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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莉莉丝皇妃殿下入场!」
一把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回响在华丽神圣的教堂中,宣告了今天我和卡西利亚殿下大婚的日子。
不为人知的轻叹一口,我挂上往日温馨的微笑,穿着纯**净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在用金色的丝线刺绣出华丽花纹的鲜红地毯上,步入被各式鲜红精心装饰的教堂大门,沐浴在淡淡香味的花瓣雨中。
来参加这场婚礼的贵族们并不是很多,但起码也有数十人,不约而同的用热切的神情献上祝福。
而在红毯的另一端,穿着白色西装的卡西利亚殿下不带任何感情的凝视我,已经完全放弃抵抗的冰冷眼神与我对上了视线。
身旁的父亲没有留意到卡西利亚殿下冰霜般的表情,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轻柔的将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用自从母亲去世后很久也没有展露过的温柔眼神看着我,在那清澈的瞳孔中,清楚的照映出我身穿婚纱的美丽身姿。
「父亲···?」我用过去儿时的声音平静的向父亲发出疑问。
「去吧,莉莉丝,父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父亲的眼角边闪烁着淡淡的泪光,轻柔的话语中包含了父亲给过我和母亲的慈爱与温柔,在现在不属于我的父亲的加斯特公爵身上,看到了过去属于我父亲的影子。
「嗯···我走了···爸爸。」我停滞了一段时间,轻轻的咬住嘴唇,眼角里同样带着泪光,挂上自欺欺人的微笑,就像得到幸福的公主一样,用儿时的口吻回应父亲的期待。
父亲将我的手慢慢的放在卡西利亚殿下的手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悄悄的退到一旁,父亲这温柔的表情大概是在我这重生之后的第二人生里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次了吧。
呵呵···真是嘲讽呢···
我站在卡西利亚的右身旁,并列的排在一起。
我偷偷的瞄了瞄卡西利亚殿下的英俊脸庞,还是一如既往摆着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眼神却比以往更为冰冷。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场由国王陛下亲自指定的婚约,如同将自由的在天空中飞翔的鸟儿困在一个无论用什么方法也逃不出的鸟笼内,没有任何感情的政治婚姻而已。
殿下的心早已被艾丽娜偷走了吧。
殿下的心还能容得下这样的我吗?
坛上的神父穿着洁净的白色礼服,慈祥的目视我与卡西利亚殿下,优雅的开始朗诵主持词:「在这终身难忘的一天,在这终身难忘的一刻,卡西利亚·玫尼亚,无论疾病健康,富贵贫穷,顺境逆境,你是否愿意身旁的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结下婚姻,并且永远的敬重她,爱护她,与她携手相伴一生吗?」
卡西利亚向走一步,右手放置胸前,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在旁人听来这是充满热情的回答,但在我听来,这是一种不包含任何感情,只是如同工艺品一样理所当然的说出那三个字罢了。
「莉莉丝·塔罗西亚,无论疾病健康,富贵贫穷,顺境逆境,你是否愿意和身旁的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结下婚姻,并且永远的敬重她,爱护她,与她携手相伴一生吗?」
尽管心中和卡西利亚殿下有着相同的想法,但这是父亲期望的场景,不想父亲感到伤心,既然如此。
我轻轻向前走一步,右手同样放置胸前,悄悄的紧握起拳头,压抑心中的情绪,像以往一样露出幸福完美的微笑,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伴随着···」
我无奈的轻叹,一直维持微笑,默默的等待神父完成他的工作,等待婚礼美满的结束。
之后就是属于我和颗流星雨殿下两人的新婚之夜,诞下子嗣来延续王室的血脉是每一位王族成员的使命。
两个月后
「唔···」一阵灼热的恶心感觉从我的胃中出现,我捂着嘴巴,痛苦的弯下腰。
「莉莉丝皇后殿下,你没事吧?」作为陪嫁过来的女仆罗希娜扶着我瘦弱的身姿,担心的问我,随即跑开,很快拿来了一个盆子,放在我面前。
到这时,我才得以难受的从嘴中吐出一堆混沌颜色的集合体,身旁的罗希娜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反胃。」
「不,吾后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不我去找疗者来看看?」罗希娜从口袋中逃出一块蓝色的手帕擦走残留在我嘴角边的呕吐物。
罗希娜···在这充满着各种陷阱的王宫之中,我唯一能信赖的人也只有你了吧。
我最终也只能屈服于罗希娜的关心的话语,让罗希娜去找疗者来。
「那先让我扶殿下回房间吧。」得到了我的同意,罗希娜像是松了口气般满足的笑出来,小心翼翼的扶我回房间。
镶了金边的鲜红色长毛地毯覆盖满整个房间,各式的鲜花栩栩如生的点缀在上面,在两张与地毯颜色对称的椅垫摆放在壁炉旁边,一张大理石餐桌安置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红白色的桌巾完美对称的披在桌上,能放6张椅子的空位现在只放了两张,洁白的餐巾整齐的放置在桌前,雕刻精美的橱柜分散的摆放在房间,矮小的椅凳整齐的摆放在角落。
我静静的躺在房间中央的大眠床上,凝视印着粉蔷薇花海的天花板,等待疗者的诊断。
两个月了,每天都是独自一人欣赏这幅作品,望着它入睡,醒来时最先映入眼帘,爱的誓言?干脆改成蓝玫瑰岂不是更合适我?
「恭喜王后殿下,殿下你现在有了身孕了,我国有继承人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诶···?」
我正思考该换成什么花比较好的时候,疗者的一句话将我从思考中拉了回来,惊慌的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凝视着疗者的脸庞,不相信的发出疑问。
「呼呼呼,殿下你怀上了陛下的子嗣了。」疗者一边自豪的摸了摸长长的胡子,一边高兴的说着话。
我不明白啊··自从新婚那一夜之后,国王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我,为什么我会怀上那个人的孩子?
这是上天给予的祝福还是诅咒呢?
我不停的思考,脸色渐渐变得城中起来,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左边的脸颊。
疗者看见了我沉重的表情后沉默了下来,轻轻的从自己的随身包中拿出一张卷轴,经过长久的相处下,罗希娜从疗者手中接过卷轴,在疗者简短的交代给罗希娜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让我得以安静的休息。
八个月后
在疗者下了定论之后,肚子渐渐的鼓起来,连走路也需要罗希娜扶着,并且不能走太远,最多也只能来到王后花园坐坐的程度而已。
虽然这十个月以来卡西利亚国王也有来看过我几次,但每次几乎都是同样的问题。
「莉莉丝你还好吗?」
「莉莉丝你哪里不舒服吗?」
看来我怀孕也只能得到这几句简短的问候,也是呢,国王的心原本就不再我这里,就算怀孕了,对国王来说也只是和平常女子怀孕感觉差不多,这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政治婚姻。
在时间一秒一滴的向前流动,很快就到了生产的日子,在这天终于,我也要成为母亲了吗?
在这天,我大汗淋漓的躺在大眠床上,忍受着难以言表的疼痛,根据疗者的指示放松,用力,周边到处都有女仆跑动的声音,而我的女仆罗希娜在这天只待在我身边,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小手,不断的给予我安慰。
「啊···哈····哈」
我不断的喘气,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小时,暗黑的夜幕渐渐被浅蓝色的天空以及耀眼的阳光驱散,我凝视着熟悉的天花板,今天明明是我生产的日子,卡西利亚国王陛下还是没来看我,继承人的诞生也无法搏来一望吗?
泪水未经过我的同意,就自顾的从眼角流出,再次浸湿刚刚更换的干净枕头。
「吾后?」
「没事的,罗希娜···我···只是累了。」我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罗希娜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担心的看护我。
「呜哇——呜哇——哇~哇~~」
听到了婴儿那充满活力的哭声,我清晰感觉自己的悲痛的情绪也被一扫而空,从稳婆手上经过罗希娜,再送到我手中的小生命,被衣物谨慎的包裹,露出了稚嫩的小脸,眯着眼睛,几条浅色的金色毛发贴在头上。
在送到我手臂中时,婴儿便停止了呼声,转为平稳的呼吸声,安心的睡着了。
如此惹人怜爱的孩子,我为他取名为卡西尔。
望着依偎在我臂弯中的孩子,我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恭喜吾后,生了个王子。」罗希娜在一旁也露出笑容,和我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想来,这也许是我和罗希娜两人一同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吧。、
王子(第一章)
父王和母后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这是公认的事情吧,毕竟自从结婚以来,两人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没有发生过什么能成为人们饭后话题。
但是,我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母亲暗地里安排妥当,表面上的全力扮演,才让众人看不出其中的违和感,这一切,不断的在我面前上演,费尽苦心的母后,冷漠无情的父王,即使知道了真相,我也为了不让母后伤心而尽量忍气吞声,但也已经快忍无可忍了,你们这些伤害母后的家伙,全部的都罪该万死。
察觉到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变得凶恶,我急忙放松下来,今天是和母后以及母后的女仆罗希娜一起散步的日子,在这样的好日子下,可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母后一看便知道我在想什么,母后总是能察觉出我的心思呢。
拍了拍脸,恢复了以往的面容,我才招呼女仆进来替我着装。
今天的天气,晴空万里,阳光温暖的照射在我身上,想像过去一样懒洋洋的躺在母后的大腿上午睡,不过自己已经16岁了,不能像过去一样向母后撒娇,也不必像过去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后受苦。
我推开被蔷薇缠绕的铁门,撑起阳伞,为母后以及罗希娜遮挡阳光照射的猛烈光线,这原本是罗希娜的工作,但在我个子长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从罗希娜手中抢了过来。
罗希娜和母后相伴许久,这么长时间对母后不离不弃,甚至在母后生我的时候,多亏罗希娜不断的安慰母后,母后才得以将我生下来,从这点上来看,没有罗希娜,或许就没有我。
「卡西尔,在想什么呢?」
糟了,阳光太温暖,一不小心放松了下来,尽管后背已经开始被冷汗所浸湿,但我依旧挂上完美的微笑回答,「没什么,我只是看母后你那樱花般的头发入迷了。」
这当然不是假话,母后的容姿十分出色,随着年纪的增长,外貌并没有随着年纪而衰老,反而比年轻的时候更为性感,就算放在现在的社交界中,自然也是能吸引全部人的目光,除了外貌丝毫不逊色于以前,那双柔和的眼睛却是年年愈加的锐利,对于经常与母后打交道的我来说,不可以说假话,但只要半真半假就没问题。
「卡西尔,你说谎咯,你是在想像小时候一样躺在我腿上午睡。」
「暴露了吗?」
好险。
「王子殿下真的很喜欢王后呢。」
「罗希娜,四下没有其他人的话还是像以前叫我莉莉丝小姐吧,叫王后多疏远。」
「不行呢,王后殿下,您现在可是一国之后,我现在岂能不注重自己的身份。」
「那你现在可是和一国之后肩并肩的行走,并且让王子替你遮阳。」
「啊哈哈,王后你之前不是也同意了吗?」
「我只是同意由卡西尔撑伞,并没有同意你和我可以走在一起。」
「那是王子殿下提议的。」
「而我是一国之后,你说,你听谁的?」
「王子殿下的。」
我在两人身后默默的倾听这场小女生般的对话,在社交场合上,母后总是强迫自己挂上温暖的微笑,而在当下,才会卸下面具,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在经过一片长满各种百合的花田时,再次勾起了我过去的记忆,那是在我六岁那年,也是像今天一样的好天气,母后带着罗希娜和我,来到这座长满玫瑰的花园内散布。
罗希娜站在母后的左边,为我和母后撑伞,而母后拖着我的小手,在经过种植蓝玫瑰的花园前,母后凝视着黑白色的蓝玫瑰,温柔的向我说道:呐,卡西尔。
怎么了,母后?
卡西尔,你知道蓝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卡西尔不知道,母后。
我当时下意识的抱紧母后的手臂,我感觉这不会是一个好答案,否则母后就不会像这样表面上微笑,心里却在哭泣。
听好咯,卡西尔,蓝玫瑰的话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
那天母亲的表情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可能实现的事,母后有什么想要的吗,那样的话,去找父王不就可以了吗,父王难道不是一国之主吗,有什么事不能做成的,父王和母后不是很恩爱的吗?
当时不知情的我以为真相就是众人所说的,父王和母后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理所当然的认为父王可以为母后做任何事,哪怕是征服世界这种幻想,父王也能为了母后而做到。
但我错了,父王根本就不爱母后,甚至不断想方设法的伤害母后。
在十岁的某一天,我第一次在学院得到了满分的成绩,成功超越了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我首先通知了母后,和母后一起分享这份喜悦,毕竟,教我的就是母后。
我能得到第一名,母后也十分的开心,和罗希娜一起为我庆祝,随后,我也想和父王一起分享,来到了父王工作的房间外,伸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不慎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按照礼仪,我应该马上敲门,示意自己的存在,但内容却强迫我停下了敲门的手。
‘陛下···这么多年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王后,我知道你仍然在私底下和艾丽娜有来往,但是···’
‘够了,纳米斯,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而且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次了,让我再想想吧,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
‘咕!’
‘说回正事吧’
父王的护卫纳米斯我知道,在母后出任代理领主的时候,作为记录官一职,帮助母后顺利完成任务,那么,艾丽娜是谁,父王私下与她有来往,而这么多年,父王没有爱着母亲?
