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的前门,武王和飞龙院的皇子王子们提心吊胆的离开时,后院里,鹿康平把鹿芯羽拉到了一间无人的房间。

鹿芯羽的眼圈也有些发黑,毕竟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了,她的脑子真的超级迷糊,不过这两天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如此的新鲜,如此的惊世骇俗,又让她莫名兴奋的根本睡不着。

鹿康平的状态就要好不少了,毕竟是昊皇正气修炼有成的人,这点熬夜对他来说还没多大影响。

他严肃的盯着自家女儿:“羽儿,你和卫侧席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鹿芯羽狠狠的迷了一下眼睛,让眼睛不那么干涩:“爹爹,你昨晚不是才问过么,卫侧席他就是个世间少有的绝世天才。”

“为父问的不是他的才华,为父问的是他的人品,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鹿芯羽不得不摇晃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卫侧席啊,他虽然才华横溢,不过为人却很低调,对身边的人也很好,平易近人,我发现他不止对皇子公主们平等相待,对那些修真门派的外门弟子也没有任何成见,甚至对普通人,也一样的态度,我感觉在他的眼里,似乎就没有谁更高贵,谁更贫贱。”

鹿康平斟酌了一会儿用词,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羽儿,为父问你一个很为难的话。”

鹿芯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爹……什么话……你倒是快说,我困死了。”

“若是让你嫁给卫玉南,你可愿意?”鹿康平郑重的问道。

鹿芯羽眨巴了一下熊猫眼,然后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你再说一遍。”

“羽儿,爹爹不是开玩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卫侧席其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爹!你疯了么!”

即便鹿芯羽一直自诩相当有修养,依旧惊讶的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而且那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起来。

鹿康平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你小声点,爹现在可清醒的很!你这两天跟着卫玉南,不是已经亲眼见证,他就是一座挖不尽的宝藏么?他随便提出来的一点东西,都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关键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鹿芯羽的瞌睡这下是真醒了,她有些酸酸的说道:“所以爹爹你就想着把你的女儿扔出去,把卫玉南这条大鱼钓到手里么?”

鹿康平被女儿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尴尬。

他立刻补救:“羽儿,爹爹这也是为你着想,你现在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爹爹上月听你娘亲说起,皇后有意想让你和十六皇子婚配,只是爹爹现在还舍不得你,就没急着答应,若这世上不出一个卫玉南,你和十六皇子倒也般配,只是现在你整日待在卫玉南的身边,若是再让你嫁给十六皇子,你心中可还愿意?”

鹿芯羽不说话了,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低着头,两只手用力的拧着衣服边角。

鹿康平也感觉自己经过一夜和卫玉南的研究,发现他这个天纵奇才后,心中确实有些功利了。

他长叹一声:“羽儿,这算是为父的一个建议吧,你既然留在了卫玉南的身边,就自己决定,不过你肯定不可能永远这么留在他身边,皇后那边的安排,为父这边就算没松口,哪天你祖父一旦点头,那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你可要早点想好。”

鹿芯羽的脑子里乱的就好像昨天夜里卫玉南整理的线团一样,乱的根本看不清开始和结尾,而且越整理感觉越混乱。

都怪铁工城的那些大老粗,做东西一点都不仔细!

她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目光游弋的看着鹿康平:“爹爹,你给女儿十天时间好不好,十天时间,女儿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鹿康平一声苦笑:“你现在跟着卫玉南不过两天,就如此犹豫,再跟他十天,只怕就算人能走,心只怕也走不了,何况你没见凌阳公主看卫玉南的眼神么?你若不早拿主意,就怕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爹爹,我知道了,我说十天就是十天。”鹿芯羽说完,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鹿康平看着匆忙跑开的鹿芯羽,无奈的抚着额头想到,看样子必须尽快找夫人商量一下,给十六皇子物色一个合适的正妃,这人选可不太好找,这大岳如此多女子,能比自家女儿优秀的……

好像一个都没有。

鹿康平遗憾的一边摇头,一边得意洋洋的背着双手,走向了会馆大门,准备点卯上班。

有了昨夜和卫侧席通宵的研究,鹿康平已经清晰的感受到,困扰大岳帝国多年的各种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他是一个改变历史的人!

绝不能让他有丝毫闪失,更不能让他被坏人利用!

鹿康平赶到工部,计划着如何将卫玉南好好保护起来的时候,昊皇书院内,刚刚点卯的鸿儒们齐聚鸿儒宫中。

首席鹿霆升去皇宫早朝去了,鸿儒们就在鸿儒宫中一边商议一边等首席早朝归来。

侧席童明展一副忧心忡忡:“相信在座诸位,已经知道凤鸣会馆的事情了吧?”

众鸿儒坐在席子上,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是无奈之色。

大儒贺聪站在众鸿儒身后,见坐席的大佬们都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各位次席侧席们,你们还在等什么,若是任由那个卫玉南这么闹下去,我们所有人的脸都只能撕下了贴在昊皇书院的大门口,现在大家已经成了笑柄!只不过孺子们不敢张嘴笑罢了。”

次席杨慎默默的拿出一张纸展开:“贺大儒说的不错,我们确实已经成了学子们眼中的笑话,今日一早,本席就让昨夜参加了凤鸣会馆题测的学子,把他们做的题测写了一份出来,这些题测中,不知在座在站的先生中,可有几人能做的出来。”

旁边次席殷学林接过纸张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又将纸张递给了身边的仪邱禹。

一张纸在众次席和侧席之间依次传递,大家都缄默不语,作为帝国最顶尖的聪明人,他们仅仅看一眼,就知道这纸张的分量如何。

直到纸张传到侧席童明展手中,他终于不屑的一哼:“果然尽是些歪理邪说!如此诡异邪说,就该直接给他禁了,才能还我昊皇书院风清气正!”

于是,鸿儒宫内,立刻争论了起来。

争论明显分为三派,一派为次席杨慎为首的少数激进派,杨慎认为卫玉南这样的人就是大才,书院就应该为这样的大才敞开大门,不但要欢迎他,甚至还要配合他。

另一派以次席岳松为首,童明展等侧席和大部分大儒附和,他们认为卫玉南就是歪理邪说,于昊皇书院和大岳都是有害无益,应该尽早想办法压制住这股歪风邪气。

剩下次席魏传邕等人的中立派,看着两边人越说越激动,就是不表态,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本身就处在左右为难中。

承认卫玉南的成功,就等同于承认自己的失败。

这对已经走到昊皇书院次席之位的他们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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