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斯公爵将自己的计划向着铭言全盘托出之后,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铭言有些晕头转向,大概梳理一遍之后,铭言得出了这个结论。
弗兰斯公爵微微点头,表明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与其待在这里被动等暗杀我的人找上门,不如主动出击,离开帝都的庇护圈,若是我是暗杀者,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暗杀者不知道我出城的时间,一旦得知,也不会有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样,我们就能站在比较有利的一面了。”
铭言听着弗兰斯公爵缓缓道来,这思维缜密的分析,让他都不由得心悦诚服。
应该说,真不愧是曾经帝国暗部的最为锋锐的利刃吗?
但是……
“弗兰斯公爵,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若要真的创造出绝佳的刺杀时机……”
“我明白的,这意味着,在那个时候,菲瑞娅圣女和其他保护我的人都不能离我太近。要给杀手创造出绝佳的刺杀时机,也就是说……”
弗兰斯公爵微微紧了紧拳头,额头之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段空档,我必须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在暗杀者的手上活下来!”
“那你……”
“所以,这不是只能先把芙拉支开,才能跟铭言律师你讲吗?”
弗兰斯公爵抱歉地笑了笑,说出了刚才不惜训斥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也要把她支开的理由。
“真是的,就算不是这样,芙拉也不会同意你出城的!”
铭言微微叹了口气,向着弗兰斯公爵说道。
“不,芙拉她很聪明,她不可能作为父亲的公爵放弃领地的人民,所以,她会……”
“选择偷偷跟着你?”
“对了,果然,和铭言律师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菲瑞娅把芙拉留在宅邸里?不让她跟着你?”
确实,依照芙拉的性格,虽然此时她现在表现得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但是,作为学院首席,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她深知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父亲,在为了领地的人民这种大义的名头之下,她也不该去阻止自己的父亲,所以,两者相权衡,偷偷跟着弗兰斯公爵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但是,这样,就会让她也变成暗杀者的目标。
这应该是弗兰斯公爵最不希望看到的。
“不,那个丫头,你们困不住她的。”
说到这里,弗兰斯公爵倒是露出了颇为骄傲的微笑,让铭言有些无力吐槽。
我很明白你为自己优秀的女儿自豪的心情,但是要是我们两个都不在芙拉身边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啊。
“所以,我拜托你们,陪着芙拉。”
“在那个丫头跟着我的时候,你们两个一定要在她的身边!”
“而且……”
说到这里,弗兰斯公爵站起身,凑到铭言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铭言瞳孔一缩,显然是被这个疯狂的计划震惊到了。
“这……”
“拜托,这不是作为公爵,而是作为一个父亲,拜托你和菲瑞娅圣女!”
见弗兰斯公爵都如此放低姿态,铭言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行吧,容我再想一想!”
铭言只能用缓兵之计暂时给自己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了。
这招引蛇出洞实在是太危险了,饶是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其中的风险利弊。
“没问题,只是,在明晚之前请务必给我答复,时间不等人!”
弗兰斯公爵后退一步,像军人一般笔直地站在铭言一旁,向着铭言深深鞠了一躬,弄得铭言都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直起身时,一把抓住了铭言的手臂。
嗯?这是要干什么?
“铭言律师这样很不方便吧,鄙人来帮你一把!”
原来刚才那个鞠躬不是抱歉的意思,是冒犯了的意思吗?
“弗兰斯公爵,你悠着点,我这手是冻僵了,不是骨折了啊!”
铭言想要从弗兰斯公爵强有力的臂弯中将自己可怜的手抽出来,但是,这明显,是徒劳无功。
“没事没事,一样一样的,我在帝国暗部服役的时候,这种情况经常遇到的!”
弗兰斯公爵嘿嘿一笑,将铭言可怜的双手往背后一背,显然已经是做好了架势。
不是,弗兰斯公爵,你别开玩笑啊!这怎么能一样呢!
只是,这次,还未等铭言出声制止,弗兰斯公爵就已经动手了!
一拉,一扭,一拧!
……
那天中午,弗兰斯公爵宅邸传出了不似人的惨叫之声,据知情人士爆料,当时的惨叫声。痛苦中带着一丝绝望,绝望中又带着一丝渴望,具体形容来讲,就是:
“啊!!!”