不,这不可能,他们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这不是真的。
不知所措的我马上离开了那里,虽然曾经想过要跑去找母后,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或许会伤害母后,如果是假的,也同样会伤害母后,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只能靠自己寻找真相了。
经过了四年漫长的打探,我总算理清楚了来龙去脉,也得知了父王是一个人渣的事实,一想到这样人渣还想要继续伤害母后,就令我十分愤怒。
我下令铲除了蓝玫瑰花园,改为种植了各样的百合,代表我和罗希娜对母后的敬爱。
「卡西尔,你又在想什么了吗?」母后见我沉默了许久,一如既往温柔的问道。
「我在想,既然母后喜欢,那罗希娜还是像以往一样叫 ‘莉莉丝小姐’好一些。」而我也一样,说着真话,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放松的享受这段宝贵的时间。
我轻轻的从母后的房间里退出来,漫步在这熟悉的走廊中,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显得十分的孤寂,在母后结婚后,母后推托说因国事繁杂,谢绝了所有贵族的拜访,只接待少数几个结婚前有来往的友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贵族走在这条走廊上,甚至连一般的仆人也很少看见,至于当今的国王陛下,走过这条走廊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即使四周空无一人,我依旧还是保持微笑,大地有眼,大树有耳,在公开的场合难免会被其他人看到,那么,每一个印象都会影响社交界上的形象,为了扳倒父王,我需要这一块和善温柔的面具,而且还要演得入木三分,就像母后一样。
穿过了孤寂的长廊,脚尖还没踏入大厅,在一旁的侍女便打着招呼,将自己缠住,趁着这个空档,一些名门显赫的贵族之女叽叽喳喳的拥到自己身边,展示自己新的衣裳或者香水。
呼···
我轻轻的笑出声,以优雅,精心编织的言语夸赏她们能向我展示的一切,衣服,头发,香水,首饰,每一样我都回以甜蜜的笑容以及美妙的评论,满足这群只会阿谀奉承的虚荣心,不厌其烦的用甜言蜜语逐渐把握对话的掌控权,在适当的时机从中脱离出来。
今晚还有一场庆祝今年丰收而举办的宴会,而作为本国王子,自己势必要出席这种活动,那么和贵族周旋就安排到在那个之后,现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丰收宴会,原本一开始只邀请贵族来参加,但在国王上位几年后,逐渐降低了参加门槛的同时加大了宴会的规模,从王宫扩大至整座城市,让平民也能够参加,以显示丰饶的含义,当然,普通的平民百姓依旧无法轻易进入王宫,不用担心王宫的宴会里会混进什么奇怪的人员,相反,贵族可以自由参加平民的活动,但不会有人会放着好好的王宫宴会不管,跑到城下庆祝吧。
即使是深居简出的母后,遇到这种全国性质的宴会,也不得不露面,维持和国王之间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以往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打扮整齐,来到母后房间,陪伴母后前往宴会场,但在此之前。
「母后,还没好吗?。」
「还没好,忍耐一下,好吗?」母后不顾我的抗议,在我身上套上最后一件无袖背心,和罗希娜一起,刷平我身上衣服上的褶皱,但没有丝毫松开了我的双手,仿佛我是一只一旦松手就抓不回来的宠物似的。
「要是我松手了,你还会留下慢慢的等我整理好再离开吗?」母后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笑着说道,抓住我双手的力气也慢慢的消退。
我微微的苦笑,拿过一张小凳子,坐在母后身前,任由母后在我的头发上作文章。
「好啦,王子殿下看起来已经够帅气了,现在最晚的客人都已经暖好身体,加入今年的丰收宴。」罗希娜在一旁看着我不时皱起的眉头,笑着说道,替我解围。
母后替我整理服装,是每次宴会的必要流程之一,虽然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整理好,但每次来到母后房间的时候,总是被母后挑出一堆毛病,半强硬的强迫给我整理,一直担任母后女仆的罗希娜也会过来帮一下忙。
每当这个时候,母后似乎也挺开心的,不知不觉间就由她去了。
在经过母后的精心整理,我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的挽着母后的手,沿着孤僻的长廊,走入宴会中心的大厅,一一接受来自各方贵族的祝福问候,巧妙的控制与贵族之间的距离,灵活的背诵各式各样的赞美词,活跃在这场宴会中。
国王陛下正在稍远的地方,与各大公爵欢乐的交谈着,我和母后来到国王面前,轻轻的行礼,维持王室一家和睦的表象,其次才向各位公爵表示欢迎。
「王后殿下,素日不见,身体还好吗?」
「吾王与吾后,你们两位每天都这么和谐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王后殿下,你越看越年轻了,可有什么秘诀告知于我,让我回去为内人试一下?」
母后一边巧妙的站在国王身边,亲密般的挽着国王的手臂,一边笑着接受、回答诸位公爵的客套话,无懈可击的表演着恩爱夫妻的戏码。
花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惜维持王族的和平,为了和平付出了这么多,人渣,你能感受到吗?
我冷眼的看向国王那同样冰冷的眼睛,就知道对方丝毫没有在意,果真是个不成器的,也罢,反正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感谢吧,人渣,王国的王子亲自将你处死,我借口离开了母后与公爵交谈的那一个圈子,轻柔的穿过人群,遁入屋外的夜晚,准备开始我的计划。
「王子殿下,请稍等。」成熟洪亮的声音仿佛一张网盖在我身上,令我动弹不得,我慢慢的转过身,父亲的侍卫——纳米斯,整装待发的伫立在我身后,目光如炬,锐利的瞪着我。
该不会···
我止住了微微颤抖的脚,难以察觉的深呼吸,谨慎的反问道:「有什么事?」
纳米斯将手搭在佩剑上,迈着严谨的步伐靠近我,每走一步,身上的盔甲的发出碰撞的声音,受到这股威逼感,我不由得也慢慢的向后退。
「请你取消今晚的行动。」
「你在说什么?」
纳米斯镇静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包用纸袋装着的物品,纸袋外围还残有褐色的泥土,光凭这两点,我就知道了那里面是什么,那是我用来毒杀国王的毒药,如同兵败一样,我放松了全身,放弃了抵抗。
物证已经有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动手,我也打不过人称‘猛者’的纳米斯,只是徒劳的给自己增加丑闻。
「你想怎么做?」结果不言而喻,谋划毒杀国王,哪怕是在开始就结束,这个事实也是毋庸置疑的,结果是死刑吧。
推导出自己的下场,一滴冷汗沿着脸边滑落。
「恳请王子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纳米斯诚恳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愚弄的意思,也就是说,被纳米斯抓住的我被纳米斯恳求再给他一次机会?没等我搞清楚情况,纳米斯就继续说下去。
「王子殿下是为了王后殿下才采取这次的行动吧,6年前,我曾有一次在国王面前提起了这件事,而当时,我察觉到门外有个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就是王子殿下,之后我私自偷偷跟踪王子殿下,发现你四处打探陛下与王后过去的事情,包括王后家族的事情。」
「那你也应该知道国王不爱母后这件事,而是爱上了母后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个人渣吗,明明母后付出那么多,却还要如此伤害她!」没错,这个人知道母后的遭遇,为何不去采取行动?
「那你报复之后,这个国家会怎么样。」纳米斯的一句话,扑灭了我心中的愤怒。
「这个国家···」
「国王驾崩,王子登基,但是,其他公爵会听从一个没有任何掌管国家经验的小毛孩吗,他们会不会造反,自立为王,到那时,你要怎么样保护这个国家,王后殿下你要如何保护。」
「但是···」
「当初是因为先王看中了王后殿下的统治天赋才下令要她和当今陛下结婚,祈求国家太平,一开始,国家确实盛极一时,但随着陛下与王后渐渐疏离,国家现在处于内忧外患,在这样的环境下,王族发生了什么变故,周边的其他人会坐视不管吗?」
我无言以对的默默聆听,纳米斯说的事都是我从没想过的,心中只有复仇,但是复仇之后的事呢,我还没有一点想法,纳米斯说的没错,到那时,周边的其他人不会等我想出想法之后再行动,我没有管理国家的经验,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国王,那么叛军攻城,岂不是把母后推入火坑。
「我会再去和陛下谈一次,若陛下还是没有改变,而且你变得像王后殿下一样优秀,我就不会再阻拦你,如果你没达到条件,你我之间便是敌人。」
纳米斯充满气势的将这个条件说出来后,将纸袋重新放入口袋,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知国王,甚至协助我?」
「王后殿下,在结下婚约前,奉先王命令,作为代理领主管理我家族的领地,期间多受王后殿下恩惠,如此而已。」纳米斯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我一人在原地消化。
纳米斯走在通向大厅的走廊上,眼睛变得柔和许多,自己说谎了,其实不单单是为了报答王后殿下的恩惠,而是因为自己爱慕莉莉丝王后殿下,自从那天与莉莉丝王后殿下同坐马车开始,自己就是如此,哪怕自己与莉莉丝王后之间不可能,但也不希望莉莉丝王后殿下继续郁郁寡欢下去,若是王子失败了,无疑会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莉莉丝王后殿下身上吧,这种情况我不会让他发生。
旅人(第二章)
王宫——夜晚————————————————————————————————————
热闹的宴会,灯火通明的城市,我坐在学院的玫瑰花园中心,反复的思量纳米斯的责问,不甘心的垂下肩膀,确实如同纳米斯所说,自己完全没有治国的理念,国王一旦下台,自己就是第一时间被人推上去,国家必定大乱,让有心人上位,不可取,无论是哪种结局,母后必定都是受害者,自己终究也只是一个小毛孩,除了眼前的事情和利益,根本不会去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口口声声说要救母后,结果差点自己就成了杀死母后的利刃,纳米斯竟能看出这一步,甚至预料自己的行为。
得知国王身边还有一位能为母后着想的人,使我宽心了不少,想要在未来稳住王室国家,那么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了。
我站起身,观望顶上的皎月,天色还尚早,宴会不会这么快结束,既然自己已经出来了,也不妨四周走一下再回那些贵族身边,而且脑中的思绪有点混乱,若是消失一段时间,母后也许会担心,但若是现在回去,恐怕会让母后更加担心。
下定决心,身上值钱的首饰我已经统统收起,母后亲自编织的发型也被我狠心挠乱,披上一件粗布麻衣,遮掩身上的礼服,去参加平民的庆祝宴,身上的东西大多数都太招摇,不改变一下,不妥。
相比王宫的宴会,平民的庆祝虽然杂乱无章,但规模比王宫里壮大不少,各店铺摆满丰盛的果馔,粗制甜点更是络绎不绝,频频出现在自己跟前,吟游诗人大肆歌唱,木偶戏,杂耍卖艺人争相表演,各种杂戏眼花缭乱,层出不穷,气氛悠闲嘈杂,和王宫内的气氛截然不同,我感觉自身仿佛来到了异地,周边都是一副陌生的景象。
「小哥,不来一根甜糖吗?」
「木——偶——戏,东亭戏,即将开始了喂。」
「接下来是天湖情,乐师,音乐。」
自小被隔绝的世界,如此繁华热闹,我慢慢的随着人流向前走,遇到商人的推销也闭口不谈,对于自己不知道的平民世界,还是少说为妙。
就在一望无边的人群中,一名女子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眼球,身上的天蓝色丝绸与周边的粗布麻衣格格不入,各色细小珠石醒目的镶在上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根金色带宝石的针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方式将一头靓丽的纯金色秀发盘在头上,和母后以及自己一样的紫罗兰眼瞳,足以和母后相提并论的容貌。
很奇怪,应该不会有贵族会来这种地方吧,而且又这等女子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平民也不会有这等的财富,是外国的贵族吗,还是说是极少出席公共场所的贵族次女呢?
刚想伸出手时,突然想起自己原本是为了逃离贵族,今晚才走出王宫,何必自寻烦恼,再去和贵族周旋呢,但是能来参加平民庆祝宴的贵族,也挺少见。
虽然打算置之不理,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般,自然的跟着逐渐消失的身影,穿过茫茫人海,城市并非王宫,总有恶窝,而平民自然也全非贵族,总有蛇鼠。
不觉间,我来到了一处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地方,红灯绿酒,花天酒地,酒池肉林,是各种被人所不齿的败类聚集地,在国家开放加强贸易的同时也引进了外面糜烂的生活,不过,要是人们没有这个念头,这种生活怎么可能在此处扎根,伴随贸易,黑市更加的根深蒂固,处处庇护,使王家难以斩草除根。
我急切的看向四周,这种是非之地并非女子可以来的地方。
「公子阁下,跟寻小女子,有何指教。」在我四处寻找那身影的时候,那名女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边,带着一股怡人的香气,轻松的向自己问道,仿佛没有看到周边的环境。
「我···」听到这些从未听过的称呼,我一时陷入了混乱,难道她是外国贵族?
「从天湖情奏乐开始,公子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妾停公子也停,妾走公子也走。」
「公子,妾?」
「是妾失礼了,我名为爱丽丝,姓凯尔蒙德,公子···不,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名为爱丽丝的女子饶有兴趣的望着我说道。
「殿下?」
「阁下的化妆技术不够好,虽说换上了粗布麻衣,但是脸蛋还是如此白嫩,与周边的平民格格不入,不过街市灯火时暗时亮,在意的人也不会有多少。」
「那你又如何,是哪国的贵族,偷偷跑来参加平民的聚会,而且还来这种是非之地。」我试着赌气说道,走了没多久,自己和爱丽丝又回到了普通民众的庆祝宴。
「哈哈,我不是哪国贵族,一介旅人罢了,没有私自下乡这种说法,倒是殿下,再不回去,王宫里的人可就担心了,至于是非之地,殿下去刚才那种地方也同样不妥,一国王子竟然去那种地方,一旦被发现,百口莫辩。」爱丽丝从身旁的商铺拿过一根甜糖,自顾的舔了起来,满足的笑了笑。
「我现在不想回去和那些贵族周旋,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我看着身旁的这名女子馋嘴的样子,下意识的笑了笑。
「殿下可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挺恶心的。」
「嗯?」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恶心,我强忍着怒气说道:「冒犯殿下,罪行可不小。」
「若无广阔的胸怀,他日殿下登基,也不过是默默无名的君王之一而已,而且对一介民女露出那种笑容,岂不是在侮辱我吗,你若不仁,莫怪我不义,殿下可曾听说过。」
「你!」
强忍的怒气瞬间爆发,我伸手打算揪起爱丽丝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死死的摁住了我的手,罕见的黑色的发丝挂在脸前,双眼锐如鹰,霸气外露,悄声的在我耳边低吼:「别动。」
「霍恩斯,小心点,殿下的身体可不同你。」爱丽丝依旧笑盈盈的,没有一丝害怕的眼神,反而还有一丝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名为霍恩斯的健壮男子遂稍微降低了力度,但被摁住的手还是动弹不得,身旁的爱丽丝一如既往轻松的问道:「殿下,气消了吗?」
「不消也得被痛得消气了。」我还在纳闷为什么对方戴着这么稀罕的珠宝而不被贼人所扰,原来是有一名保镖啊。
「贵为王子应当谨言慎行,不能随便动手,下次再随便动手,就别指望霍恩斯手下留情了,也别指望我会就这么算了。」
若不是爱丽丝的脸在这一瞬间阴了下来,后面的这句威胁真的算不上什么,而且,差点捏碎了我的手骨是手下留情吗?
