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的话先让ta代付一下。”
“敲半天门了,没人答应。”
“等等我在单位,一会就来。”
“诶……等等,这是谁……”
早上十点左右,安宁在工位上小心翼翼地接了个电话,是快递打来的,说是前几天在铛铛下单的书籍到了,本想让室友代付,可不巧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随着三声嘟嘟的忙音,安宁挂了电话,快递小哥最后的话有点奇怪,他看到啥了?屋里应该一个人也没有吧……
算了,管他呢!
原本早上接电话是极其危险的,毕竟在只有七个人的公司里,浑水摸鱼被领导抓住太简单了。
安宁从工位上站起,对着空气说了句我要出恭,扯了两张卫生纸扬长而去。
一路走一路回头看,看到领导同事没有跟过来的意思,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撒丫子向家里狂奔。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打开门后,发现褐黄色的快递箱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喂!您还在吗?”
“您哪位?噢,外道街90号院的啊,刚刚有个女孩帮你付了……”
什么?女孩?
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屋,安宁一脸莫名。
打开房门,发现狸奴正端坐在阳台的书桌前,看到安宁回来了,便懒懒地喵了一声,眯着眼,两只爪子揣在肥厚的身子底下。
“刚刚到底是谁帮我代付了啊?”
安宁思来想去,还是闹不明白,快递明明说他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怎么突然就有人代付了呢?
安宁叹口气,索性不去想这事了,既然回家了,干脆把晚上要炒的菜给切好,米淘好,饭煲上,免得到时候要排队等着做饭。
门外有了响动,安宁扭头一看,是隔壁小姐姐,她正衣衫不整,呵欠连天地走在前往厕所的路上,眼神交汇了片刻,彼此的脸都红了。
安宁立马回头,小姐姐迅速冲进了厕所,啪一声关上了门。
“原来是阿景帮我代收了啊,我就说嘛……说起来每次都麻烦她,真是不好意思……可是这大白天的,为啥她不去工作呢,她不是说自己在新媒体公司吗……”
安宁心不在焉地切着菜,脑子里回想起了隔三差五的夜半小夜曲,那可真是一唱三叹,让人心里痒痒,有时候直到下半夜,夜曲还没断绝。
住进来之前,安宁在逼乎上看到了很多合租的男男女女最后变成了情侣的故事,心里还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刚住进去,人家就拖家带口地来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单身狗。
每逢周末阿景的男朋友都会过来,他是个精壮的男子,一身腱子肉,看起来怪不好惹的,但脾气挺好,平日里对安宁招招呼呼,偶尔还会给安宁分享一点小吃……
有时候,安宁悄悄望着窗外幻想,想象着他们是怎么在那间破败的小屋里云雨,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开了浏览器……
稀薄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泄下,照在安宁的菜板上,咔嚓一声,殷红的血从食指汩汩流出,在阳光下泛起刺眼的光芒。
安宁这才察觉到自己切了手指,吃疼地闷哼一声,把指头含嘴里**,半晌,手指还是血流不止。
安宁有些紧张,寻思可能是切血管了,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进屋消毒拿创可贴。
狸奴见安宁惊慌失措的样子,为他舔了舔伤口。
都说猫的舌头上有倒刺,触感就像砂纸,可狸奴的舌头却不一样,柔得像水,像一股小小的清泉冲洗着伤口,丝毫不觉得疼痛。
神奇的是,经狸奴舔过之后,血流不止的伤口立马就止血了……
一块耀眼的光斑落在了书桌上,狸奴将身子蜷缩在光斑里,安静地享受着冬天难得的阳光。
望着左手食指的伤处,安宁百感交集,一方面怪自己胡思乱想,一方面又赞叹狸奴的神奇。
这几年,朋友们个个都劝安宁该脱单了,看着朋友圈秀恩爱、秀结婚证的越来越多,安宁心里也有些惶恐,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难道以后真的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不过安宁对这件事倒也不算很上心,一是疲于应付生活,没时间消耗精力和另一个人建立长期的羁绊,二是怕麻烦,有了女朋友就要考虑未来,而安宁不喜欢这种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的未来,结婚生子、事业家庭,和大多数人走上同样的道路。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去找女朋友实在没必要。
这时候,一个小恶魔在安宁耳边嘀咕:“男人不就那点事吗!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增加交媾的次数就能保证自己的基因存活下去,遵从本能吧!”
随即发出刺耳的狞笑,无论安宁怎么带上耳机,转移注意力,都无法把这个魔怔的声音赶走。他冲向厨房举起菜刀,发现发出笑声的竟然是狸奴。
狸奴变成了人类女性的身体,前凸后翘,脖子上却顶着一个大大的猫头,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安宁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发现已经是午后,狸奴正趴在他胸口上小憩。