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上，两人鼻尖的距离，还不足一寸。
风晓能看到，洛绫那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她眼睛微闭，嘴角轻扬，似乎也很享受两人相拥。
随着呼吸，兰花一般的香味吹到脸上。
似乎在一点，一点，吹去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洛绫的手揽了过来，却不像平常那样伸到他衣衫里吃豆腐。
这次，只是轻轻方在风晓身上。
风晓的手臂，也顺势从洛绫腋下穿过。
他同样没有用力，只是虚揽着洛绫的腰肢。
两人贴在一起，他能感受到，洛绫的心在噗通噗通跳动。
这感觉很奇妙，似乎洛绫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而他的心事，也正在传递给洛绫。
片刻后，洛绫的脸蛋染上一层红晕，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风晓看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敢亲她一下。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他不想做多余的事。
过了一会，他也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很快，被褥也开始变得温暖。
“抱够了嘛？”洛绫忽然说。
风晓赶紧缩回手。
洛绫一个翻身，从被褥中钻出。
他摸了摸风晓的脸颊，柔声说：“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的要忙呢。”
她替风晓将被角塞好，才吹灭灯火。
风晓“嗯”了一声，他听到洛绫转身上床。
尽管是地铺，但被褥里还留着洛绫的香味，还有她的温度。
风晓忽然脸一红。
刚才是在……暖床？
想到这里，他的耳朵一下子热了起来，被褥里也好像也被人点了一把火。
他赶紧翻了个身，挪开洛绫睡过地方。
可无论怎样，一时半会，风晓是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半睡半醒间，洛绫的笑靥总在梦中出现，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兰月。
好像又回到草原上三人同睡一个帐篷那段日子，洛绫总把自己向兰月身上推……
又好像到了新婚那天，他和兰月、洛绫一起，手拉着手，接受宾客的祝福。
等到被子里的温度渐低，风晓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风晓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他看了看天色，只了两个多时辰，自己就已经睡饱了。
还真是劳碌命啊，他感叹。
床上，洛绫恰好转过身来，口中喃喃说着梦话：
“哼哼哼，知道厉害了，还要不要再来啊？”
和她同床共枕多了，风晓知道洛绫睡相不怎么好。
他轻轻替洛绫擦去嘴角的口水。
床上，洛绫发丝微乱，脸颊飞红，嘴角还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海棠春睡。
风晓不由看痴了。
只这样看着洛绫，他的心里也暖意洋洋。
天蒙蒙亮时，洛绫忽然睁开眼睛。
“好看么？”
她话音还带着几分慵懒，但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
风晓说不出口，只微微点头。
洛绫忽然掀开被子一角，笑道：“那要不要进来，好好感受一下？”
风晓赶紧往后退，闭眼。
洛绫十分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那边去，我要换衣服了！”
风晓出屋，带上房门。
不一会，里面传来：“好了，可以进来了。”
洛绫换上一件鹅黄色的夹袄，比昨天那身更明艳。
她站在椅子边，笑着说：“坐好，我给你打扮。”
风晓呼出一口气，坐了过去。
再出来时，已经是牧民姑娘的样子了。
洛绫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喜儿姑娘昨晚睡的怎样？”
“我……不是……”
洛绫微微一笑，走到前面。
前厅除了喜儿和小环，还有几个百媚教的小姑娘。
她们都是丫头打扮，年龄大致和喜儿相仿。
喜儿原来也是那样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但现在好像忽然大了几岁。
小女孩们偶尔拉喜儿的手，碰她的肩，喜儿虽不悦，却也没有推开她们。
小环正和其中一个抛沙包，玩的不亦乐乎。
洛绫小声说：“我安排的，让她们帮着朱姑娘照顾唐英，怎么样？”
说完，她一笑，推门进去。
女孩们一起起身，“师姐，早上好。”
“嗯，你们好。”
稍微行了个礼，女孩们又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有两个人追着洛绫问：“师姐，朱门镖局也和我们一样么？”
风晓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些姑娘沦落江湖前，说不定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洛绫让这些姑娘和喜儿相处，多半是让她见识一下，百媚教并非江湖传言那样邪门恶毒。
洛绫也耐心解释，朱门和百媚教的区别。
一个女孩发现风晓，离开过来拉他的手，“师姐，这是谁呀，打扮好奇怪！”
“是晓儿啊，不认得了？”
“晓儿？”
那女孩看了好一会，视线落在风晓胸口，才说：“确实是。”
风晓只好苦笑一下。
小环说：“洛绫姐，他怎么打扮成这样？”
洛绫拍拍那些女孩的肩，说：“大家都去吃早饭吧，我和朱姑娘高姑娘有事要说。”
“好！”
女孩们三三两两，结伴去了厨房，相互谈论早上吃什么。
喜儿松了口气。
洛绫说：“小环，你来看看风晓这样，和牧民有什么区别？”
小环说：“这种样式，只有族长或者长老才能穿，而且太新了。”
“哦？”
小环说：“牧民贫穷，所以衣服都很耐用，每家每户新衣有限，只有结婚，下葬，或者给朝廷上供才会用到。”
“那族长可以一直穿新衣么？”
小环摇头，“不行，族长要以身作则，有权穿新衣的，只要每个族的圣女或者圣子。”
“怎么说？”
小环挠了挠头，说：“草原牧民，和中土的和尚道士差不多，有自己的一种规矩，我也说不太清楚。”
洛绫说：“那这不算问题，中原武林中人，更不可能知道这些分别了。”
喜儿问：“你们要做什么？”
“愿意帮姐姐一个忙么，小环？”洛绫没接喜儿的话。
小环喜道：“当然愿意呀，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
“和风晓一起去药方谷，帮风晓证明，他是从草原上来的，和你一起同路过的戟门。”
小环说：“这没问题，但你们说的药方谷，和草原没有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