「呼呼,既然无事,就暂且别过吧,嗯···就是告别的意思。」爱丽丝重新露出笑容,轻松的道别,伴随着一股清风,爱丽丝便轻松的挤过眼前的人流,消失在人潮之中,霍恩斯放开了我,也照着爱丽丝的步伐跟了上去。
我目送两位渐渐离去的身影,天色已经不早,王宫的宴会也差不多该落幕,在落幕前的一个小时赶回去,在贵族身前露两脸吧,今天出来,还真是遇到两位奇怪的人。
与卡西尔相反的方向,爱丽丝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享受着吟游诗人的歌声,木偶师的腹语,杂戏班子的吆喝,以及手中的甜点,两口密酒下肚,美哉。
「那个少年如何?」喝了些许密酒,爱丽丝的脸颊微微发红,笑容也更加迷人,微微的靠在霍恩斯厚壮的身躯上。
「为什么要问我?」霍恩斯推开爱丽丝,谨慎的保持距离。
「因为你曾经也贵为王,就我看来,做的也不算太差,还成为历史中有名的暴君呢。」
霍恩斯没有再搭话,只是谨慎的扶稳爱丽丝,如同下仆一样,静静的聆听爱丽丝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
脱下身上的粗布麻衣,重新戴上首饰珠宝,整理仪容,拨开浓密的草丛,从王宫外墙的一处秘密通道潜入王宫,方才逃离王宫也是从这里出去,重新盖好密道,避开守卫,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中的自己再重新打扮得体,才回到了大厅。
与方才体验的吵杂环境不同,静谧而得体,做作的优雅和绕来绕去的社交礼仪,套路,与杂乱无章的平民宴相比,王宫的宴会十分单调,而且危机四伏,自己要是有一个不得体的举动,不用明天,今晚便人人皆知。
「所以我才不想回来。」我轻声的说道。
「王子殿下。」其中一个侯爵家的长女大概是看到我一个人,急迫又因为礼仪而不得不迈着优雅的步伐向我走来,着实好笑,然后以一堆恭维的话赞美我,想要借此拉进与我之间的关系,然后争取在未来做个王妃什么的,真是抱歉呢,刚刚才有人说自己恶心,让我提前有自知之明。
耐心的听对方讲完,微笑且认真的作出答复,和善的对待,维持这块王子的和善面具,只要体验了下外面的空气,就能感到王宫内的氛围是如此压抑,但是要忍住啊,为了母后未来的幸福,我需要这块面具
「真是个好故事呢,贝梅坦,那我也分享一个故事吧。」我故作轻松的答道,正绞尽脑汁的即兴编凑时,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闯入了我的鼻腔,看贝梅坦的眼神就知道,母后已经悄悄的来到我身后,冷汗渐渐浸湿后背,还想再次之前准备好一套说辞,还没准备好,母后就来了,对于亲自为我梳理头发的母后,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就极有可能暴露。
「卡西尔,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温柔的语气中带有少许的孤独,让我不禁反思,我执意去平民那里散心,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吾后,我···」糟糕,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合适的说辞,贝梅坦也早已趁机偷偷溜走。
「王后殿下!」纳米斯迈着稳重的步伐,而身后则是穿着紫蓝色的礼服,如同贵族一样优雅行走的爱丽丝,原本盘在头上的金发放了下来,宛如一条纯金的河流,佩戴着紫色宝石的首饰,和眼瞳相对称,礼服用了大量的荷叶边和皱褶,大量的布料让她的胸显得更加丰满。
纳米斯来到母后跟前单膝跪下,说道:「有一名外国贵族说是要面见您。」
「这位是?」母后不解的问道。
「初次见面,莉莉丝王后殿下,我是爱丽丝·凯尔蒙德,来自欧沛拉,承蒙国王卡西利亚陛下,我得以参加贵国的丰收宴会,」爱丽丝优雅的向母后行礼,一举一动之间都体现出贵族的气质,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先前我的礼帽不慎被风吹到一棵桦树上,幸好王子经过,赶在礼帽再次被吹走前帮我拿了回来,却让王子不小心弄脏了礼服,扰乱了发型,怕王子受到王后殿下责备,特来知会一声。」
母后与爱丽丝双双对视,迟疑一会儿后,谨慎的回复:「让贵国见笑了,王子可有做其他失礼的事情?」
「王子殿下彬彬有礼,仪表堂堂,岂会失礼呢。」爱丽丝露出和母后不相上下的笑容,轻松的就像和自家人对话一样。
我趁着这个机会缓口气,消化这件事情,目前看来算是逃过一劫,但如果出了差错,将再次陷入危机。
母后轻轻笑了笑,把正准备理清楚情况的我推到爱丽丝面前,说:「看你们似乎还有许多话没讲,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后殿下说笑了,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就算是,也是我打扰了您和王子殿下呢。」
母后和爱丽丝双双行礼,便离开了,剩下我和爱丽丝两人,而后者依旧一脸饶有兴趣的脸看着我,待其他人移开视线后,迷人的笑道:「我怎么说也替你解围了,不感谢一下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国王并没有邀请外国的贵族。」渐渐理清头绪,我从事件的开始说起,欧沛拉确实是邻国,但是,即便是近几年双方关系渐渐和睦,但也还没到可以互相邀请贵族来做客的地步。
「是没有,不过,即使是国王,阴差阳错写错了名字和地址,阴差阳错的寄了出去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即便是王子,也会疏忽,遗留了一些把柄给别人。」爱丽丝轻轻靠了过来,没等我作出反应,已翩然离开,而手上拿着一片先前没有的嫩小树叶。
「但是欧沛拉并没有凯尔蒙德这个姓氏,更不会有贵族,你是谁?」既然如此,之好从其他方向进攻了。
「爱丽丝·凯尔蒙德,殿下。」
「少骗人了。」我压低声音,刚想冲上去时被一股冷冷的杀意制止了。
「怎么说我也花了很大的精力,帮你遮掩了过去,稍微感谢一下嘛。」爱丽丝收起微笑,不满的嘟起嘴。
若是在平时,这份可爱确实可以让我心动吧,但现在不行,现在正是开战时刻,若是在这里露出了软肋,那么就相当于被对方把持胁迫,不能输,而且欧沛拉确实没有凯尔蒙德这个姓氏,甚至在其他地方也没有,从对方刻意转移话题的态度来看,这是个漏洞。
「你这可是欺君啊。」这么想的我谨慎的打出封杀牌。
「我一没见过国王,而来没骗过国王,只是国王手滑了,何骗之有呢,殿下,私自离开王宫,跑到平民那边,侮辱一名女子,过后不走正门潜入王宫,这是何罪呀,殿下?」爱丽丝避开了欺君这个指责,甚至反过来,一步一步的紧逼,在几条不利于我的指征下,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最大也只能两败俱伤。
「你想要什么?」败局已定,我放弃了抵抗的,但只要对方提要求了,自己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惜,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无法贿赂我的,殿下,你也没办法翻身了,殿下。」
「别开玩笑,那你来替我解围,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有趣啊,殿下。」爱丽丝突然凑近到我面前,这次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我面对面的对视,加快了我心脏的跳动速率,甚至可以闻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实在受不了的我轻轻推开,尝试稳定下来。
「就是这样,别让我失望了,王子殿下,贵安。」
爱丽丝像是得到了玩具的孩童一样,轻松的说道,然后淘气的笑了笑,自然的融入了其他贵族的谈话圈子里,此刻,我在想,我是不是惹到了些不得了的怪人。
国王(第三章)
丰收宴的隔天,纳米斯一大早便来到国王房间外,履行和卡西尔王子立下的约定,我
纳米斯轻声的打发走其他侍卫和女仆,由自己负责站岗,在天刚刚微明时分,听到陛下醒来的声音,便推开了沉重的橡木门,再重新关上大门,并且锁上,避免让其他人听到和陛下的对话。
「是纳米斯啊,其他人呢?」
陛下如以往一样坐起身定神,准备站起身换衣服的时候,纳米斯用足以被斥为无礼的眼神凝视陛下,如同逼宫般大声的质问道:「陛下,容我再次提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莉莉丝王后殿下!」
陛下再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缓缓移过头沉思,再度看向纳米斯的那一刻,不需要回答,纳米斯就从陛下的眼中就已经明白了一切,而从陛下口中说出的答案,更加使纳米斯感到悲伤。
陛下再一次逃避了。
王子寝宫——清晨——————————————————————————————————
自己的目标从一开始的复仇,变成了要成为优秀的国王候选人,比起手起刀落,成为优秀国王的这条明显的复杂许多,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从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国王与母后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母后遭到冷落,母后的父亲不顾母后的心情,在丧妻一个月后迎娶新妻,而国王却偏偏迷上了母后同父异母的姐姐,无视母后的感情,自以为是的认为母后会像圣人一样理解,无情践踏母后的家伙无须留情,自己要向国王报仇,但这是母后期望看到的吗,母后希望自己去报仇吗,如果我带着母后逃离这里,母后会高兴吗?
「我···究竟该怎么做。」我卷曲在床上,理不断的思绪,从未有过的迷茫不断的缠绕在心头上,挥之不去。
我惧怕再走多一步,惧怕这一步会伤害母后,带着这份心情,我像往常一样陪伴母后去花园里坐一坐,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学院,处理学生会的工作,至今为止都是退给了部下,而现在,自己的假期准备结束了。
「早安,王子殿下。」
获准推开母后房间的大门后,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爱丽丝穿蓝白色的服饰,黄金纽扣镶在衣领的位置,一头黄金般的头发再次盘在头上,用大针固定,脖子上系挂着一条用紫宝石雕琢的项链,淡蓝色的单披肩从右肩滑落纤细的腰部,白色的裙子洁白无瑕,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亲切的朝我打招呼,而母后则是坐在对面,一如既往穿着那件淡雅的黑色连体裙,彰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数颗红如血的宝石一一牵连的系挂在胸口上,樱花色的长发柔顺的贴在后背,然后,其乐融融的在喝茶!
我这是睡眠不足而产生幻觉吗?
「卡西尔,怎么了吗?」母后一如既往温柔的向我问道。
我知道,母后。
「母后殿下,爱丽丝小姐,早安。」脸上再次挂上熟练的笑容,轻轻的弯腰,优雅的做出千遍一律的动作,完美无缺的出演这一场戏,「爱丽丝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
「在我国,前往王宫做客的贵族,有向王宫的主人请早安的礼仪,感谢对方的待客之道。」
「哦,有这样的礼仪吗,那国王那边。」
「国王一大早便忙于政务,不方便打扰,相请不如偶遇,王子殿下要一起喝杯茶吗?」
借着其他国家的礼仪吗,确实是无懈可击的理由,如果不接受,便可控告我国怠慢客人,国王那边可以用政务繁忙而作为借口回绝,母后这边则没有这样的借口,只能强迫接受,作为一个手段,确实不错,但是。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幸好有王后殿下这样善良的人。」
「这是陛下寄错邀请信的缘故,让你孤单的前往这里,作为王后,我有义务向你致歉,弥补陛下的疏忽。」
「哪里哪里,能和王后一起喝茶谈话,是我三生有幸呢。」
这家伙···,竟然利用母后的同情心,不可原谅。
我压抑心中的愤怒,不能以自己的视角看待,要以冷静的眼光看待这里,我反复的深呼吸,应爱丽丝和母后之邀,坐在罗希娜为我准备的椅子上,静下心参加这次的茶会。
这位名叫爱丽丝的女性,从见面开始就三番四次的动摇我的情绪,昨晚我是因为其他事才让你成功,今天很遗憾,我没有那样的漏洞让你钻了。
就在我准备巩固防线,准备应对爱丽丝的攻击时,才发现今天她似乎对我没有多少兴趣,整场对话没有特定的主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还谈论了从未听说过的阴阳八卦,母后似乎对这种新的知识感兴趣,笑容比先前几日要柔和,看到这种良好的变化,我也应该开心才是,但为什么,有点失落的感觉。
王宫——正午
纳米斯今早说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回响,自己是否爱过莉莉丝,答案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从学院看到她哭泣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想要帮助她,不想让她再次难过伤心,但这是爱吗,和她在一起,满脑子只想分担她的痛苦,却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她,之后心情一直很压抑,总是想自己是否会在不知不觉间做错事,不敢与她见面,究竟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还是我促成了莉莉丝的痛苦,我搞不明白,在先王下令让我与莉莉丝结下婚约的时候,我曾经高兴过一会,但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恐惧,自己是否破坏了莉莉丝的终身幸福,自己有那个能力吗?在新婚之夜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看着柔弱无力,冷若冰霜躺在我身边的莉莉丝,她真的希望举行这场婚姻吗?
