“不过白樱酱~”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红叶忽然叫住了准备回家的我。
“唔？”
“也许白樱酱并不怎么在意之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挺在意的。”
嗯？什么事？
叠好了衣服的红叶走到了洗衣房门口手扶着门框温和地看着我，轻声说着：“因为不管怎么说，别的人或许都无所谓，但是唯独不想让白樱酱带着一些微妙的情绪来到这里。
“所以这一次我想让白樱酱也参与到其中来，也许这样很多误会就会自然解开了吧。”
“嗯。不过，其实也没什么误会。”看样子是在说之前梦境的糖果的事情吧，我这么想着，“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我是相信红叶姐姐的，不如说，请让我相信。所以，其实也不用在意我的。”
“白樱酱~”接着，红叶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就和美玲一样紧贴着我的身体蹭了蹭，“谢谢~那么就当我只是想和白樱酱合作一回，怎样，不考虑一下接下这个委托吗？”
“唔……”
脑海之中响起了静月的“お願いだから、何もしないでいいだから！”，虽然作为家人吵吵闹闹也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那一次她发出了少有的怒吼。
结果，我与柚子的日常，还是如此的普通，就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明明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有的时候却也还是有些搞不懂。
但是，听红叶说话的内容，她想要交给我的委托应该还是和暑假的最后几天艾丽莎所进行的“实验”有关吧。
梦境的金平醣吗？原本被中心已经废止了的项目，原本不应该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项目。话说回来，那个东西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时候好像还是美玲“失踪”之前，在一次小小的聚会之中被由香所提起。当然，还有我一直都挺在意的黑市。
“我先回去和静月商量一下吧，不管怎么说一声招呼也不打也不太好——毕竟是家人嘛。”我回头看向了红叶，她的眼睛虽然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不过却也同样总是带着那样柔和的目光。
看着笑着的我，红叶似乎显得有点惊讶的样子：“和静月酱吗？……”
嗯，其实也确实红叶会有点惊讶，毕竟在这之前我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总是擅自的就决定去做了——也有过那么几次事实上最终还是在静月的帮助下才得以化解的吧。
“嗯。”淡淡地回答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因为是家人嘛。”
“嘛……确实，总觉得白樱酱这次回来之后好像有了一点点变化~不过，对于白樱酱来说能这么想也可以说的上是成长了一些吧。”红叶说着微微斜着脑袋温和地笑着，随着她的动作，耳边直直的发丝从她的肩头滑落了下来。走廊的另一侧，橘色的路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她的半张脸，看上去，就像这夜色一般温柔，“不过，要是发生了什么的话，偶尔依赖一下他人也好——毕竟，是女孩子嘛。”
呃……
“嗯。”
我又一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楼梯的位置迈开了脚步。就在这个时候，双手放在双腿前的红叶端正地站着，又一次叫住了我：“啊，等下。”
“嗯？”
“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请白樱酱就直接住在这里吧，这样沟通起来也要方便一些——如果不方便和家长说的话，告诉我家长的联系方式让我来联系就好了。”
你？……
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啊。
“没关系的，我自己和爸爸妈妈说就好了，事实上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理由，他们对我还是挺放心的。”我于是想了想，继续说着，“就说我这几天打算住在同学那里和同学一起开学习会就好了，嗯。”
“啊这样~”红叶听完之后笑得眯起了眼睛，双手合十地放在了脸颊边对我说着，“那也正好呢，之前的MN事件让白樱酱丢了好几天的课程吧，不介意的话，我来给白樱酱不补课吧~别看我这样，好歹我也拿到过M○T的PHD offer呢~”
M○T……
忽然对红叶充满了敬仰之心……各种层面上的敬仰。
M○T的博士，然后……天天在娃娃店里摸鱼……
那些为了进MIT而苦学专业的哥哥姐姐们估计哭死在图书馆了，兔子听完都死了。
所以也许那句话真的没有说错吧，天才和白痴真的就只有一纸之隔。
“那，有劳了……”
“嗯~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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