“啊啊啊!”
“啊~~~~”
……
虽然很疼,但是别说,弗兰斯公爵还真没骗人!
铭言捂着自己的肩胛骨,缓缓转动着自己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在弗兰斯后花园的长廊之上。
刚才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现在起码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抽痛,自己走路倒是不成什么问题了,也不知道这手舒筋活血的推拿是弗兰斯公爵从哪学来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刚才弗兰斯公爵给铭言所讲的计划,简单概括来讲,就是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化被动为主动,但是,这个计划之中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芙拉!
无论是对谁,让自己的父亲去做诱饵,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现在在芙拉眼里,弗兰斯公爵是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所以,弗兰斯公爵,才委托铭言和菲瑞娅圣女保护芙拉。
甚至于,弗兰斯公爵在向教廷和帝律院求助之时,原本打着的就是这个目的。
弗兰斯公爵自己,铭言倒是不太担心,怎么说,作为曾经帝国暗部的第一把手,在刺客手下周旋两下应该还是做得到的,之后只是等待支援而已。
但这样,就引出了第二个问题:
暗杀者既然掌握了弗兰斯公爵的信息,就不可能不知道弗兰斯公爵本身也拥有不亚于魔术师的实力,一击必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存在了刚才弗兰斯公爵提到的空挡!
为了留出这个空挡,给予暗杀者足够的诱惑力,最坏的情况,弗兰斯公爵要和暗杀者对峙一段时间。
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不是铭言希望看到的!
“可恶,要是有足够的时间搜集到更多关于暗杀者的资料就好了!”
卷宗上留下的资料并不多,只是提到,暗杀者极有可能是个体术高手,甚至还有隐匿气息的能力,所有被暗杀的贵族都是在喉头被一击毙命。
但是……
那些被暗杀的贵族,他们的府邸铭言也不可能轻易进去,而尸体,在凰老通知铭言的时候,早就入土为安了,这处理的速度……
跟铭言见到的那个拉兹一样,那些贵族的子嗣巴不得自己尸位素餐的老爸快点归西。
这就导致,铭言手上除了教廷的卷宗,甚至连案发现场都没看过一眼。
“真是的,那群老头子也真是会为难人……”
抚了抚自己的眉头,铭言有些隐隐的头疼。
关键的是,弗兰斯公爵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并不多。
估计是担心暗杀者会像之前一样直接侵入宅邸吧,那时候芙拉也就危险了……对了,那时候我也危险了……
对于连续犯案的杀人者来说,顺便带走铭言一个弱鸡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麻烦的是,这时候格蕾丝还偏偏不知道到哪鬼混去了。”
“诶呀,格蕾丝姐姐可不是去鬼混了呢!”
“倒是小铭言,居然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说我坏话啊!姐姐可是对你很失望哦!”
略带着些俏皮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吓了铭言一跳,立马和突然出现在身旁的萝莉拉开了一个身位,拍了拍自己蹦蹦乱跳的小心脏,缓了口气过来。
“我去,格蕾丝,很吓人的好吗!”
樱发萝莉坐在白玉般的雕栏之上,穿着高筒长靴的小脚在空气之中一晃一晃的,小巧而白皙的双手撑在栏杆之上,祖母绿般的眼睛微眯,笑意盈盈地看着铭言。
铭言无奈地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还真是说格蕾丝格蕾丝到!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小铭言你应该学着习惯了才对啊!”
格蕾丝从雕栏之上跳了下来,眼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这神出鬼没的空间折跃谁能习惯啊!话说,整个帝国,也就你这一个魔女会这种魔术吧!”
铭言实在忍不住了,吐槽了起来。
随后,他果断放弃了这种费神费力的行为,反正,格蕾丝之后依旧是会我行我素的,换了个话题说道:
“对了,格蕾丝,话说你最近到哪去了来着?连凰老他们都联系不上你。”
“诶呀,这可不能告诉小铭言呢,这~可~是……”
格蕾丝一瞬间便欺进了铭言的怀中,白皙的手指抵住铭言的唇尖,极尽挑逗之意。
“女~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