此后,我就再也没有与莉莉丝同床过,父王已死,莉莉丝不需要再遵守他定下的婚约,我试着冷落她,让她可以对我死心,从而解除婚约,但不慎的是,在两个月后,她被诊断出怀孕了,也就是那一夜,我使她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我松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自己,又创造出了一副枷锁,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
哈哈哈···
至今,我仍然清楚的记得随从侍卫看待我的眼神,一致认为我是过于开心而倒地,一群草包,唯有艾丽娜看出不对劲,和她在一起,总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也因为这个契机,我和艾丽娜一直保持联络,结合加斯特公爵家的听闻,一起商量莉莉丝的事情,但这件事,却又成了一把利刃刺入莉莉丝的身体。
虽然极力制止,但仍忍不住前去看望养胎时期的莉莉丝,一见面,原本想好的台词却硬生生的说不出来,每次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出几句常用的话语,看着莉莉丝每次黯淡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又错了。
自己恐怕不可能给予莉莉丝幸福,无论自己是否爱她,已经不重要,如果因为爱她而去接近她,那么只会给莉莉丝带来痛苦,最好,还是解除莉莉丝的婚约,让她自由的选择夫君,但又生怕自己擅自解除婚约后,各贵族忌惮而不敢接受莉莉丝,这就是害了她一辈子啊。
原本借由工作而忘记的烦恼,却在今早被纳米斯一举挑破。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父王定下婚约的时候不去反抗,为什么自己总是弄巧成拙,我的一死,可否换来莉莉丝的幸福。
「报告!」
在我凝视手中的短剑发呆的时候,一名侍卫敲了敲房门,我慌忙的收起短剑,并且准许侍卫入内。
「王后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吸入一口气,平复情绪,冷漠傲慢的说道。
「是。」
听到这个答复,我本能的动了动身子,手握短剑准备冲出去时,侍卫急忙把原因说了出来:「王后殿下今早和邻国的贵族同处一室,现在则是一同去花园散布。」
「还有其他人一起跟随吗?」
「有,王子殿下和王后殿下的女仆罗希娜。」
「嗯···。」爱丽丝·凯尔蒙德,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对方却拥有自己发出去的邀请函,还正确的写明了地址和名字,我反复的思量,都无法想起自己有发送过这封邀请函,若是有心怀叵测之人特意策划,那么恐怕是来者不善,「叫纳米斯,让他随我出发去王后花园。」
纳米斯跟随我多年,我相当信赖他,他对我也一直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他对莉莉丝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莉莉丝的举动,在这点上,他是个不二人选。
若是他,不知道他能否给予莉莉丝幸福呢?
带着众多疑问,我和纳米斯来到了王后花园附近,一如既往谨慎的埋伏起来,无论爱丽丝背后的黑手是谁,若敢对莉莉丝有任何威胁,杀无赦,
花园——正午————————————————————————————————————
莉莉丝小步的走在人工铺设的石子路上,和一名外国的贵族并肩的行走,原本打算谢绝对方的拜访,但碍于外国的礼节以及陛下的失误,若是像以往一样拒绝,恐怕会影响王家的形象,还有最后一点是,卡尔西似乎挺在意她,今早也是,没有受到对方的关注就失落了起来,卡西尔也到了谈恋爱的时期呢,若是可以的话,自己想促成这桩婚姻,不过,需要知道对方的意思,不想卡西尔重蹈我和陛下的覆辙。
望着旁边充满贵族气息的爱丽丝,莉莉丝不敢有所松懈,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未与贵族之间近距离的社交,一言一行都要严格要求自己。
「王后殿下,这座花园很漂亮呢,栽培的鲜花恐怕过万吧,站在这里好像处在童话中的花海一样,你经常来这里吗?」对方似乎比昨晚见面的时候要轻松,这幅天真的模样让莉莉丝想起了一个相似的人。
「没错,我经常和卡西尔来这里散布,这里确实很美。」以前只是为了透透气,顺便让卡尔西放心才来,而这次顺着爱丽丝的手指向前看,莉莉丝第一次正面的将这里的花海收入眼中,不禁低声的赞叹。
站在爱丽丝身旁,莉莉丝静心的倾听对方在路上的趣闻,过往的这种时候,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尽量忽视,在对方说完后简单的发表一些适合的语句,但这次却能仔细听完,真是不可思议。
正值夏季,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四人沐浴在淡淡的花香下,在爱丽丝的循循诱导下,旧时的记忆涌上了莉莉丝的心头。
「爱丽丝小姐你,知道蓝玫瑰的话语吗?」经过过去曾种植蓝玫瑰的花园前时,莉莉丝不经意的向爱丽丝问道。
答案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过去自己曾经告诉给年幼的卡西尔,当看到卡西尔悲伤的表情后,莉莉丝马上就后悔了,为何要把孩子拉进自己的悲痛中呢。
「不知道呢,因为蓝玫瑰不肯告诉我,它亲口告诉给王后了吗?」
「没有···呢。」莉莉丝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后面这个问题,仿佛就是在说鲜花可以沟通,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要我帮王后殿下问一下吗?」爱丽丝露出甜美的傻笑,一副傻白甜的模样询问莉莉丝。
听着对方那没睡醒一样的发言,我有种想向上前扇醒她的冲动,但母后就在身边,不可以失礼,但这都说的是什么,不肯告诉,亲口告诉,你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人吗?
就在我冷冷的观望时,一旁的罗希娜突然靠近,在我耳边轻声的问道:「王子殿下,你喜欢爱丽丝小姐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压抑心中诸多的抱怨,同样谨慎轻声的反问道。
「因为莉莉丝小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开心?」
「是,小姐从小时候就是独自一人,尽管在社交界非常有名,但没有交特定的朋友,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抗,现在,虽然平时王子经常来看望,但我觉得小姐还是想交一个知心的朋友,而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
对于经常露脸各种社交场合的我来说,这确实是事实,对于自己的赞美欣喜若狂的贵族之女不在少数,几句奉承便开心得要升天般,这种人最多也只能是仅仅认识的程度罢了。
在这点上来看,爱丽丝确实算是与众不同的贵族,一直都受到各方赞美的我竟然被对方说恶心,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坏了。
「我还是搞不懂这跟我喜欢爱丽丝小姐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王子殿下,当然是婚约啦?」
嗯?
「若是和王子殿下结婚的话,不仅可以和邻国打好关系,而且小姐也可以经常和爱丽丝在一起,甚至殿下也娶了一位心爱的妻子不是吗?」
就是通俗的政治联姻,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反复的思量这其中的利益,若是能让母后快乐,要我和这个家伙结婚又何妨,不过是一场不需要任何感情的政治联姻而已,明明不需要我的同意···,是母后的意思吗?
不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真是,为了母后,要我牺牲,何妨。
「这不是挺不错的吗,不过得询问一下陛下的意见。」
虽然我无所谓,但是对方有问题,爱丽丝根本就不是欧沛拉的贵族,甚至是不是贵族也是一问题,就这两点就很有问题了,关键自己不能说,自己说出去,无疑争个鱼死网破,我私自溜出王宫,走进苟且之地是事实,最糟糕的情况是自己被放逐,而母后的心病无疑会比以往更加严重,大事不妙。
「国王陛下吗,确实是呢。」罗希娜开心但有些卡顿的说道,而我望着母后的背影,不由得苦笑。
「纳米斯,怎么看。」卡西利亚国王和侍卫纳米斯鬼鬼祟祟的躲在灌木丛下,谨慎的透过细小的间隙窥探王后一行人,身上沾满了鲜花的花瓣,一看就知道在花丛中匍匐前进了一段时间。
「这会不会有点失礼。」纳米斯的表情十分复杂,被国王拉来偷窥王后,这是哪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爱慕的人。
「为了莉莉丝的安全,这是必要的。」卡西利亚也知道这是非常失礼,甚至说是犯罪的行为,但是莉莉丝的安全是第一位,哪怕自己无法给予对方幸福,那么至少生命安全上自己要好好的守护。
在长时间的努力付出下,卡西利亚打听到了很多,但是没有一点值得怀疑,反而让卡西利亚确定爱丽丝只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普通少女这一事实,在一旁的纳米斯早已放弃,但仍然坚持跟着自己的陛下。
「陛下。」但凡是都有个度。
「怎么了?」
「差不多是时候回去处理政事,昨晚宴会的开销,今年的收成具体数目,全部都等着陛下你。」
卡西利亚不甘的咂舌,纳米斯说得没错,自己突然跑了出来,什么都没有交代,今晚得加长工作时间了,而且那位爱丽丝小姐,似乎没有其他奇怪的动作,过一会听一下从欧沛拉打听回来的消息吧。
卡西利亚最后看一眼莉莉丝惹人怜爱的身姿,然后认命般转头,带着纳米斯,慢慢的退出王后花园。
回到堆满文件的房间,卡西利亚还没坐下,一名士兵便急忙的跑到门口,说道:「报告陛下,发生紧急事件。」
「发生什么事了?」一旁的纳米斯快速反问道。
「有一名士兵不见了。」
「什么?」卡西利亚惊起身,虽然一名士兵失踪并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但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发错的信件,刻意去和莉莉丝打好关系的外国贵族,消失的士兵,这三件事如果有联系,那么就不容小看了。
「纳米斯!」
「在。」
「帮我看好王后殿下。」
「是!」望着纳米斯出去的身影,卡西利亚再次想起纳米斯今早说的话,自己是否爱着莉莉丝,没错,自己确实爱着她,但是自己在莉莉丝的人生中不配拥有一席之地。
小花亭——早上———————————————————————————————————
相同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但是周边的事物正在一点一滴的发生改变,邻国贵族爱丽丝和母后相伴的日子已经逐渐成为日常,不管在哪里见到母后,爱丽丝基本都在一边,开心的谈话。
不管自己用手段驱逐,都被对方巧妙的避开,并且封锁了我全部路数,虽然能让母后在我回学院的这段日子不至于孤单,但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还是尽量减少她与母后相伴的时间,因此,在临近回校前的一天,我单独的邀请爱丽丝到小花亭,而对方像是正等着我说这邀请一样,爽快的答应了。
「如同王后殿下所说,王子殿下你也到了想谈恋爱的年纪了吗?」
我还没思考从哪里开始谈起,对方就向我抛媚眼,还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母后觉得我到了谈恋爱的年纪,说起来,最近罗希娜也总是在我耳边不断夸爱丽丝哪里好,这就是你布的局吗?
「你···」
「放心,我和王子殿下你不合适,我已经拒绝了,嗯,你刚刚想说什么?」
啧,这一脸无辜的表情,挺会演戏的。
「你在这里待这么久,不打算回欧沛拉了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殿下?」
「只是担心而已,若是贵国怀疑我们恶意扣留你在本国,这不是会引起外交问题吗?」
「那件事不用担心,我一直对自己的国家存有书信来往,而我自愿留在这里,并不构成被扣留的情况。」
「但是如果贵国不相信事实,而引发了外交问题的话,该怎么办呢。」
「对淑女紧紧逼问,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爱丽丝的语气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微笑下的愉悦开始动摇,一直高高在上的表情也软化了下来,看来,这就是你的软肋啊,爱丽丝,能向其他人编造自己的身份并且使其信服,但如果受到质疑的话,无论怎么编造,始终都不是事实,将军了,既然来路不明,那么说的话也没有可信度。
「我只是在担心而已。」
「谢陛下关心,我···」
卡西尔露出胜券在握般的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爱丽丝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实际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了,看来对方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接下来继续哄骗就对了,三分真,七分假。
「如果···」
我打算继续编造谎言的时候,爱丽丝的眉头轻轻皱起,眼角涌出了泪水,身体微微颤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望着我。
「好过分!」小声却尖锐的指责刺向了我,而且在我大脑中不断的回响。
嗯,我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你在说什么啊!」
「你做出了那种事,还来问我你做了什么?」爱丽丝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尖锐的声音渐渐影响到了周围,已经有几名仆人装作无事的样子悄悄靠近这里。
这就是你的反击吗?
「你不也是,少在这里装委屈了。」
「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看到了,那天的事。」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但如果是这家伙,大概会想以抹黑我名声为攻击手段,确实够恶毒的。
「···嗯···」
看到对方的脸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我准备发起最后的一击,但爱丽丝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慢慢的移动到我大腿上,严格来讲,是我裤子的口袋上,然后我怔住了,隔着一层布料,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口袋内有一样东西,但是我完全没有头绪,今早自己应该检查过没有物品才是。
怀着不安的心情,我慢慢的伸手进裤袋。
顺滑、薄薄的,上面镶有细小的硬物,大概是珠宝之类的,手帕?
