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褚红叶再次哑口无言。
这么花哨可爱居然是真身？真当我没见过仙子美人吗？
不过这种二次元式的美，也是别具一格啊。
他有些感慨，继而继续打开话题道：“这一座迷宫岛每次出世的规则都在变化，这一次，可以靠人头数降低难度。”
“我知道。”王轩淡淡的说道，不屑一顾，凛然如高岭之花。
驻足在岔路口前，有意无意的选择了与褚红叶的方向一致的道路，拐了过去……迷宫的每一个岔路甚至有十几个分叉，所以倒是不至于走回头路。
“外围区域，一颗人头即可消除危险，中层区域则需要两颗，核心区域，则为三颗。”
听起来固然血腥残忍，但是即便是不消除危险，也并非是不能过关，所以这种机制并非是以残忍为目的，它倒像是一种考核，考核道心，考核心性。
王轩闻言，立即便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层级，以及，越发的锤实了褚红叶这人是个重生者的猜测。
遂没有多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只是反问：“你在上一关也是杀了人过来的？”
“这倒不是，我是在迷宫外准备好了相应的‘祭品’。”
王轩闻言一愣，随即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迷宫内庞大无比，想要遇见一个人自然是千难万难，所以提前准备才是他这个重生者应有的操作。
不过……“滥杀？”
“只是在清除毒害。”褚红叶摇了摇头，“擅杀非我本心，滥杀违我道心。”
褚红叶目光坚定，如是在说：“我杀的人，罪有应得！”
王轩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此时却不得不问，不然的话就显得可疑了：“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迷宫的位置，如何得知其内部的新换的规则？”
褚红叶笑而不语。
对此，王轩沉默以对。
半晌，错开一步，在新的岔路前，他说道：“你我相遇，即是有缘。”
随即，抬手自“虚空”中一摘，拿出一张符箓道：“此符，可停万物之流转三秒，再见即是缘分，此物就送予你了。”
言毕，走入一条道路，不问迷宫解法，径直离开。
因果该解了吧？
王轩思虑着，毕竟不可能让他委身相许吧？
虽然他目前长得可爱了一点，但是却是男生，如果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小说，或许会把男主身边必要的基友给伪娘化，可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会是那种类型吗……感觉不太像的样子。
此事暂且放在一边，王轩行思间又接上了之前的思绪。
“我之为我，是为何物？”
我是我，此时的我是我，未来的我又凭什么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又如何维持到未来，变与不变，即便是小小的细节的变化，在不断积累之后也有可能大变样子。
“现在，我喜欢美少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样子都会觉得兴奋。”
因为我自己就很可爱。
而且镜子中的自己也很陌生，感觉不像是自己，倒像是另外的美少女。
等以后习惯了，可能就不会兴奋了。
“喜欢时崎狂三，所以才会当她的女仆，如果时崎狂三是男生，或者没有这么可爱，那么当初我肯定会选择别的方案。”
“但是未来的我或许会对这种选择不屑一顾，会认为我是谄媚之态……”
“而且前世的我可不会沉迷女装呢，现在却反而觉得自己不该穿男装。”
不然的话，就辜负了自身的美丽。
这还算是我之为我？不，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前世的“我”了！
我不为我！
——可是，为何会感到疑惑呢？
——难道我害怕死亡吗？
“那是肯定的啊！”
但是，永远的存在什么的，这种事却从未奢求过！
能够永生自然不错，但是却还要忧虑永生所带来的孤寂。
如果不能，那么即便百年也要活得幸福！
——当然这种想法本身或许就是永生前提之下的衍生物，对于王轩也无法分辨，倘若他不是精灵，没有永远的生命，又是否会有如今这样的想法。
所以，心意、念头，一切的一切，都在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没有恒定之物，即便是待在一个完全静止的密室之中，思想却也不会停止。
“那我又是为何修行，为何求道？”
当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之后，王轩陡然间意识到了。
——原来，并不是我不修道心，而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心。
那些小说的主人公，总会有一个修炼的理由，或是喜欢探索大道，或是想要守护家人。
但是王轩自问，他确实对超凡感到好奇，也会心生渴求，也会有闻道之乐，也会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念头，可是他很清楚，他的人生不会全部放在“道”上。
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可是这种守护之心却并不强烈。
况且，并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需要被拯救的，每个人都有各自属于自己的人生，不一定要有天命的英雄出来拯救一切……智慧、力量、勇气、决定，这可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东西！
所以，两者修行之目的，王轩都有，但是却又都不强烈。
即便是为了寻欢作乐，人前显圣，可是他却也觉得，现在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除了纯粹的求道之心，除了被动守护之意，应该还有别的方面的原因，不为求道，非是守护，难道说我心中渴望的，是获得了力量之后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生活？”
……不对吧。
不是这样的！
纵然疑惑满腹，但是唯有这一点，王轩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如果是为了随心所欲，那么迄今为止，我又为何会恪守承诺，待在时崎狂三的身边呢？为何会选择当她的女仆，而不是在当时就接受了她的馈赠呢？”
明明时崎狂三根本就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我想要待在她的身边。”
但是，为何？
最近随着与时崎狂三的相处，王轩自我感觉他被时崎狂三刷了很多的好感过去。
但是一开始见面，乃至于不久前时崎狂三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对时崎狂三的感觉也就是“前世喜欢的二次元角色”这样。
大概是当做偶像来憧憬的那种感觉。
那时，为什么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而即便是现在，自己对她的情感难道就是恋心？不可能的吧，要说的话还是慕恋美色更多一点。
渐渐的，王轩放缓了脚步，停下一个岔路口前。
心中的疑惑反应在身外，则是选择的困难。
他不知道该向哪走，该挑选哪一条道路，每一条看起来都正确无比，都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这几天下来该走的路都走过了，那么，现在又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