我慢慢的拿一点出来,看到一点红色纹理后,我马上收回进裤袋,强作镇静,但后背慢慢的渗出汗水,恐怕自己的脸色已经开始渐渐发白了吧。
对方不知不觉已经坐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手放到对方的腰上,慢慢向下滑,同时在我耳边轻声的吹气:「继续啊。」
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手抽回来,由于身体几乎靠在一起,刚刚的场面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但就算如此。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的脸因为羞耻和愤怒而变得通红,手上也布满了青筋,若是在私人场所,恐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但某种程度来讲这算是好事,挥出去的拳头可收不回来,要是自己动手,对方就指不定会爆这次事件出来。
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留下这一句话,起身准备离开。
「别想着反抗,你的房间我也同样的埋下相同的东西。」与自己不同,爱丽丝依旧摆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笑、挂着甜蜜的微笑说道。
「你想做什么。」
我一步逼近与对方的距离,而对方似乎没有让步的意思,就这样伫立着,淡淡的说道:「不许再打扰我。」
留下简短的一句命令,爱丽丝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从这一刻开始,那顺滑的金发,怡人的香水,甜美的微笑以及那温柔的声音都显得如同臭水沟一样,甚至连处在同一室也让我觉得恶心。
王宫长廊——上午——————————————————————————————————
与卡西尔王子分别后,爱丽丝走在通往王后殿下的路上,静悄悄的让人不舒服,身为一国之后,抛开其他贵族不说,连国王也鲜少来这里露面,这明显非常不正常,但自己插手过的事是有哪一件事情是正常的呢。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爱丽丝特意的放缓脚步,等待对方走上前来。
「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来者以一副厚重的声音说道,任谁也不会怀疑这声音主人老迈的年纪。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爱丽丝便加快了步伐,身穿玫尼亚王国士兵服饰的男子观望了一会,便离开了原地,像之前一样执行爱丽丝吩咐的下一道命令。
「呼,好戏就要开场了。」爱丽丝轻笑着,告诉自己这将会很有趣,伸出手,礼貌的敲了敲眼前这扇沉重的木门。
小花亭——上午———————————————————————————————————
我坐在幽静的亭子中,恶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次一闭眼就会想到那倾国倾城但却令我作呕的外貌,每一段记忆都像是腐肉一样臭不可闻。
「王子殿下,你不舒服吗?」
雄厚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重新睁开双眼,冷漠的望着来者。
「我没事,倒是纳米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你,为何跑到这里,陛下照理不会来这种地方才是。」
「陛下确实没来,不过最近发生了几起不安的事情,吩咐我务必照顾好王后殿下。」
「嗯?」
「你没听错,我也没有讲错,孩子,你懂我的意思。」留下耐人寻味的语句,纳米斯便不再理会我,走向母后的房间。
「等一下,你说最近发生了几起不安的事情?」虽然对于陛下竟然会关心母后挺在意的,但是现在该关注点不是这里,而是纳米斯说的另外一件事。
「几起不安的事,啊,没错,这和王子你也有点关系,但要注意不要随便说出去,」看到我点头同意之后,纳米斯才继续说下去,「士兵不见了,就目前统计的数目,已经有十三名,失踪的数目还在持续上升,而且国内开始有骚乱的迹象,天下不再太平了,小心点,王子。」
「我会的,还有,保护母后的时候,记着提防爱丽丝。」
「那个外国贵族,她怎么了吗?」纳米斯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目前来讲没什么,但还是务必提防。」
「我知道了。」
大概是看到我坚定的态度吧,纳米斯没问什么原因就离去了,我站在亭子,目送纳米斯远去,也重新振作了起来,把多余的感情丢在一边,不管自己讨厌谁,对谁感到恶心,都无关紧要,母后才是最重要的。
前兆(第四章)
王宫——午间—————————————————————————————————————
「什么,你说莉莉丝王后不见了?」卡西利亚吃惊的听纳米斯的汇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长时间被工作折磨的身体便无力的跌倒在椅子上,但大脑很快再次运转起来,「去,去找啊,不,不要大张旗鼓的。」
纳米斯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侍卫,便离开了房间,卡西利亚坐在椅凳上,双手扶额,愤怒的打在桌子上,用了十几年的桌子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后被击开两半。
「陛···陛下?」一名士兵刚准备走进来报告的时候,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在卡西利亚的指示下,忐忑的说出城市发生的事情。
「暴乱和叛乱?」卡西利亚难以置信的重复士兵说的话,眼神逐渐迷离,虽然想到最近会有大事情发生,但没想到发生得这么快。
「是,除了塔罗西亚公爵外,三大公爵中的其他两位连同一些地方领主一起举兵造反,反叛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城市,而在此时,城市内发生了暴乱,市民都在纷纷阻扰打击我们的军队。」
该死···,有其中一件事已经够糟了,现在还来了两件,难道自己做王就这么差?
冷静点···,现在应该想这么去解决问题,谈判?这样自己的名号将有名无实,投降是不可能,那么开战?
「我们的军队正在前往城墙?」
「没错。」
「谁下令的?」
「不是陛下您吗?」
「什么?」卡西利亚再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不是自己下令,那么就是有一双黑手,以自己的名义指挥军队,既然连自己的军队都能指挥走,那么自己还真是掉进了一个陷阱中了,该死,要是自己的军队也叛变,那么这一切就完了。
「王宫里的所有侍卫听令!」卡西利亚如同咆哮般愤怒的吼出来,周边的侍卫不由的颤抖了一下,谁都没有见过陛下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也知道这件事很危急。
「是。」
「你们听从侍卫长纳米斯的命令,遇到一个就转述我的命令,严防死守这座王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卡西利亚脱下身上的厚重长袍,拿起墙壁上的长剑,跑出了房间,留下众多侍卫面面相觑,跟在国王步伐的后面,去执行才下达的命令,封锁整座王宫,而卡西利亚骑上自己的骏马,跑出王宫,赶往远方耸高的城墙。
一路上,卡西利亚路过的地方还能清晰的看出军队走过的痕迹,但从中途开始,痕迹上便掺有红色的液体。
「这是···血?」
卡西利亚勒住快跑中的马,慢慢的走到血的附近,血液还很新鲜,是不久前留下的,而且道路上还有很多散落一地的物品。
「民众暴乱,阻碍军队。」
卡西利亚回想起士兵所说的,军队被民众阻碍,然后就有人杀了阻碍的士兵吗?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前往城墙那边。
而在远方的城墙,响起了第一次沉重的撞击声。
王宫内——午间———————————————————————————————————
「纳米斯,到处都找不到王后。」
「别气馁,继续!」纳米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反复的思索整座王宫还有哪里没有搜寻,从王后的房间中发现窗户开了,从那里出来,一路上,所有地方都搜寻过了,唯独没有发现进一步的痕迹,房间内的其他地方也已经让女仆帮忙搜查过,也是一无所获,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纳米斯,听说母后失踪了。」
「殿下,你说得没错。」纳米斯对上卡西尔灼热的目光,准备接受对方的谩骂。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与你分别之后,前往王后殿下的房间,反复敲了一段时间,见没人反应就破门而入,在里面只发现了王后的女仆罗希娜晕倒在地上。」
「爱丽丝在哪里?」
「嗯,那位外国贵族也同样消失了。」
「那个女人,一并搜查她的下落!」
「是。」
「国王呢?」
「两位公爵带兵围攻王都,陛下率军出去应战了。」
「好···」眼前的纳米斯突然拔出长剑,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剑锋从自己的脸旁边刺过,抵在我身后的士兵喉咙上。
「你是谁,我从来没有在王宫里面看过你。」
面对突然起来的刺击,对方急切向后退一步,同时拔出剑,算作回答纳米斯的质问。
「殿下,快走,有人假冒吾王士兵,阻止他们,小心点。」纳米斯从口袋拿出一小包东西,扔到我脚边。
我迅速捡起那包自己调制的药粉,但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拔出自己的短刀。
「殿下?」
「我是王子,王宫沦陷,怎么可能会抛弃这一切自己逃跑。」
「活着才能延续皇族血脉。」
「那么就请你好好的保护我吧。」我说完这一句,便刺了出去,但这只是引诱对方出招应对我的攻击,我使用的是短剑,在距离上和纳米斯的长剑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而且体格上,纳米斯那雄壮的身躯也比我胜出不知多少倍,那么自己该充当什么角色自己心知肚明。
手中的短剑和对方的剑缠在一起,传来的冲击掠过我手臂上的每一处肌肉,身旁的纳米斯便大胯一步,粗实的手臂和长剑越过我的身躯刺入对方的胸膛。
我垂下拿短剑的手,刚刚打击的感觉和平时练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次再也没有点到即止的规矩,而是真正拼上性命的争斗,稍远怠慢,倒下的尸体恐怕就是自己了,然后,母后会伤心···
「不要恐惧,恐惧会让你的行动迟缓,这是你的选择。」纳米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以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周边似乎有人看到这一幕,发出了各式的怪叫,虽然卡西利亚陛下吩咐纳米斯他们谨慎的寻找,而纳米斯也确实照做了,但是冒充进来的伪士兵早已先一步将王后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不到一刻钟,王宫的人便全部知道了王后失踪的消息以及王都被围攻的事实,陷入了混乱。
「我是国王的侍卫,纳米斯,现在传国王命令,‘所有人除了侍卫,全部回房间避难,’无论是谁敲门也不要开门,包括我,自己保护自己!」
雄厚的声音盖过其余的所有声音,众人面面相觑,继续发出杂乱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有序的逃回各自的房间。
「如果对方穿上了我们士兵的盔甲,你能分得清吗?」
「当然。」
纳米斯简短的回答了我的疑问,快速的跑动了起来,我拿起地上的长剑,也一同跟上,在经过走廊的拐角后,数把剑刃便朝着我和纳米斯挥下。
纳米斯快速反应过来,向后把我推开,大幅度挥动长剑,弹开会造成致命伤的剑刃,对着敌人一一刺出。
我没有加入其中,自己贸然进去恐怕会造成纳米斯的负担,从身旁拿起所有自己可以拿起的物品,花瓶,石头,水壶,朝对方丢过去,虽然没办法给予伤害,但是作为扰乱的效果倒是挺显著,纳米斯趁机快速的逼近。
被响亮的碰撞声吸引,周遭的士兵纷纷赶到这里,前后夹击这群冒充的士兵。
城墙——下午—————————————————————————————————————
卡西利亚策马赶到城墙的时候,守城战早已开始,偌大的巨石击破坚固的城垛,旁边倒下了自己士兵的尸体,还活着的士兵弯弓射出小雨般的箭矢,刺穿地面上稀稀疏疏走动的敌军铠甲。
伸手抓起其中一名士兵,吼道:「指挥你们的人在哪?」
那名士兵正打得亢奋,一时难以被控制,等热血渐渐冷却下来时,认出眼前的是国王陛下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再问你一遍,指挥你们的人在哪里!」卡西利亚狠狠的摇了几下,直到对方颤抖的将手指指向城垛上的一名身影才松手。
带着满腔怒火,卡西利亚逼近那名士兵,「你是谁!」
霍恩斯忽视卡西利亚的怒吼,揪起对方的身体,以惊人的力气甩到一旁,一支箭矢便射到卡西利亚刚刚站的地方,「在战争面前,这有关系吗。」
「当然!」
卡西利亚不满的爬起身,霍恩斯拿起普通的弓箭,捡起地上的箭矢,将弓拉至极限,射出的箭破风而行,射穿对方将军旁边的士兵。
「你下令杀了阻扰的民众?」愤怒渐渐消退,但气势仍旧不减。
「国难当头,阻扰军队与叛国无异,按法···,不然应该怎么办,国王陛下,敌方的军队已经包围王都,晚一步,胜率就大大减少,比起这里,我觉得王后更需要你。」霍恩斯赶在卡西利亚发出新的疑问前说道,从卡西利亚的表情来看,自己应该说对了。
用于守城的军队是卡西利亚以国王的名义征集,平时有训练,但是也只是普通的挥砍训练,并无真刀实枪的演练过,而作为指挥官的卡西利亚每日都在处理政事中度过,也没有指挥过任何一场战争,甚至观战的机会也没有,边境都是由其他领地负责,简单来讲,就是一支没有经验的军队,再搭配上一名没有经验的指挥官,无疑必败。
「你能赢吗?」卡西利亚望着城墙上的士兵井井有条的搬石头,砸向下方攻城的敌军,拉弓射箭,后备人员跑来跑去为守墙的士兵运送物资,分工明确,而对方却是来势汹汹,一点一滴的破坏防线。
「当然。」
「如果你输了,我就算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置于死地!」望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卡西利亚暂时妥协,不情愿的接受自己没有能力做得比他更好,再度策马回王宫。
望着卡西利亚回去的身影,霍恩斯无言的再抽出一支箭矢,要是国王倒在这里,那就一切前功尽弃了,虽然可能会给爱丽丝造成麻烦,但是国王应该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的吧。
霍恩斯拉满弓,对着敌军混乱的军营再次射出,这次箭矢毫无差错的射穿了敌军将领让。
打乱敌方阵地,至少还可以争取一段时间,接着,一块巨石便稳稳的朝着霍恩斯的方向投射。
王宫——下午—————————————————————————————————————
在我将短刀刺入最后一名冒充士兵的腹部时,手臂也无法继续拿稳短剑,随着倒下的尸体一起倒下。
身体也疲惫的坐在地上,我看着染红的手臂,一阵呕吐感突然袭来,但现在还没结束,我和碰巧走过我身旁的纳米斯双双对视,对方谨慎的点头后,我马上爬起,从尸体上抽出短剑,继续寻找母后的蛛丝马迹。
我依靠在墙边,长时间的跑动让身体更加疲惫不堪,跑过每一间房间,敲遍每一扇门,从门后传来的回答都一致相同。
不知道。
趁着休息的空隙,我将药粉涂抹在短剑上,将未用完的药粉放进口袋的时候,一块物品引起了我的注意,根据触感,我想起了这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罪证,用于控制我的罪证。
趁着四下无人,我愤怒的将其抽出。
「哈···哈哈···,愚蠢。」看到那罪证后,我自嘲的笑了笑,抽出的来的东西不过是一条红色的手帕,编织着一块自己看不懂的图案,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细小珠宝镶在上边,但我关注的不是上面的珠宝和图案,而是一行秀丽的字体。
‘找我的话到下水道来。’
下水道——黄昏———————————————————————————————————
确定没人跟踪在我身后,我顺利的潜入王都的下水道,刺鼻的臭味铺天盖地的充斥我身边,肮脏的废水缓缓的从脚边水道流过,还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垃圾,在光亮找不到的地方还偶尔听到老鼠的声音。
凭借微弱的光,在这纵横交错的下水道中,想要不迷路有一定的困难,再加上对方并没有说明要道哪里去找她,自己完全无从下手。
不光是废水,地砖和墙壁都隐约的散发着臭味,之前自己觉得爱丽丝身上的气味和臭水沟一样,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时至今日,这位名为爱丽丝的女性依旧谜团重重,捉摸不透,熟知贵族社交的礼仪,但却没有任何消息能够证明她是真的贵族,这几日也只和母后来往,与其他贵族也仅仅认识的程度而已,如果一开始就是特意的接近母后,那么她的用意在哪里,她想得到什么好处,她下一步该会怎么做?
冷静下来,如果从一开始就是瞄准母后,那么就表示母后手上有对方想得到的东西,而其他人没有的,珠宝,服饰,不应该是这些俗物,而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对方是男性的话,我大概会想到母后的容姿,但是对方同为女性,难道是女性之间才懂得的事情?
不行,就像这个无尽循环的下水道一样,除非有人带路,否则走不出去,而脑中的疑问也一样,没有当事人解释,自己便无法得到解答,而且,长时间被这样的恶臭包围,自己的大脑也渐渐的受到影响,除了想逃离这个地方外,无法思考其他事情,但可惜的是,和前进一样,哪里是走出去的路自己也再也找不回来了,望着到处都是一样的场景,自己也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怀着满腔怒气,行走在这恶臭的迷宫当中时,一股淡薄的香气隐隐约约的漂浮在污臭的空气中,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跟随着闻到的气味向前移动。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就在我的前方不远处,朝着自己快速移动,根据脚步声来判断,对方是男性,除非是肥胖的女性,而且还夹杂了踩踏废水的声音,出生根据这两点就可以确定不是母后,那么···
我不发出声音的拔出短刀,静静的将短剑刺出。
卡西利亚在下水道快速的奔跑,平时都有注意锻炼,但长时间的体力劳动显然并不适合自己,必须尽快找出莉莉丝,跟随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香水味,不顾一切卫生,来不及确认便踩踏在废水上,虽然气味难受,但眼下不管这么多了。
突然,自己察觉到一股凉意,停下急切的脚步,凭借微弱的光芒看到一把利刃正准备刺入自己胸口时,卡西利亚根据纳米斯多年在自己耳边唠叨的话,遇到刺击的时候。
利用剑刃推断对方手臂大概的位置,急忙伸出左手拨开,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自己拉,另一只手顺势伸出抓住对方衣领,没有多想,直接往墙上撞,接着朝腹部的位置踢下,从脚上传来的感觉来判断,自己没有踢错位置。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准备再次爬起来,就以刺客来说,倒是个有骨气的。
虽然心里有些佩服,但是现在卡西利亚没有给对方多余短时间,凭借感觉再次踢下,跨过对方的身体,跑向下水道的深处。
这场父子较量,在双方均不知情的情况的下,由卡西利亚轻易的获胜而结束。
下水道深处——傍晚—————————————————————————————————
莉莉丝轻颤的睁开眼睛,周围空气漂浮着阵阵铁锈味和血液的腥臭味不断的刺激鼻腔,手上戴着沉重的手铐,每当扯动就痛得几乎要叫出来,身下垫有一层简易的干草,但地板的寒冷还是毫无阻碍的传达给身体,身上穿着不合自己身形的宽松衣服,而且,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大脑异常的迷糊沉重。
这是怎么回事?
「罪人,莉莉丝,你可知罪。」
在莉莉丝感到疑惑且恐惧的同时,一声高昂的声音在自己前方响起,唤回了上一世在地牢里的感觉,无法逃脱命运的感觉。
周遭暗无天日,莉莉丝不顾手铐带来的痛楚,向前方的黑暗伸出手,结果只碰到了生锈的铁栏杆,以惊愕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在地牢里尝试自杀,你可知罪!」对方的声音有些鄙视的说道,同时大力的敲打栏杆,惊得莉莉丝缩回进去。
「我尝试自杀?」
莉莉丝伸手抚摸自己的颈动脉,有一道突兀的硬物,还伴有些许的药水气味,再加上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到这里,莉莉丝开始理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己作为罪人的处境。
没错,一直被莉莉丝埋在心里的事情渐渐浮出来,不过,看样子,重生过上新的生活那不过是自己做的梦罢了,就算在梦里,自己殿下也是不可能,这一切,不过是自我逃避而已。
自己尝试毒杀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艾丽娜,但由于各种原因导致最后失败,被宣布判刑,在艾丽娜和米卡莲的求情下,自己免去了火刑,改为在贵族监狱里度过20年的囚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老老实实的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没有资格接受你们的善意啊!
「你没事吧,还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事而被关进监狱的?」
虽然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从监狱士兵的口吻来听,大概是以一种看待可怜人士的眼神看着我吧。
我不需要被人可怜,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呵呵,怎么可能忘记,谋杀准太子妃,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莉莉丝自嘲般的说道,开始寻思这次该怎么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必须得迅速,这样,就可以真正的解脱了。
但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父亲,罗希娜,殿下,米卡莲,艾丽娜,他们会怎么样呢,自己没有接受他们善意的资格,但脑中想到父亲失望伤心的脸庞,动摇了下定的决心。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错导致步步错,总是自私的想着自己,不考虑别人,自己已经多次伤透了父亲的心,父亲的心已经碎了吧,不想再有下一次,至少选一个不会让父亲伤心的方式,至少在最后一步,做对一次。
回忆起之前的种种,莉莉丝抱膝坐着,把脸埋进臂弯,低沉的呜咽起来。
「后悔吗?」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哭声吧,栏杆外的士兵轻轻的对莉莉丝问道的,但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是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辛辛苦苦努力得回来的一切,将痛苦掩藏起来赢回来的一切,本应该得到的一切,全都离开,反而是其他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不,是抢到了,羡慕,嫉妒,憎恨,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已经是一无所有,摘下自己的面具,然后背叛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违背自己的心愿,带上面具强迫自己参与大家的幸福,以及摘下面具,破坏众人的幸福,不管选择哪一个,都是通往让自己不幸的道路。
看似可怜,但也是因为自己做错才堕落至此,可怜又可恨。
最后打算抱着自己的罪孽赴死,哪怕重生之后也还是放不下过去的罪孽,就像自己把自己困在这个走不出去的迷宫。
就这些,够了。
爱丽丝轻声打开牢门,静静的来到莉莉丝身旁蹲下,轻抚莉莉丝的后背,「王后?」
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莉莉丝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停止了哭泣,一脸不相信的望着爱丽丝:「爱丽丝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莉莉丝·塔罗西亚,你应该把旧人生的躯壳丢弃掉,别再对这种充满愧疚痛苦的旧躯壳紧抓不放,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算掉头离开,也没有什么可耻的。」爱丽丝巧妙的避开了莉莉丝的疑问,并且用全名称呼,增加语言中威力。
「但是···我,我背叛了一切啊,我践踏了所有人的幸福,时到今日,还怎么接受他们的施舍,接受他们的善意?」莉莉丝再次垂下头,继续用过去、上一世的痛苦折磨自己,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这些事。
「过往的苦楚本就不该多加理会,何必耿耿于怀过往呢?」
「但是我做不到,每次闭眼,都会想到父亲、其他人失望的眼神,我无法忘记!」
「那就离开这里吧。」
「诶?」
「一再的残害自己,实在算不上明智的举动,不能遗忘,那就抛弃痛苦,离开吧。」爱丽丝轻柔的擦拭莉莉丝的眼泪,耐心的引导。
「但是···」
离开,这样的未来,自己可以做到吗,自己可以接受吗,自己有资格吗?
父亲的期待,母亲的希望,对王子的执着,对艾丽娜的憎恨,对米卡莲的恶心,在自己断罪后,父亲的愁容,王子的愤怒,艾丽娜的悲伤,米卡莲的怜悯,再一次浮现在莉莉丝脑海中。
即便重生,也依旧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斩除。
「没事的,现在就先走出这个牢笼吧。」爱丽丝解下莉莉丝的手铐,扶起莉莉丝虚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慢慢移步出肮脏污臭的牢笼,漆黑的帘布也一同拉下,耀眼的光线照射在两人身上。
走到牢笼外面的莉莉丝惊恐的倚在爱丽丝身上,漆黑,腐臭,黯淡的光芒,这一切,似乎和上一世通往地牢的道路一并相同,只是少了其他囚犯猥亵的声音。
「期间也许会受到挫折,也许会倒下,但跨出去的一步,永远都会存在,现在你人已经离开了牢笼,这次,就该从你心里构造的牢笼走出来了。」爱丽丝轻声的叹气,自己目前能做到,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治疗心理,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我···」
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真的可以吗,真的能做到吗?
「莉莉丝王后殿下,你已经从优秀的贵族变成了王后了,不是吗,已经够了。」
甜蜜的诱惑,但莉莉丝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一直完美的表演,到现在,终于要结束了吗,但是,我原本的样子又是怎样的呢?
一直违背自己的心,早已经将过去的自己彻底忘记,重要的人,重要的感情,重要的一切,早已忘记了。
看到莉莉丝的表情再次阴沉,爱丽丝表情复杂的使上最后一招。
「莉莉丝王后殿下。蓝玫瑰的花语我问到了哦,是···」爱丽丝轻柔的凑到莉莉丝耳旁,轻声的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从身后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蓝玫瑰,放进莉莉丝手中,「现在,该你了。」
听到意想不到的答案,莉莉丝一直紧绷的眼神放松了下来,凝视手中的蓝玫瑰,那含苞待放的姿态,稚嫩的花瓣正欲展开,淡淡的香气驱散了周围的气息,两行晶莹的泪水流出了眼眶。
「既然忘记了,那就重新创造吧!」
爱丽丝的言语如同剑刃一样,温柔的一层一层挑开了莉莉丝吸收罪恶的脓包,让苦涩的苦痛从中释放出来。
莉莉丝如释重负的趴在爱丽丝的肩膀上,轻声的哭了出来,后者也同样的抱住莉莉丝,温柔的安慰。
虽然从刚才已经感觉到,但没想到对方似乎来得挺快的,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惊扰了两人。
「莉莉丝!」卡西利亚在远处吼道。
「陛下?」
「国王?」看到预料之外的人物登场,爱丽丝轻微皱起了眉头,自己应该只留给了卡西尔一个人的线索,为什么国王也会知道,卡西尔和卡利西亚的关系应该是非常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爱丽丝感到一种无力感
卡西利亚三步做两步的奔跑,跨到两人所站的平台上,提前看出准备动作,爱丽丝急忙伸手保护自己,下一秒,自己就被踢飞到平台周边,原因大致是什么自己也清楚。
「爱丽丝·凯尔蒙德,现以绑架王族的罪名逮捕你,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卡西利亚将莉莉丝护在身后,拔出长剑,抵在爱丽丝的身体上。
「陛下?」
「没事了,莉莉丝,已经没事了。」卡西利亚将莉莉丝的震惊当作是因为自己能找到并保护她而震惊。
「陛下,你做什么了!」莉莉擦干眼角的泪水,罕见的大声说出来。
「没事,没事,我只是摔了一下而已」虽然及时挡住了要害,但是爱丽丝自身并非战士的身躯,被击中的位置隐隐作痛,但现在不是在乎这个时候。
「诶?」卡西利亚一下蒙了,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吗?
终章(第五章)
兵荒马乱,箭雨横飞,士兵的悲鸣响彻城垛,霍恩斯从晕眩中醒过来,射出去的那只箭矢击中了自己的目标,但对方也同样的将投石机瞄准自己,即使在千钧一发的时机躲开,避免了直接撞击,但是还是受到了飞溅的石块击中,黯淡的血液染红了左边的脸,沾满了细小的碎石,原本待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已经被埋在了碎石堆下,敌军已经兵临城下,士气旺盛的冲击开始破碎的坚固的城门。
「真是最糟的情况。」霍恩斯全力搬起和自己几乎一样大的石块,每一根青筋都暴露出来,脸色也因为此举变得扭曲,但眼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朝着城门的方向扔出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爬上城墙的敌军到现在才发现霍恩斯的存在,举着长矛突袭,霍恩斯虚弱的捡起地上尸体旁边的两把剑刃,左手反握,怒吼一声,重新振作精神。
忽视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口,反复的挥动利剑,接过对方长矛的刺击,顺势刺进对方同胞的身躯,踢开另一根长矛。
拖,拖,除了拖,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兵力过于悬殊,上一次同样的情况,自己是因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取胜,现在除了人和,以外的因素自己一样都没有,这样拖下去,结局不会改变,但也会改变。
守城战,是建立在有援军的前提下才会采取的行为,如果没有援军的可能,自己也不会一直守到现在,而是采取奇袭的方式扰乱对方军队。
转身,长矛的尖口擦过霍恩斯的胸膛,右手的剑径直的斩下对方的头颅,经过长时间的浴血奋战,霍恩斯全身上下千疮百孔,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但再这么下去,早晚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
但已经无所谓了,从城墙想山坡的方向望去,一支新的军队慢慢现出身姿,霍恩斯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旗帜,但被血液染红的眼睛再加上疲劳,已经不能像一开始一样。
攻城锤的声音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再次响起,霍恩斯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的呼出充满血液气味的空气,无力的看着前头一名鲜红头发的将军带领着骑兵,如狼似虎的冲向敌军阵营。
胜利了。
霍恩斯心想,笑着闭上了双眼。
下水道深处
「陛下?」莉莉丝一脸不自在的望着卡西利亚,爱丽丝也差不多和莉莉丝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卡西利亚努力的将眼前的所有信息连接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但是尴尬的氛围越来越浓郁。
看着两人有话说不出的样子,爱丽丝沉重的打破僵局:「国王陛下日安,自从那晚丰收宴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呢。」
虽然身处的场合非常特殊,但爱丽丝还是摆出了贵族的那一套礼仪,迟钝了一下的卡西利亚也顺势附和:「因为政事繁忙,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不,不是这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这是···」莉莉丝正准备出口,爱丽丝突然捂住了莉莉丝的口,用魅惑般的口吻对卡西利亚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目了然吗?」
说出无可挽回的答案后,爱丽丝抱住莉莉丝的身躯,像后退去,卡西利亚急忙伸出手,想要抓住莉莉丝同样伸出的手,瞬间,一阵浓雾以两人中间爆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平台。
卡西利亚大声的呼喊莉莉丝的名字,但爱丽丝和莉莉丝已经不在原地了。
我通过下水道,赶到的时候,看到我最不想见到的人站在一个平台上发呆,愤怒洗刷了平时冷漠的面孔,狰狞的望向前方,听到我的脚步声,充满气势的回头,看到来者是我之后,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脸。
好恶心。
我想避免和他四目相对,但是刻意的避开仿佛我在惧怕着他,这点我无法承认,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不能让它存在,于是强迫自己的对视那目光。
「卡西尔,能拜托你吗?」
「什么?」
听到意义不明的疑问,我下意识的以疑问回答,但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的从我身边过去,进入了那错综复杂的下水道。
什么意思,母后在哪,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抓一个人来问,但四周已然独剩我一人。
城墙
「你好?」陌生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就当是做善事,放着我不管吧。
「你还活着吗?」我还活着,你再吵就未必了,霍恩斯不满的想到,希望对方可以去烦其他人。
「起来啦。」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打算放弃,而且这次改为用手,将休息的霍恩斯摇醒。
「怎么了!」不堪其扰的霍恩斯睁开双眼,甩开对方的手,愤怒的吼道。
「看到你这么精神,那真是比什么都好。」
「所以说有什么事。」
「你是?」
「霍恩斯。」
「霍恩斯,你好,我是艾丽娜,艾丽娜·塔罗西亚,我方才发现了一件很有的事情。」自称艾丽娜的红发女性这么自我介绍,有趣的事情,有必要和我这个不相干者···谈吗···
「我方才找遍了所有士兵的资料,都没有发现你的档案,你是什么人?」艾丽娜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反应,不知不觉已经准备拔出剑了。
「还有其他什么事呢?」除了警惕,还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明显的杀意,那么表示对方不可能单单为了这一件事前来。
「你的同伴把我的妹妹抓去哪里了?」艾丽娜抽出短剑,抵在霍恩斯的脖子上。
是这样啊,爱丽丝那个家伙,最后留下这么大的麻烦。
霍恩斯头疼的躺在病床上叹气,从刚才活动全是反馈的情况来看,都净是些皮外伤,虽然会加剧伤口的裂开,但再过一段时间就不止是裂伤这么简单了,绑架王后,单单这件事就不需要审判,可以直接死刑了
「看来你不打算回答,也罢,在地牢里面,由不得你的打算。」艾丽娜将剑抵在霍恩斯脖子上,另一只手从身旁拿出一个手铐,准备戴在霍恩斯手上时,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开剑刃,一只脚踢开了艾丽娜,从床上跳起,拉裂开全身开始愈合的伤口。
「很遗憾我没有去地牢接受审问的打算。」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警惕拿着短剑逼近的艾丽娜。
看到对方的火红色的头发,一开始就觉得眼熟,直到现在,才想起带领援军的将军,似乎也是位红发的,如果不是对方的亲人,那么就是本人了,有些麻烦了。
艾丽娜频繁发起攻击,断绝霍恩斯每一个逃跑的想法,慢慢的将其逼到角落。
一边被艾丽娜凶猛的逼至角落,一边解读将自己逼退的剑刃,在后背解除到墙壁的一瞬间,艾丽娜趁机刺出,刺穿了霍恩斯身上的衣服,离身躯仅有毫米之差。
「你要是再不投降,下次就不是这么幸运了。」
霍恩斯不顾剑刃会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伸手抓住剑刃,慢慢的**,剑锋在手上留下一道血口也没有在意,艾丽娜顾虑霍恩斯会自杀来封口,抬手准备打晕对方。
在艾丽娜放松的瞬间,霍恩斯撞开艾丽娜,踢飞手中的剑刃,再一脚踢开艾丽娜,从角落逃脱开,趁其他士兵还未冲上来之前跳出窗外,但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伏兵已经将霍恩斯重重包围,周边的窗户,屋顶上全都是拿着弓箭的士兵,下面也有数十名拿着长矛的侍卫。
「插翅难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霍恩斯放弃了抵抗,走回原来的房间,戴上了手铐,被艾丽娜押送进地牢。
在昏暗阴湿的地牢,一丝光亮都被阻隔在外面,。一根蜡烛被点绕,放置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照亮了霍恩斯和拷问官的脸孔,前者鼻青脸肿的,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而后者,红着脸,不时愤怒的朝霍恩斯脸上打下去。
「老实交代,你把王后带去哪里了!」
「中土世界的绿林。」
拷问官无情的再打一拳。
「异界的海皇城。」
一拳又一拳,打了多少拳霍恩斯早已懒得去记,拷问官倒是换了三位,三位都是打到手疼或者被霍恩斯气走。
「你别嚣张,你再不说就用刑了。」
「要是我虚弱致死,那你就别想找到王后了。」
「如果你不愿说,那么和死有什么区别呢?」
「那就来啊,我有一点不对劲,到时候就等着给你们的王后殿下收尸吧。」
「你···」
拷问官拿着小刀的手准备威吓霍恩斯,但听到对方的反威吓,只得放弃用刑的想法。
「我活着,王后也许还能活下来,但我若是死了,王后就一定不会活下来,自己斟酌着办吧。」霍恩斯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把脚重重的搭在桌子上,挑衅的瞪着拷问官,眼神甚至比拷问官自己的眼神还要吓人,在一瞬间,拷问官感觉自己才是被拷问的那个人。
「如果你没其他事,那就滚出去,看着就烦人。」
听到再次被羞辱的词句,拷问官向前踏一步,下一秒就被霍恩斯踢飞到墙上,喉咙被脚跟抵住,在阴暗的脸下,拷问官听到那近乎冷笑的声音,不禁的畏缩了一下。
霍恩斯发出近乎疯狂笑声,被冷汗所浸湿的拷问官手忙脚乱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但没想到还有一位更加恐怖的人在等待着他。
艾丽娜直接把剑抵在拷问官喉咙上质问:「他有没有吐出半个字!」
「没有。」
「废物。」艾丽娜丢下一句话,重新打开拷问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打算自己亲自动手,但最终也用尽所有的手段,都不可能从霍恩斯嘴中挤出一个字,最终不甘的离开了。
地牢的时间过得很缓慢,对于受苦的犯人来说,除了成倍的延迟时间外,还会受到各种刑法带来的痛苦,整个地牢充满了压抑的氛围,不时传来悲惨的叫声,即使普通人,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早晚也会出现幻痛。
霍恩斯怡然的被吊挂在半空中,双手早已磨出血痕,结实的身躯不知挨了多少板子铁棍,却吹着轻松愉快的曲调。
站在外面的士兵与之相处了几日,依旧还是对这种情况十分不解,一开始对对方的态度十分恼怒,不仅绑架了王后,还这样悠闲,没有丝毫的反省,甚至嘲笑了所有进来拷问的人,像个疯子一样。
但不久,士兵就开始淡化了这种印象,在对方有意无意的随意搭话中,士兵感觉对方并非疯子,而是怪人,不可用普通人的思维去理解,却有紧密逻辑的想法。
就在看守的士兵发呆的时候,一位人影静悄悄的穿过地牢的通道,来到牢门前。
「士兵,有人来了。」
「啊。」看守的士兵打起精神,看清来者是谁后,下意识的将背挺得更直,对国王陛下行礼。
卡西利亚狠狠的瞪向偷懒的士兵,从士兵手中接过钥匙,走进牢中。
「啊,国王,终于来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亲自来。」霍恩斯一派轻松的说道,但也只有这个瞬间,下一个瞬间,再度变回严肃的面孔,紧张的氛围弥漫在两人周围。
「你的同伴想要得到什么才能放了莉莉丝。」
「你去问她啊。」
「所以我才来问你,问她在哪里。」
「确实,不过首先···」霍恩斯顿了顿,卡西利亚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对身后的士兵下令。
」士兵,回避一下。」
「但是,陛下,他可是一位···」
「我说。回避!」卡西利亚愤怒的低吼道,士兵只得放下抵抗,离开了岗位。
「不错的气势,若是平时也有这种气势,现在估计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你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为什么你要在意王后的安危,据我所知,你可是冷落了她十几年了。」霍恩斯冷冷的向卡西利亚刺出一剑,不偏不倚的击在要害上。
「这···」
「十几年,无论多完美的演技,终究只是演技,演得再像,也不会是事实,这次的叛乱的源头有部分出自于此,陛下,你不是一名合格的国王。」
卡西利亚狠狠朝那具残破的躯体挥出拳头,霍恩斯抬起脚,缓冲了这一击的分量,反过来锁住卡西利亚的手腕,往关节的另一个方向扭过去。
「从刚才士兵的疑问来看,你的武力似乎也让人担心啊,文武不行,你打算怎么治国。」
「啧。」
霍恩斯松开脚,道歉般的说道:「抱歉,扯远了,回归正题,你为什么要在此时才担心王后的安危,是打算王后不幸去世之后方便自己再纳一个自己喜欢的吗?」
「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
「你自己所做的认为最好的选择,对别人来说,是真的好吗,还是只是对你自己好。」
「可是,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对方都不肯对我吐露任何一句真心话,这要怎么办。」
霍恩斯伸展全身的胫骨,仔细的琢磨卡西利亚的疑问,松开了口:
「去城市西北方向的一座森林,做和其他人一样的事,沟通,理解,说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什么意思?」
「当然是和你关心的王后来一场真心谈话,如果你打算和王后离婚,那么被王室抛弃的女性,不大可能会有人看上,就算看上了,也没有那个胆子娶回家,最终的结果就是孤老终生,这次你前去,如果彼此放下芥蒂,和好的话,可以对外宣称自己成功救王后回宫,如果失败,也可以对外宣称王后已经死于贼人之手,让王后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和喜欢的人结婚,度过一生。」
「西北方向的森林?」
「在那里等吧,终有一天,她们两人会出现在那里,也会很快的离开,我家小姐恐怕已经说服王后,如果你想去的话,抓紧时间了,还有,别人赐教,即使是国王,说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至于丢失国王的尊严。」
「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留下吗?」
「自己去问我家小姐。」 霍恩斯摇摇头,下达逐客令,示意卡西利亚退出去,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大恩不言谢。」卡西利亚没有计较对方的无礼,是时间的原因,还是自身改变的原因,霍恩斯没有心情思考,继续哼先前的曲调,目送卡西利亚重新锁好牢门,召回看守的士兵,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命令,便离开了充满其他囚犯叫声的地牢。
自己对莉莉丝的感觉,毫无疑问是爱,一直以来,自己的自卑盖过了自己的感情,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让莉莉丝伤得更深,无论怎么做,自己似乎都是错,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错误的。
相同的问题卡西利亚已经想过无数遍,但却没有人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卡西利亚一走出来,艾丽娜等人便一拥而上,询问霍恩斯是否开口了,艾丽娜更是一副想打人的表情,卡西利亚从中挣脱开,不发一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散去纳米斯之外的全部人员。
自己错了,这是不容置疑,一件错了十几年的事,那就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向莉莉丝吐露过自己的真心,总是惧怕给对方造成困扰,惧怕这,惧怕那,最终的结果便是这样,众公爵起兵造反,自己这个王,确实不合格。
卡西利亚自嘲的笑了笑,换上纳米斯带来的士兵服,为了最后的确定,卡西利亚谨慎的开口问出这个最禁忌的问题:「纳米斯,王子的事情怎么样。」
「已经处理完毕,没有任何异常。」
「那就好。」卡西利亚放松的吐息,在前段时间的搜查中,意外的在卡西尔的房间内搜出大量的女性内衣,虽然自己没有去指导,但有莉莉丝在,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这几天只好让纳米斯去调查清楚,发现王子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才能放心的走下一步。
「陛下,放心吧,王子在前段时间表现挺不错的。
「我知道。」
卡西利亚和纳米斯解决了最后几个问题,如同巡查侍卫一样一同走出房间,步伐整齐的像外边走去。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会让国家骚乱一段时间吧,但箭在弦上,一切不可挽回,卡西利亚最后看了眼身后的王宫。
找好理由,避开了其他的侍卫的质问,离开了这座熟悉的建筑,来到城市里,在小巷中再换上平民的衣服,以免被其他人认出来。
就这样,卡西利亚来到城门前,受到损坏的城墙已经开始修缮,数不清的工人大汗淋漓的清楚破碎的砖块,搬运、替换,如同王宫内部一样。
「纳米斯,拜托你了。」卡西利亚看了眼自己的侍卫,从十几年前便为自己效力,自己最得意的侍卫。
「请放心,倒是你,这次不要再松手了。」
「我知道。」卡西利亚谨慎的说道,骑上准备好的马匹,策马扬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城,沿着道路,前往霍恩斯所提及的地方。
木已成舟,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卡西利亚离开的几天后,王储卡西尔登基,君临天下。
回到热闹的丰收宴中,纳米斯一脸淡淡的跟在国王附近,即使自己从他面前走过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样,继续执行自己守护国王的命令。
也罢,自己现在不应该是去找纳米斯,而是母后,国王和我离开后,原本已经淡出社交界的母后再也没有融入任何的圈子,只是坐在宴会的一旁,在女仆罗希娜的照顾下慢慢的品尝精致的糕点。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些只会打扮的虫子围绕在母后身边。
看着两人默契的动作,若不是在公众场合,恐怕母后会希望罗希娜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自己,而不是以佣人服侍主人的态度了吧。
至少,在自己回到学院后,还有一个人可以陪伴母后。
趁着目前没有其他的贵族打扰自己,我径直走上前去,来到母后身边。
「母后。」
「卡西尔,怎么了?」面对自己的突然问候,母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向我,温柔的说道。
「再过不久就是王家技术测试,母后曾经在这场测试中获得第二名,可以教我吗?」这虽然是借口,但也是说服力十足的借口,当初母后若不是因病倒下而缺考了几场考试,就不会失去第一的宝座,而且爷爷也说过,母后当初提交的答案,是一份完美的答案,对母后的评价非常高,既然这样,还有能比向母后请教更好的选择吗?
「卡西尔~,在丰收宴这样的场合上,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母后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被责备了,不过也是,在宴会途中,突然聊学业上的事情,是一件十分破坏气氛的事情,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不过这样就好了,学院的学生会会长历代都是由王子担任,母后既然也是从学院毕业,理应知道这个传统,只要自己示意了一下,获得母后的支持应该不难。
我是这样坚信着。
「要说的话明天来我房间里吧,做好准备的。」
伫立在原地承受着母后和罗希娜的双重视线和微笑,每当看到两人这样的笑容时,我都在想,我是不是选错了选项。
在之后,我改变了,但严格来讲,每一天的早晨都与昨日的自己相去甚远,重回学院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要我评价,每天的学院生活都像一个小型的宴会,浸泡在充斥了满满的私欲之中,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甚至平民,各种的意外层出不穷抱着让我留下印象的各种小丑剧本。
即便心里受不了,但依旧还是要露出笑容,不能过多的重视其中一方而冷落另一方。
即使无法呼吸,但仍旧还是需要摆出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耐着性子倾听大致相同的故事,不厌其烦的说着一遍又一遍恭维的话语,没人在乎我的想法,都是在乎我的位置,我敢肯定,若我不是王子,那么这些贵族压根就不会来烦我。
即使讨厌这些矫揉造作的贵族,也依旧要和他们打交道,日后登王位,少不了这些贵族的支持,每日的下课后,习惯性的强迫自己留下1一个小时,与高等的贵族加深交流,稳固彼此之间的关系。
完成了这些之后,我才坐上马车,回到皇宫,接受母后的指导,每天的这个时间段,是我一天中唯一可以放松下来的时间,没有虚假,不用想着背后有什么阴谋或者企图,专注于此即可。
但这样的生活也仅仅过了几日便中断了。
在其中,我开始感受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对不该的人抱有的情欲,这是很久以前便知道,但在最近,这份禁忌的感情就一直在骚动,各种足以被斥为造反也不为过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袭来。
嫩白的皮肤。艳丽的头发,温柔的语气,丰腴的身体,无一不让我**焚身,甚至渴望充满激情的肌肤触碰。
每到这时,我只好把手放在大腿上,不顾一切的撕,捏,刮,想方设法的使用疼痛压抑这些疯狂的想法,虽然在**的手上效果也许更好,但是避免被母后发现因此作废。
哪怕用上这些方法,但内心的渴望依旧在蠢蠢欲动。
「怎么了吗?」
在我加大力度,利用疼痛来压抑情欲的一瞬间,我那因疼痛而冻结的表情不慎被母后发现了,来到我身边,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但这样,只会让随着母后的到来而接踵而至的体香一并带到我身边,而那担心的表情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在察觉到双手开始颤抖的时候,我深深的呼吸,尽全力的将这些想法暂时抛到脑后,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合理的借口,同时也可以让自己暂时脱身的理由。
「没什么,母后,我只是在想当时你奉爷爷的命令前往加洛斯的领地上做代理领主,那时候是个什么光景。」
「卡西尔,现在在上课。」母后虽然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但从表情上来看有些僵硬,莫非是当时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我找了一些相关的信息,也没有从中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么,就是一些没有记录下来的事,虽然有些好奇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差不多。
「上课内容是讲领地管理,和我所想的并没有什么不妥。」趁着这个机会,我试着指出这一点,同时也缓一缓混乱的大脑,「不过母后说得对,现在是上课时间,是我走神了。」
在我放弃了追究后,母后的表情难以察觉的放松了一下,摸了摸我那金色的头发,便再次讲授管理领地的知识。
虽然日后我管理的不是领地而是国家,但领地也是国家的缩影,从书上看和从有经验的人口中讲授的是两种不同的性质,毫无疑问,后者有着明显的可靠性,趁着那些冲动下的想法还未回到我的脑内,尽量的学多点,然后···
丰收宴过后的几天,纳米斯一大早便来到国王房间外,履行和卡西尔王子立下的约定。
纳米斯轻声的打发走其他侍卫和女仆,由自己负责站岗,在天刚刚微明时分,听到陛下醒来的声音,便推开了沉重的橡木门,再重新关上大门,并且锁上,避免让其他人听到和陛下的对话。
「是纳米斯啊,其他人呢?」
陛下如以往一样坐起身定神,准备站起身换衣服的时候,纳米斯用足以被斥为无礼的眼神凝视陛下,如同逼宫般大声的质问道:「陛下,容我再次提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莉莉丝王后殿下!」
陛下再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缓缓移过头沉思,再度看向纳米斯的那一刻,不需要回答,纳米斯就从陛下的眼中就已经明白了一切,而从陛下口中说出的答案,更加使纳米斯感到悲伤。
陛下再一次逃避了。
在学习管理领地的基础知识,我的计划也没有因此而停下,一旦自己拥有足够的能力,便不需要再遵守纳米斯之间的约定,到时候就可以亲手除掉国王,虽然明面上没有其他动作,但是在底下,我已经开始利用社交,慢慢的笼络部分贵族子弟。
虽然讨厌贵族之间那套礼仪,但也不可否认的是,当人们不加掩藏的暴露出自己的欲望,就是自己发挥王子这个身份作用的时候了。
一个真诚的笑容,一句迷人的赞美,一瓶猛烈的白兰地,使用下流的手段,鼓励众人把他们潜藏在心里最恶毒的念头说出来,挖掘不可见人的丑事,一点一滴的积累这些丑恶的见闻,这将有利于我操控这些贵族,甚至还能打听到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让自己得以提前的做好了准备。
自己就像是手握骨头的人,只要扔出一点骨髓,便有成群饥渴的野狗扑上来抢夺那一点点好处,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经常出入贵族之间的社交,我明白了一件事,人性是黑暗的,偶尔会遇到一些不会为这些所动,并且不会讨自己喜欢的贵族,但无欲无求的人是最危险的,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英雄般的自我满足,做着难以理解的事情。
望着窗外白皑皑的雪花渐渐的飘落地面,我轻轻的叹气,桌子上摆放着几盘新鲜的冷肉面包,在桌角还放置了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葡萄酒,在最近几日入夜后,我偶尔会喝上几杯,用来稍微麻痹自己的大脑,为了更好的消化手头的这件事,这是必须的。
在这些宵夜的隔壁,还有一个铺开的卷轴,这是过去母后管理领地时,作为记录官的纳米斯记录下来的。
在微弱的烛光下,想要看清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且上面不是用正常的文字记录,而是经过了加密,每晚的翻译,是我为数不多偷偷进行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翻译出来,迷迷糊糊的记住,再迷迷糊糊的睡着,慢慢的吸收里面所讲述的事情。
而在今晚,自己终于完整的翻译了出来。
上面记载的并不是可以随便公开的事情,一笔一划都是沾满了人血的记录报告,在这背后,有多少条人命自己不得而知,当然这仅仅只是副本,在各处都可以看到明显修改过的痕迹,真实的那篇记录恐怕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了吧,经自己祖父的手,而自己现在手上的这篇副本也是祖父转交给我的,国王和母后都不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是直到最近学习管理领地到时候,才想起了这件事。
从祖父去世前的口吻来看,国王并不清楚母后做的这些事,在母后辅政的那些年,王国之所以强盛的原因,恐怕也是用相近的方法才能实现,为了繁华,需要献上祭品。
即使不去深究也知道,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不容小看,没想到看似温柔的母后,背后也掩藏着如此黑暗的一面,冷酷,无情。
若母后并没有展示出这份能力,那么是否可以不受这场政治婚姻所逼迫,在广大的世界中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的恋爱,找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呢?
我细心的将卷轴收起来,丢到了壁炉里面,将这些隐藏着当年的真相喂入火焰中,酒精带来的作用渐渐的消退,卷轴上的内容再次清晰的在脑中回想。
得知真相后我的心情如何?
没什么。
毕竟不存在所有人都能拯救的世界。
「哈哈哈···」
想到这里,我不禁的笑出了声,冷得碜人,对于这个国家现状,献上祭品来获得繁华的未来,不就是很符合吗!
几个礼拜后,毫无预兆的,邻国的大军就逼至王都了,千军万马的脚步声就像远方的雷响,一股接一股的响彻,而王宫内多亏如此而乱成一团,侍卫女仆手忙脚乱的不堪入目,不过也难怪,本应该拦截对方军队的领主都没有出兵,任由敌国军队通行无阻,这里会这么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保卫王都的军队也在国王的带领下出战,人数虽少却气势磅礴,我站在王宫的高塔,冷漠的看着这场供奉祭品的仪式有序的进行。
既然这边已经准备就绪,那么···
「卡西尔王子,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听语气,似乎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我最烦这种事情发生了,打开房门,出现在门口的是国王的侍卫,纳米斯,一脸慌张的表情着实少见,这也代表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看着对方的眼睛,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几个想法,但随即因不可能而被我抛到脑后。
「没什么,请王子殿下就待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纳米斯看见我平安无事,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正想离开的时候,我伸手抓住了他的盔甲。
「发生了什么事,我以王子的名义命令你!」
「这···」
「说!」
「有人假冒士兵,潜进了王宫,已经有好几人因此受伤了。」
「什么?」
「还请王子殿下保护好自己。」
留下呆在原地的我,纳米斯急促的离开了门口,走下楼去,一股不安的感觉迅速侵占我的大脑,假冒的士兵入侵王宫?怎么会这样,我并没有收到这类的消息,难道是临时决定的,想要让王国陷入一片混乱,那么暗杀国王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而如今国王已经御驾亲征,那么目标就是···
「莉莉丝母后!」
难以压抑的愤怒肆意的驱使我的身体,沸腾的血液就像要燃烧全身一样,拿起我惯用的利剑和短刀,凭借满腔的怒火冲下楼。
国王暂且不提,他们不仅收买领主,还要谋杀母后,他们真敢做啊!
来到一楼的大厅,慌乱的女仆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一组的侍卫在巡逻搜寻入侵的敌军,先前为了谋杀国王,我曾经记下了王宫内所有侍卫的名字和长相,我没有理会这些货真价实的侍卫,沿着熟悉的道路,前往母后所在的房间。
一路上,明显的见到几位面生的侍卫,而且也正如自己所想,他们朝着母后的房间走去,打算谋杀母后或者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喂喂,这里已经封锁了,你不可以过去。」
其中一位敌军伸出手,示意自己停下,可笑,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打探清楚就潜入的蠢货,带着真诚的微笑来到对方面前,在对方那张丑恶的脸发出悲鸣的时候,我的短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身边的敌军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慌忙的拔出自己的剑,但我的剑刃早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
不带一丝鸣叫的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既然有人在看守就表明已经有人入侵到里面,放开刻意压制的步伐,快速的冲向母后的房间。
咻——
大概是推测出看哨的暴露身份了吧,一名身穿我国盔甲的敌人弯拉弓,朝着自己射出箭,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在地面上才躲过了一劫,在起身的时候将手中的短刀甩出去,目的不是为了击杀,而是为了扰乱对方的行动,而自己趁机三步作两步的跨至对方身边,将手中的利剑送出去。
收回了短刀后,我继续马不停蹄的奔跑,在下一个转角,我遇到了同样赶往母后房间的纳米斯,对方身上沾满了血液,有一部分的还是从自己的伤口处流出,而经历了几次战斗,我恐怕也受了伤吧,几滴温热的液体遮盖了左眼的部分视线。
「王子是你,算了,快走。」
大概是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纳米斯并没有多耽搁,而是冲在我前方,为我而开路,压下身体的疲劳,我也跟在纳米斯身后,为眼前的敌人送出名为‘死亡’礼物。
虽然不得不承认,在纳米斯的帮助下,我们得以快速解决了路上的障碍,来到了母后的房间外,看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已经破烂不堪并且已经被打开了,灼热的心凉了半截,身边的纳米斯也一样,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踢开房门,充满警惕的冲进房间内。
我勉强的给麻木的双脚发出指令,颤抖的向前踏一步,再一步,双脚随之软弱的跪在了地上,手中染血的利剑也掉落在地上,虽然看不见纳米斯的表情,但是从那把垂落地面的剑来判断,看来和自己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
无言的悲愤,压垮自己的悔意。
身穿女仆服的罗希娜倒在一片血泊中,露出的双手已经失去了血色,黑色的短发杂乱不堪,身体上有着数不清的各种伤痕,而更加骇人的是,坐在椅子上,一头樱色长发悄无声息的垂落地面,穿着黑色的精致服饰,在胸口至腹部的位置被切开了一大块伤口,浓稠的血液夹杂着不知名的脏器流满了一地,手臂下的双手不翼而飞,只剩下已经流干血的伤口,最关键的是,那张经常挂着温馨的笑容、前几日还温柔指导自己管理领地的脸,不知被什么重物给砸烂了,甚至认不出这曾经是一个人。
「啊——呕——」
想要发泄自己的怒气,但又因为眼前血腥的场景,而导致最近吃下肚子的食物全数的呕吐出来,原本高声的怒吼也变成了嘶哑的低吼,想要爬上前去,想要抱住自己的母后,但是双手每前进一步都流失了前进的动力和力气,睁大了眼睛想要否认眼前的这一切。
但确确实实的,毫无生气的尸体就这么的坐在椅子上。
前几日一同出席宴会,一起逛花园,坐在这件房间里学习,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了凄惨的黑色,明明还差一点就可以,明明那个该死的男人就会消失,明明···,为什么!
「啊————」
无力的双手轻轻的抓住那双苍白的脚,可以明显的感到属于生命的温暖正渐渐的流逝,徒留寒冷在这幅身躯里面。
身后的纳米斯仿佛变成了石人一样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手中的剑沉重的掉落在地毯上,几滴眼泪缓缓的流出来。
就这么无言的度过不知多就的时间,伴随着胜利凯旋的号角,才将我从悲伤中唤回现实。
啊,这算什么。
抱起这幅冰冷的遗体,默默的从纳米斯身边走过,离开了这间失去主人的房间,寂寞的长廊今日依旧清冷,而日后,这里恐怕会彻底的冰冷吧。
前往这里的理由已经失去了,该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的计划,就是个笑话。
看着那个憎恨的男人接近自己的时候,我这么想到,没想到想要除掉的人非但没有成功,还将重要的人推向了死亡。
哈哈
国王卡西利亚原本开心的心情在见到卡西尔的时候瞬间冻结了下来,自己儿子手中抱着的那具遗体。
「我···,不,不该是这样,莉莉丝她怎么…」
我在他跟前放下了手中的遗体,经过一个下午,这幅身体已经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但两人没有丝毫的嫌弃,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抱住遗体,热泪涌出了眼眶,开始失声哭喊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用短刀刺穿了自己父亲的心脏,抽出前不忘扭绞,彻底的斩断救活的手段。
听到身后的沉闷响声,我不需要回头,就知道纳米斯已经自刎了,自己当时真蠢,竟然听了他的话。
踢开眼前这具新鲜的尸体,我再度抱起母后,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在各地收受贿赂的领主被自己的后代刺杀后,领地的援军便来到了王都支援,前后夹击敌国的军队,并趁机攻破敌国的大门,正如自己先前所承诺,宣布帮助自己的后代继承其父亲的职位,并且分封从敌国掠夺回来的财富和领地。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的目标已经不是单单就这样就满足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笑声久久的回荡在皇厅内,而倒在我脚下的,是从各国掠夺回来的王后,无一例外的都被砸烂了脸,双手被斩断,胸口被特制的大剑刺穿,而在一旁的各领主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掠夺的财富充实了他们的家业,但作为军队的控制权则被我收回来,也许是担心下一个躺在我脚下的是他们?
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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